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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在車上,入畫拿皮毛氈子給她裹身,惜春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良兒也不多話了,縮在母親的懷裡,睜大眼睛看著剛才還是倒在路邊的渾身骯髒的叫花子。他顯然還不明白這個人怎麼一下子就到了他們家漂亮的馬車上。

一別十年,即使不是無話可說。一時之間也無從談起,惜春和入畫皆靜默。

入畫將臉轉向窗外,她心裡有種錯覺,這種靜默的氣氛帶她飛奔回十年前的藕香榭。她想起自己做丫鬟服侍惜春時,房間裡整日瀰漫的就是這種靜默的味道。

她赤腳站在那裡。她給惜春跪下。這一切也是她所規避的回憶。不想再提。

惜春不說話,裹緊了身上的毯子。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從毯子裡透出來讓她舒服,舊日重溫總是難得的,雖然難免悲涼。

“這個毯子是他的?”在裹緊毯子的時候,惜春看見了毯子上繡的字。

“誰的?”入畫一驚,回過頭來問。

“馮紫英。”惜春的眼睛在某個瞬間清亮如星。她道出這個名字時,心水亦是一顫,如煙往事中,瞬息間人影晃動。

“哦,是麼。”入畫紅了臉,聲音低了些。這樣的東西她太多了,怎會記得一塊馬車上拿來墊屁股的舊氈子。

“怎麼……會在這裡呢?”惜春像在問,又似在自語。她不能忘記這是馮紫英的東西,是馮紫英一時興起賞給入畫的。

她猶記得入畫當時激動興奮的樣子,歷歷在目。

曾經那樣珍惜的東西,如今棄如鄙履。她看著入畫,不做聲,入畫低了頭。

良兒看看母親,眼光在兩個大人之間穿梭,雖然不清楚,他也能感覺到母親的不安和尷尬。為什麼要在這個叫花子面前害怕。良兒保護母親的意識讓他決意擊退眼前這個囂張的叫花子。

“這樣的東西,有什麼希奇,我們家現要一車也是有的,你不知道我爹……”良兒沒有說完。他的話被入畫急忙忙的喝斷。

“良兒,不得無禮。”入畫拘謹地對惜春笑。

惜春也笑了。她已經明白所有的意思,是呵,他們的境遇足夠優渥。以前那些認為珍貴的東西如今唾手可得。選擇丟棄,或是不再珍惜。這都是自然的事,無須受到指責。而且將過去的東西丟棄,告別過往,以新的身份和心情開始新的生活,亦並不是壞事。

對於不好的過去和傷痛。每個人都有遺忘和粉飾的權力。她亦明白,自己用力記取的,不能要求別人同樣用力,這樣自私。

“入畫。你無須介意。不是怪你,我只是想起十年前的一些事,那場大雪。”惜春口氣淡若飛雪。然而飛雪渺茫繁盛,可以很快叫人渾身溼盡。

是呵,不經意間入畫的眼中亦顯出滄桑山水。驀然間,才顯出,她也不再是十年前的小丫頭,她也是歷經十年風雨的成熟婦人。

兩個人的眼裡大雪瀰漫。然而用力去分辨,依舊可以看清楚。

那些人亦漸漸現出清晰輪廓。

依然是,這條街。榮寧街。

她們從角門出來。惜春求了賈母,去玄真觀,不料輕易就允了。原因是賈珍已經在那裡,因賈敬的暴死,觀裡的道士全被鎖起來,沒有外人,因此不怕驚了駕。

惜春帶著入畫出府,剛過了寧府,在榮寧街口,和馮紫英相遇。

惜春在車裡,不能露面,因此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聽到下人喚他馮將軍。她突然想起來,在秦可卿的喪禮上,眾家來弔孝時,吊幡上隱約有這麼一個王孫公子的名號。他是替他父親來的。

她聽見他問明情況,即道:“既如此。讓小姐先過。”說著,讓他的隨從將車馬避過一邊。

有禮,有節。惜春對他好感加增。她在紗窗後點頭見禮,車將過了,她突然要入畫代問了一句:

“將軍可是來找我哥哥的?”

“正是呢。耽誤不得。”馮紫英答道,他聲音沉穩而柔軟,聽得人十分舒服。空氣裡,好象飄來茉莉的清香。

“既如此……她沉吟了一會,又讓入畫傳話:將軍隨我去玄真觀吧。哥哥在那裡。”

“如此甚好。”馮紫英欣然應道。

隔著紗窗惜春看見一個英武的身姿抱拳作禮,心裡竟莫名滋生喜悅。她亦輕輕點頭。

車錯開去。她有不安,怕他改變主意,忙忙回頭看。馮紫英帶著人慢慢跟上來。

惜春鬆口氣,自己卻不覺得。但她有直覺。這個男人和她以前所接觸的任何一個不同。

風中有花開的聲音,感覺非常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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