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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我希望他是我男朋友,可他不是。
他們都曾經覺得他是,可他不是。
他們都已經相信他果然不是,我卻還希望他是。
夏天的蟬聲是最溫柔的鬧鈴,它從不突兀驚嚇,卻能潛入夢境中,在所有瑰麗離奇的情節背後響起,如潮水的尾聲般,平靜地帶人醒來。
只可惜這鬧鈴總是不合時宜。
單潔潔迷迷糊糊睜開眼。窗外海浪般的蟬聲,熹微的晨光,還有脖子、後背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她按了一下枕邊的手機,凌晨五點三十分。
還可以睡好一會兒。這樣想著,她心裡升騰起一種模糊的開心。單潔潔盯著上鋪的床板發了一會兒呆,因為擁有了隨時繼續沉睡的權力和能力,她反倒不急著入眠,意識盤旋在清醒和昏睡之間,暈暈的,格外舒服。
最後的夏天。
在這種微小的開心中,一個奇怪的念頭忽然冒出來。
就在這時候,她聽到輪子的聲音,側過頭看到上鋪室友餘週週正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可能是害怕吵醒她,所以格外輕手輕腳。
“你這就走了?”
單潔潔終於清醒過來,一個激靈坐起身,掀開夏涼被就跳下床,光腳踩在水泥地板上。
餘週週倒是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哄她:“姐姐你冷靜,穿鞋,先穿鞋。”
單潔潔呆呆地看著餘週週腳邊立著的箱子。昨晚兩個人都喝多了,她現在整個人都有點發蒙,視線落在箱子正面的黑色帆布面上——昨天晚上被她倆不小心用罐頭鐵盒劃了好長的一道口子,現在正狼狽地翻著,像一張扁起來要哭不哭的嘴巴。
然後單潔潔就哭了。
宿舍裡四個女生,昨天走了兩個,今天餘週週也要去趕大清早的飛機,只剩下單潔潔自己了。
“你怎麼不叫我一聲啊!”單潔潔哭得很難看,沒刻意控制,嘴裂得像冬瓜。
“你哭得還能再醜點兒嗎?!”餘週週在渾身口袋裡摸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張紙巾,還是單潔潔自己轉身從床頭拿了一盒紙,抽出來好幾張,疊在一起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
“你說啊你怎麼不叫我一聲你就要悄悄地走了啊我一睜眼睛發現你不見了我得多難受啊你是不是人啊!”
單潔潔擤完鼻涕就開始連珠炮似的控訴餘週週,一口氣下來說得自己都有點兒眼前發黑。
“吵你醒過來幹嗎啊,磨磨嘰嘰有意思嗎,不就是畢個業嗎,又不是以後見不著了。你少說兩句,有說這些的氣勢還不如省省勁兒去衝許迪吼,你怎麼一看見他就那麼呢?!”餘週週忽然來了火氣,摁著單潔潔的腦袋讓她坐回到床上。
聽到許迪的名字,單潔潔安靜了一會兒。
餘週週有點兒不忍心,卻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道別,愣了愣,就開始使勁兒揉單潔潔的頭髮。
“昨天晚上都說一夜的話了,你這剛睡幾個小時啊就爬起來。得了,趕緊上床接著睡吧,我得趕緊走了。林楊叫了輛黑車,人家還等著送我們去機場呢,我不跟你絮叨了。”
餘週週說完就趕緊拉起行李箱,單潔潔知道餘週週的箱子算是她媽媽留下的遺物,還曾經被她拖去過熱帶的海邊,用了好多年。箱子拉桿部位都壞掉了,卻怎麼都不捨得丟掉。拉桿有時候收不進去,有時候又拽不出來,每次都要單潔潔幫她一起單腳踩著箱子使出吃奶的勁兒推推拉拉。
以後再也不用自己幫忙了。
想到這裡單潔潔眼圈又紅了,她連忙憋住,對餘週週說:“走吧。”餘週週點點頭:“嗯,走了。”
輪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滾過,把離別拖成了慢鏡頭。
門“咔嗒”一聲鎖上。剛剛隱去的蟬聲忽然變得聒噪起來,好像知道宿舍裡只剩下單潔潔一個人,就囂張地從窗子裡湧進來,驅趕掉她所有的睡意。
她抓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了一條未讀簡訊息。
單潔潔想起午夜時候,她和餘週週喝高了,混沌中好像是感覺到手機響了兩聲,她本能地拿起來看,被餘週週搶了過來甩在了一邊。
“肯定是他。現在先不能看,潔潔,你有點兒出息。”
“萬一不是呢?”
餘週週一喝多了就有點兒暴力傾向,她指著單潔潔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大喊:“單潔潔,我再說一遍,你他媽有點兒出息。”
單潔潔手上全是汗,她用拇指摸索了一下螢幕,越擦越髒。
到底還是把手機放回到枕邊,躺倒在床,閉上眼睛。
單潔潔,你有點兒出息吧。
單潔潔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她又睡了一身汗,額髮也有些溼漉漉的,被壓得都翹了起來。宿醉之後頭昏腦漲,她渾身不舒服,一醒過來就躺在床上生悶氣。
想上廁所,想吃飯,卻不想起床。
地上的酒瓶和垃圾都被餘週週收走丟掉了。睡過一覺之後,幾個小時的時間也被無限拉長,不久之前送別帶來的清晰傷感,因為這種間隔而開始變得遙遠而遲鈍,最後被正午熾烈的夏日陽光暴曬乾淨。
單潔潔翻來覆去,越來越熱,她憤恨地盯著窗子上方的空白牆面——說好要裝的空調,整整四年過去,還是沒有裝上。
她們就這樣抱著期待忍了四年。
也有人早早就無法忍耐這樣的夏天,所以在學校周邊租了房子,每一個夏天都涼爽愜意,永遠不會被午夜十二點斷電斷網所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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