小師妹的劍離家出走了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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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泛著血色的霞光映入他眼中,他眯著眼睛,頂著初見光線的不適應,緊張地四下探查時,目光頓時定在一處——
這密室自然內有開關,外也有開關,長得也大差不差,不過外頭的這個,大抵是需要什麼令牌來開啟,早被某個要強行闖入的人毀了,再沒了用,因而適才魏勉要關那門時,才需得伸手到密室內去關這大門。
換言之,魏勉這門一關,是把自己退路給生生地斷了,明知密道外有人,卻把何譽推進了只能出不能進的密室,一旦不敵外人,被趕到了密室門口,而何譽不開這門,她便會在門外被活活打死——
這哪裡是要他埋伏於此,這陌生的俠客,竟是存了死志,要護他周全!
何譽呼吸一滯,念及那密道中漫長的死寂,也不顧得細想這其中緣由,抬腳往外奔去。
但他不過邁出兩步,便看見眼前地上散落著的紛亂血跡,被那刺眼的霞光所照亮,分明是他在被推進密室前不曾見過的。
是新染上的血痕。
再抬頭去看,但見一個身影,正倒在密道里,在連那血色殘陽也無法觸及的陰影之中,一動也不動,像是睡了過去。
第一百章
一頓飯斷斷續續,足足吃到了太陽落山,陳澍和雲慎收拾好這些野味,還未燃盡的柴火,雲慎又催促著她,一同把整個“小營地”搬進那崖下比雲慎自己還矮兩分的小崖洞之中。
這崖洞不僅洞口小,整個洞也並不深,探身進去,走個三五步便是盡頭,好在那地面相較於洞外山坡,還是要平整許多的。加上抱來的乾草藥材,又加上雲慎那張怎麼用也用不壞的袍子,又是一張乾燥柔軟的床,煞是舒適。
二人這邊搬著,雲慎又語氣輕鬆地同她聊著天,引著她把如何找到無名崖,又如何識得那蕭忠真身,細緻地說一遍。
他自己不覺得逾矩,陳澍被他盤問慣了,一面說,一面插科打諢,把自己如何神機妙算,偷偷跟在人後找到這儲藏寶劍的地方,又如何見機行事,在整個山谷戰事爆發的第一時間,蹲在那小閣樓的簷上,不僅識破了蕭忠,還藉機跟在“郭護法”身後,上了山的整個流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說到興起時,雲慎再一捧,她更是伸手出來,連連比劃,就差當著他的面把整個惡人谷憑空變出來,再給他演上一遍了。
這一通比劃完畢,雲慎自然也把事情始末了結得完整明白,面上不露聲色,越發沉穩,只道:
“那你是好幾日沒有好生歇息了?”
“可不是嘛!”陳澍道,仰面躺在那灰袍鋪就的床榻之上,望著洞外慢慢轉暗的天色。
雲慎也坐下來隨著她的視線,往外看去。
這一處小崖洞其實不算黑暗,但當洞外夕照明亮,甚至落到洞口附近那一方小石階上時,洞內的昏沉便彷彿好像融成了一塊辨不清的深色。從洞內向外望去,宛若坐井觀天,看那一山的霞光慢慢去了彩色,如同卸去了妝容一般,那山間裸石和崖上亂樹的本色才在一片暗淡的昏暮中再度裸露出來。
不過半刻鐘的時間,那夕照彷彿從未落在無名崖一樣,漸漸褪去了,四下沉寂,連山谷間迴響的鳥雀鳴聲也被洗去了一般,變得遙遠而模糊。
就在這一瞬,在他們二人都默然望著山間昏色的這一瞬,才教人後知後覺地發覺,洞內並沒有那麼暗,壁上的斑駁痕跡清晰可見,雖然不曾有人曾在此處歇腳的痕跡,但那些石壁上的印跡,彷彿天然的雕痕一樣,引得人忍不住要頓住一觀,仔細分辨一下這看似全然出自大山之手的痕跡是否當真隱含著什麼寓意。
說來確實奇怪。
大多數山崖之下都是滾滾江水,也因此才有這樣大小不一,散佈在絕壁之下的崖洞。
可這惡人谷一片山嶺,也許是因為在良餘山一脈之西,卻又不經淯水的緣故,就同那惡人谷一樣,沒有溪流,更無甚江河,素日裡連雨水都少,彷彿是這整個淯北最不受眷顧的窪地,如同未名崖一般,不僅被上天厭棄了,連個名字也不曾有。然而就算如此,山間草木仍然這般茂盛,綠意雖不比淯水兩岸,更比不上天虞山,卻也是星星點點,一望便能看見。
哪怕是在山崖之上,也有那些冒出的枯樹矮樹,包括那枝橫生出來,把陳澍摟住的歪脖子樹。雖然瞧著乾癟可憐,但這樣並不好看地從崖邊冒出頭來,不僅能結結實實地接住陳澍,也能結結實實地接住那些偶爾老天賞臉,撒下來的些許雨水。
雨水落不進這山谷之中,山澗更是往東而去,但這曲折幽深的裂谷裡,還有一個如江水一般呼嘯而過的事物。
——風。
入了夜,那風聲便席捲著崖上的沙石,掠過長長的狹道,發出時而遠,時而近的獵獵風聲。是這些風沙被山崖裹挾著,頑強而洶湧地一次次撞上那堅硬崖壁,日積月累,終於一筆一劃地衝蝕出這樣一個淺淺崖洞來。
那雲慎的灰色長袍,一鋪,甚至有一邊都依偎在了洞壁上,雲慎坐下的時候一扯,又露出一個角來,發出細微響動,於是方才還安靜瞧著窗外的陳澍也應聲回頭。
二人視線一對,昏暗中陳澍那眼睛明亮得就像是小太陽,雲慎不知為何一怔,他那原本愜意沉穩的神情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並不自然的笑意,嘴角一繃,唇抿著,似乎生怕撥出的氣太長,打在陳澍的面板上似的。
但見陳澍卻粲然一笑,往後一退,指著方才被她坐熱乎了的位置,道:“你進來些唄,我今晚守夜!”
