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躺下来。”
“然后呢……”
“然后……闭眼……。”
夜里,玉霖吻了浑身滚烫的张药。
那时他正想起身,去清理事后狼藉,然而她却翻身坐起,伏在他的胸口上,摁死了那双她其实根本摁不死的手腕。
然后,她低头吻了张药。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会,可有些东西就是无师自通,不论男女都一样。她沉浸于笨拙的亲吻,并不激烈,仍然带着三分女子的矜持,漫长而又平稳。
结束之后,她撑起半截身子低头望着张药的脸,笑意由衷。
“我会记着今日的感觉。”她平声道。
张药点了点头,却说了另外一句话:“我会永远记着你。”
“为什么不是感觉,而是我。”
张药仰起下巴,喉结触碰到了玉霖的鼻尖,“因为我只喜欢你,玉霖。”
第122章高墙火告诉你们,老子忍你们很久了!……
四月二十七日,酉时将过。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西边的天幕上只剩下一丝暗淡的天光。
玉霖借悬梯爬上了一处荒殿的殿顶,抬起一只手,风流穿过她的手指,吹起了她的衣袖。
檐下的老船工仰头对玉霖道:“是东风。”
玉霖点头,“清荣殿在上风处,若青荣殿燃起来,火借风势,烧到西面来恐怕半个时辰都不要。”
老船工道:“那这个地方,倒不能久留。”
正说着,张药忽从老船工背后闪出,“镇抚司的人进来了。”
檐下的众船工听罢,纷纷戒备了起来。
玉霖低头问张药道:“李寒舟在吗?”
“不在。”
张要应道:“来了十人不到,放起火后,应该也会退出去。”
玉霖点了点头,“墙外原来的守卫呢。”
张药应道:“都调走了。”
玉霖朝大门的方向看去,“镇抚司不敢明目张胆地守在墙外,原来的守卫又都调走,这是最好的破墙机会。倒不必在这里等着,等火一燃,我们直接去清荣殿,先把先太子的遗族救出,然后直接从正门出去。”
船工们面面相觑,心中仍有担忧。
老船工道:“外面的镇抚司……不会杀人吗?”
众人听罢这句话,纷纷不约而同地朝张药看去,张药抱着手臂站在玉霖身后,并没有吭声。
玉霖站在殿顶的边沿,看得张药心惊胆战,但她却浑然不觉,只顾对张药道:“我觉得李寒舟不会杀人。”
张药摇头,“你错了,他会。”
“那他会杀你吗?”
张药松开胳膊,平声应道:“我希望他会。”
玉霖笑了一声,“这话还真是奇怪。不过没关系,不出意外,今晚外面热闹不小,李千户根本顾不上杀人。”
玉霖说完这句话,西边天空的最后一缕天光,也收入了山中,彻底暗了下来。
玉霖踮起脚,尽量朝远处看去,不留意踩中了一片碎瓦。
张药忍无可忍:“你眼神又不好爬上去看什么?下来。”
玉霖忙伸手止住他的声音,“他们动手了。”
张药闻言,随即两三下爬上殿顶,果见东边的清荣殿燃起了第一道火光。
兵马司衙外,指挥使王充正欲出去巡视宵禁,刚出衙门正准备叫人牵马,却见衙门口的道路已经被十辆水车给堵死了。
“这什么鬼东西。哪里来的。”
火丁军的长官李顺急切道:“王指挥使,城外来报,庆阳墙烧起来了!巡城御史杜秉笔让我们过来,听王指挥使的差遣!”
王充一拍脑门,忽地骂道:“他()的拿我当棒槌是吧,你们听我调遣,那火扑不灭,找不到纵火的人,是不是我王充去死啊?”
他说完,抬头朝水关门的方向看去,果见火光已起,烧红了大半个天空。
“()的。”
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忽见杜灵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上前对王充道:“你这话就错了,你若不去,单让这些火丁军去了,那才会落得大罪。”
王充疑道:“杜秉笔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去那城门上看了吗?烧成什么样子,救得回来了吗?”
李顺情急道:“那我们也得去啊!救不救得回来尤可再议,不去我们火丁军就必是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