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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徊失望至極,“說好的,怎麼又不回來了?”

她嘟嘟囔囔站起身,頭也不梳了,懊喪地瞄了梁遇一眼。

“東廠的人都不講理嗎?我上半晌和小四約好的,他說告了假就回來,橫豎學徒不擔差事,少他一個不少。這會兒是怎麼了,忽然帶他上懷來?他那師父和他過不去,有意不讓他回家是怎麼的?”

梁遇臉上沒什麼異樣,那點心虛掩藏得極好,任誰也瞧不出來。東廠在他掌管下,什麼人往哪兒指派,全在他一句話。他的官兒做到今日,原該是眼界開闊,不會和小孩兒一般見識的了,可他就是願意,還不興他不待見一個人?

不過月徊氣大發了,她滿臉不忿,呼哧呼哧地大喘氣兒,他沒法子,只得和聲敷衍:“東廠承辦的案子多了,動輒要人性命,人手常不夠使。小四才進去就提拔了幹事,原是破了格了,再不盡心當差,豈不落人話柄?他進東廠難道不是為了出人頭地?將來升百戶、千戶,總要叫人心服口服,才好壓得住底下那班番子。快過年了,衙門裡積攢的陳案年前要清算,活兒不拖到來年,爭如老百姓過年關,衙門裡也有年關。”他回身看著她,淡淡笑道,“你這麼大人兒了,弟弟沒回來就耍性子,哥哥不是在呢嗎,動這麼大肝火幹什麼?難道和哥哥一塊兒吃飯,倒不賞臉?”

月徊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赧然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惦記小四,回頭我進了宮,愈發不能見著他了。”

天大的難題,到了梁遇跟前都不算什麼,他說:“未見得,別的女官不能出宮,你是我妹子,要走動走動,不過我一個眼色的事兒。”

這麼一來頓時排解了,月徊憨笑道:“唉,我犯傻,讓您見笑了。我其實是怕小四不得哥哥喜歡,您撂著他,那些檔頭給他小鞋穿。”

燈下的梁遇和顏悅色,說得誠摯非常,“我怎麼能不喜歡他呢,家裡人口原就少,難得你有個貼著心一塊兒長大的鐵哥們兒,你既認他當弟弟,我自然也拿他當手足。”

月徊聽了,心放下一大半兒。她在碼頭上混飯轍的時候不好糊弄,到了家心眼子全收起來了,哥哥說什麼她都不起疑。就是天兒太冷,又是正化雪,怕小四上外頭凍著。只是不好說,回頭哥哥覺得她老婆子架勢,小四那麼大人了,她還要管他穿衣吃飯,真打算給他當媳婦兒了。

她想了想,“那成吧,咱們自己吃。”對曹甸生道,“曹管事,這就預備起來吧。”

曹甸生應個是,退出去置辦了。梁遇見她煞了性兒,才懶懶轉過身去,攏起頭髮挽了個髻。

鏡前放著一隻妝匣,他在裡頭隨意挑揀,男人不像女人,有各色繁複首飾,男人至多不過髮簪香囊扇墜子。那個紫檀的盒子裡,並排放了幾十只簪子,各種質地各種款兒的都有。他的手指慢慢划過去,最後挑了支白玉的,簪在了髮髻上。

回頭瞧瞧她,他啟口問:“皇上賞的金魚簪子收好了?”

月徊嗯了聲,“那不是御賜嗎,可不敢弄丟了。”

梁遇聽了,垂手從一堆簪子裡頭取了支翡翠的,頂上雕著纏枝寶相,水頭油潤半點棉絮也無,朝她遞了過去,“你回來,我還沒送過東西給你,這個你留著吧,款兒不拘男女,你戴著也好看。”

月徊茫然接了過來,“給我的?”

梁遇說是啊,“不比那支點翠金魚的值錢?”

月徊託在掌心裡,低頭仔細瞧,不敢做出市儈的樣子來,雖然這簪子足夠換一間臨街的鋪面了。因它是哥哥的物件,她覺得衝它喘氣兒都是褻瀆,是罪過。不過哥哥這份攀比的心,也著實太厲害了,人家皇帝送點翠,他就送翡翠,其價之高,遠勝前者。

月徊咧嘴笑,“您是和萬歲爺比闊呢?”

梁遇拿眼梢乜了乜她,“比什麼闊?又不叫你賣了它。只是哥哥的物件,留著是個念想,將來要是各奔前程……”

“我都進宮了,還奔什麼前程吶。”她小心翼翼撫撫簪身,靦臉道,“要奔也是奔您。”

有了這句話,也算慰心,梁遇笑了笑,“我記在心上,但願隔上一年半載,你沒改主意。”

月徊瞧瞧他,覺得今天哥哥有點兒怪,句句說得讖語一樣。是不是進宮這事兒,他在心底裡還是猶豫的?

男人吶,有些話不好說出口,月徊明白。於是她把簪子往頭髮上一插,攬著他的胳膊說:“您怕我皇權富貴見得太多了,就忘了您這個哥哥了,是不是?您別發愁,我想爬上去不也得靠您嗎。”

巨大的黃銅鏡裡倒映出兩個人影,梁遇看她溫軟倚在身旁,心裡漸生惆悵,“什麼時候你想往上爬了,知會我一聲。”

月徊剛要應,就聽門外曹甸生通傳,說席面都預備停當了,請督主和姑娘移駕。

吃飯的地方設得不遠,像這樣的府邸,每個院子裡都有一個小花廳,冬天燒上地炕,轉供吃飯所用。

月徊移過去,坐在椅上看,滿桌子菜色,裡頭有她特意吩咐的炸鵪鶉,那是小四最愛吃的菜。這會兒可好,吃飯的人又少一個,兩個人吃不完了,多糟踐吶。

梁遇是過慣了驕奢日子的,有的菜原封不動,賞底下人就是了。

兄妹兩個的晚膳排場很大,吃得卻很簡單,梁遇連酒都不喝,上桌和她對捧著碗,只管吃飯,這樣吃法兒,挺可惜了滿桌子佳餚。不過更可惜的還在於吃得不安穩,一會兒有錦衣衛衙門裡的案件回稟,一會兒又有外埠千里迢迢趕來拜會的官員。到最後他只寥寥用了幾口,就撂下筷子換了衣裳,上前院會客去了。

月徊的住處,和待客的庭院只隔了一個小花園,隱隱約約能聽見那頭觥籌交錯的聲響。她躺在床上,因下半晌睡過一覺,一時沒有睡意,梁遇的嗓子鋼刀拭雪般清朗凜冽,寒夜裡聽著格外清晰。

她閉上了眼睛,聽見哥哥的笑聲,半是優雅半是自矜,彷彿很好說話,卻又處處透著機鋒。那些來拜訪的官員應當是礦上的,謹小慎微地奉承著,說有個差役在開採地以北二十里拾著了狗頭金,沒準兒那裡有金礦,進京來呈敬掌印,另請示下,朝廷要不要加開金礦。

梁遇辦公事的時候有他一套章程,能做主的事兒也不會當面拿主意。只說要回稟,人先打發了,狗頭金和礦上例行的孝敬留下,其他容後再議。

月徊嘆了口氣,大概是人到了這個地位,再也清白不起來了。當初爹就是太耿直,以致被司禮監東廠謀害,如今哥哥當了司禮監掌印,當了東廠提督,又怎麼樣呢,走了那些人的老路。礦上壓榨,好東西昧下,那麼多年的忍辱負重,只是為了成為更大更黑的權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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