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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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波魯那雷夫就有這種感覺了, 不管是氣質還是外表, 波魯那雷夫都覺得這個金髮碧眼的孩子在哪裡見過一樣, 這麼說回來, 波魯那雷夫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之前說，你叫什麼來著？”

喬魯諾不知道波魯那雷夫為什麼要再問一邊這個問題，略有些遲疑地回答，“喬魯諾.喬巴拿……這個名字怎麼了嗎，波魯那雷夫先——”

不等喬魯諾說完自己的話語，波魯那雷夫猛地敲了一下輪椅，他恍然, “我說哪裡感覺很熟悉——喬魯諾.喬巴拿, 你也是一個jojo啊！”

喬魯諾.喬巴拿（Giorno Giovanna）的名字首音雖然是GioGio, 但是在義大利語中，發音的確是jojo沒有錯，所以喬魯諾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發現了這一點，波魯那雷夫有些感慨的看著喬魯諾漂亮的綠色眼睛, 那是屬於喬斯達家族一脈相承的顏色，他對於喬魯諾的信任, 也在一瞬間達到了最高點。但是到底經歷造就了他不會像是以前那麼輕信他人, 波魯那雷夫試探地問道：“說起來，你身上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額，比如說胎記啊，印記什麼的。”

喬魯諾一時間有些抓不準波魯那雷夫的態度, 遲疑道：“我……的確是有一個胎記。”說道這句話的時候，喬魯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在那個位置，有一顆星星胎記。

就波魯那雷夫所知，現在所存在的喬斯達的後代，從喬瑟夫先生開始，也就只有他的女兒賀莉夫人，以及他的外孫承太郎了。

等等，波魯那雷夫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按照這位叫做喬魯諾的男孩的年齡……他——如果他真的也是喬斯達的後代，總不可能是承太郎亂搞，算算年齡就知道不太可能！那麼就只剩下……！

不，不可能，一定是他想多了。波魯那雷夫果斷跳過了這個問題。

喬魯諾向來敏銳，他立刻就察覺到了波魯那雷夫態度的改變，不過第一時間並沒有想到和喬斯達相關。畢竟喬魯諾對於波魯那雷夫來說是一個外人，並不能完全信任的，除卻骨喰的事情，波魯那雷夫根本不至於在喬魯諾面前詳細提起喬斯達家族的事情。

這就算是一個盲點吧，因為從未想過迪奧.布蘭度這個吸血鬼會留下後代，波魯那雷夫根本沒有往迪奧的方面去想，看著那雙漂亮的像是綠寶石一樣的熟悉的眼睛，再加上喬斯達特有的星星胎記，他不誤會才奇怪。

事實上，波魯那雷夫的這個猜想，並不算完全錯誤。因為在喬魯諾誕生時，迪奧是用著喬斯達的先祖的身體，理所當然的，喬魯諾身體裡也有一半的血統來自於喬斯達家族。

那個占卜師隨口的那句“簡直就像是有兩個父親一樣”，其實另一位，便是擁有著黃金精神，代表著正義的喬斯達的先祖，喬納森。

被波魯那雷夫這麼一打斷，喬魯諾對於迪奧的事情，也沒有了最開始的衝動，他知道自己再問下去只會起到反效果，迪奧……他的父親的事情，等到下次有機會在問問看吧。

喬魯諾回過頭，“骨喰同學，你有想起什麼嗎？”

什百半垂著眼睛，說道：“我以前來過這裡。”

看著銀髮少年這樣略顯失落的反應，早已經將對方當成了自己夥伴的波魯那雷夫反倒看起來比失去記憶的本人還要著急。波魯那雷夫想了想，從懷裡拿出那個破舊的紫色御守，遞到什百的面前，“這個，你還記得嗎？”

什百怔怔地看著熟悉的紫色御守——他當然記得這個御守！因為有一半是他做出來的！

這麼解釋吧，能做出保命防護等各種用處的御守的，只有審神者。不過御守的本意就是求個好兆頭，本丸的刀劍們也自己製作過。那個“鯰尾”，是骨喰記憶的化身，自然也會有相關的記憶。

雖然沒什麼用處，但是的的確確是一種祝福，也同樣灌入了一部分的力量。什百當時站在懸崖上，看到了破損的衣服露出的御守一角，感受到了那幾乎同出一源的能量，理所當然就被波魯那雷夫吸引了。

等迪亞波羅離開，他才尋了個機會回到這裡，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是他，在當時，在這個御守中輸入了足以治癒重傷、抵命換命效果的力量。

波魯那雷夫或許的確能依靠自己的毅力醒來、然後活下去，什百隻不過讓這個過程，沒有那麼痛苦艱難而已。

看著銀髮少年此刻恍惚的神情，波魯那雷夫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臟被揪起來的感覺。他是有妹妹的，他理解兄弟姐妹之間那種無法拒絕的血脈之間的聯絡。就像骨喰，不管失憶幾次，只要看到鯰尾相關的物件，他都會露出這樣讓人心疼的表情。