“這夜有什麼好守的?”雲慎失笑,似乎鬆了一口氣,也不往陳澍那邊靠,反而就地坐下,道,“這山雖然不高,但是山崖陡峭,人跡罕至,夜裡最多有些走獸造訪,又何談遇險?就算真要守夜,我來也成,你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你真的要守夜?”陳澍說,身子一直,往這邊一湊,似乎又忍不住要站起來,口中道,“你自己腳傷還沒好呢,何況——”
“何況我是個瘦弱無力的書生?”雲慎反問。
“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這麼說!”陳澍樂了,整個人又坐起來,二人就隔著這麼一段距離,眼瞧著她把才才鋪好的灰色長袍踩得皺皺巴巴,很有幾分陳澍自己的風格,雲慎也不惱,反而伸出手來,看顧一般地半抬起手來,在她回過頭的一瞬間,護在她的頭頂。
陳澍側過頭,剛掩飾地把一番動作中帶進“床”上的小沙礫清走,便什麼也沒有瞧見,回頭,和雲慎那含笑的視線對上,眨眨眼睛,還當他正言要駁,道:“……你真想守夜啊?”
“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成不?”雲慎道,就著那姿勢往下一撫,明明洞中黑暗,看不分明,可他還是精準地捻走了陳澍臉頰上那根不起眼的雜草。
指腹觸碰面板,帶起一陣絲絲縷縷的癢意。
大約也是方才從“床”上起來,又往雲慎這邊湊,她才不小心沾到袍子下那些亂草,連她自己也不曾發覺,眼睫毛一扇,眼睛裡就只有云慎那專注注視著她的樣子了。
“好呀。”她說。
好似有那麼一瞬間,她張開口,想問雲慎這袍子墊著了究竟冷不冷。
可是她的想法來得快,去得也快,盯著雲慎那面龐,暮靄昏昏,其實什麼也瞧不出來,那輪廓都暈入了渾雜的暗色之中,她突然又來了一句:
“我真覺得你有些眼熟……從第一面起就這樣覺得了,好似在哪裡見過似的。”
雲慎不以為意,只隨口問:“哦?真的麼,在哪裡?”
“我要知道,怎麼還會同你講呢?”陳澍理直氣壯地道,“我就是要問你的哩!”
“你在哪裡見過我,自己不知道,還要我來告訴你?”這回,哪怕看不清雲慎的神情,也能清晰地聽見他低笑了兩聲,聲音動容而溫和,隨著越發暗下來的天光漸漸隱去,他反問,“你若是真見過我,為何從前一直不這麼覺得,只有頭幾面,以及這會這樣昏暗到看不清的情形下,才覺得熟悉?”
“……誰知道呢!”陳澍說,越發瞪大了眼睛去瞧,道,“反正就是覺得熟悉——你瞧,我說得出來呢,你這兒是眼睛,這兒是鼻子——”一面說,一面伸手,耍了無賴一樣去摸。
她動作快,雲慎躲閃不及,或者說只要陳澍一抬手,他便幾乎動彈不得了,緊繃著任由陳澍溫熱的手指摸上他的下巴,又彷彿很是頑皮而隨意地往上一拂,輕輕擦過他的鼻樑與眉弓。她畢竟只是肉眼,這樣輕輕一掃,只是並不能辨認出雲慎的位置,有些敷衍地隨手掃過,但只因這輕淺的一撫,雲慎便止住了呼吸。
那撥出的氣息不再,只有些許倒灌進崖洞的微風,恍若是雲慎的呼吸,撩過她的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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