“我……要去見迪亞波羅。”什百突然這麼說到。

波魯那雷夫頓時睜大了眼睛，“為什麼？！我說的還不清楚嗎！迪亞波羅他——”

銀髮的脅差抬起頭，紫羅蘭般的雙眼略顯空洞，“如你所說……那麼，他就是我的boss（主人）。”

“既然知道了這一點，我就應該……回到該回的地方。”

波魯那雷夫一噎，喬魯諾看著氣氛不對，立刻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說道：“對了，波魯那雷夫先生，您還不知道我的能力吧。”

喬魯諾召喚了他的黃金體驗，金色的替身貼在他的身上，做出相當親暱地動作。喬魯諾控制著黃金體驗將他的扣子化為了一隻蝴蝶，漂亮的銀色蝴蝶往周圍撲閃了一會兒，回到了喬魯諾的衣服上，“我的黃金體驗可以創造生命，同時，他能夠創造出人體的器官。”

看著波魯那雷夫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喬魯諾微笑道：“您願意相信我嗎？”

在這一刻，揹著光的金髮少年眉眼間帶起了讓他背後發涼寒毛豎起的、某些熟悉的特質。

大概是錯覺吧。波魯那雷夫心想，要不然他怎麼會在喬斯達的後代身上，看到那個吸血鬼的影子呢？

於是下一秒，波魯那雷夫就知道了，直覺有時候是多麼的準確，他應當相信自己的感覺才是。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在黃金體驗的拳頭之下，波魯那雷夫尖叫了出聲——原本麻木的、只有被廉價的假肢摩擦產生疼痛酸苦的傷口，像是有什麼重物將一塊塊骨頭被打碎攆成粉末，一塊塊血肉磨成肉泥，然後在將像是捏橡皮泥一樣，將其重塑。

這是完全無法適應的疼痛，在疼痛到來的一瞬間，波魯那雷夫感受到了強烈的反胃和頭疼，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了，靈魂好像要出鞘了——

不過波魯那雷夫只在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喊了出聲，接下來，他緊緊閉上了嘴巴。

在黃金體驗如同神明的重塑之下，原本不能視物的右眼，再一次重見光明。他用著自己的眼睛，看著失去的雙腿重新出現在眼前，那原本持劍的右手……

“這是、奇蹟嗎……？”波魯那雷夫低聲低喃著，他看著自己好像從未失去過的肢體，試探性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他站了起來。在失去了雙腿這麼多年之後，他再一次、依靠著自己的雙腿，踏在了地面上，不再無知無覺，深夜中感受到失去雙腿的幻痛。

波魯那雷夫像是變回了曾經那個熱情的騎士，他在原地不敢置信地跳了兩下，他召喚出了自己的銀色戰車——原本因為他失去手腳的關係變得殘肢的替身，也恢復成了原本最初的模樣。

他就像是要到糖的孩子一樣，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從角落裡抽出一根鋼棍，在空氣中穿刺著，速度快得連肉眼都看不清，就好像在一瞬間恢復到了全盛時期一樣——儘管波魯那雷夫知道這是錯覺。

多年坐在輪椅上，哪怕喬魯諾重塑的肢體是完整完美的，但是波魯那雷夫對於劍技的肌肉記憶早已經不復存在了。

他足夠強大，他能夠站在強大的惡人迪奧、迪亞波羅面前，那是因為他從小便一直艱辛鍛鍊自身。銀色戰車不像其他替身，有著各式各樣的能力，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個白板、什麼都沒有的替身。就連那高超的劍技，也來源於波魯那雷夫自身。

只有波魯那雷夫足夠強大，銀色戰車才會隨之強大——所以，現在這些事情反而不重要了。只要給波魯那雷夫時間，他遲早會將銀色戰車重新鍛鍊成最初那般的強大。

波魯那雷夫終於不再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那樣的神情本來就一點也不適合這個高大的像是孩子般純粹的劍士。

等激動的情緒終於緩過，波魯那雷夫意識到自己一個大男人，在兩個小孩子面前做出這樣的反應，一時間有些害羞地摸了摸鼻子。他深吸了一口氣，甚至還帶著一點無法剋制的鼻音，他對著喬魯諾的方向認真做了一個騎士的禮節，雙眼中充斥著純粹的感謝，“喬魯諾，我——”

喬魯諾看著這樣快樂的銀色騎士，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真實了起來，那雙綠色的寶石般的眼睛裡，彷彿閃爍著耀眼奪目的星星，“不，您並不需要像我道謝，波魯那雷夫先生。”

“我只是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