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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尾大黑鯉騰空而起,濺起水花來。
“我說,哥兒幾個,這別不是李魚顯靈了嘿!”有人低聲道。
我把身邊的酒瓶拿起來,瓶口朝下,白酒咕嘟嘟灑在水裡。
“李魚,你也喝點兒吧!”
十六年前,我並不在北京。
那時候因為父親去世,不得已寄宿在外地親戚家中。
居住地是座古城,一江橫亙,地分兩半,江水滔滔,上銜白河,下流長江,水勢豪壯。像我們這種北方孩子,很少有機會瞧見真正的大江大河。
親戚是個好心人,千里迢迢從北京領了我過去,在當地的學校報了名。因為距離開學還有段時間,於是又專程帶我在城市裡轉了轉,順便去瞧了瞧江景。
江面很寬,江水遠看過去是碧綠的,走近了卻發現極清,雖然岸邊長著些當地稱為“綠萍子”的東西,可並不髒。
正值夏天,不少人在江邊,有的是散步納涼,有的是下水游泳。
有幾個孩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們不是沿著江邊修好的臺階下水,而是跑遠了,站在高處,直接抱著膝蓋往下跳。
大聲叫一嗓子,然後墜入水裡,像是小炮彈鑽了進去。
膽兒大得驚人。
其中有一個孩子,面板黝黑,沾上了水以後,再由太陽一曬,真是活脫脫跟身上長了層魚鱗似的。瞧著他游泳,簡直是種享受,當地人把游泳的“泳”字讀作“韻”的音,要說起來,這孩子游泳還真有股韻律的感覺。
他遊的不是常見的自由泳、蛙泳,更不是狗刨,那動作說不出來的舒展,看上去不是他在划水,而是水託著他。
這景象讓我這北方土生土長的旱鴨子瞧了,真是心生惆悵。
親戚家離著江邊不遠,有空我常去轉轉,但凡我往江邊走,就一定能瞧見那游水的小子。沒曾想,開學以後,我倆照樣能打照面兒。
開學第一天,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做了自我介紹,老師安排我搬了桌子找位兒坐下。
我瞧了眼坐我後排的人,正好是我在江邊見著的那小子。
我是新來,想著應該先說話,剛想打聲招呼。
他卻搶著開了口。
“嘿,老鄉!”
後來仔細聊聊,才知道這位是河北人,小時候在白洋淀長大,後來跟著父親到了這裡討生活,開始也是投奔親戚,後來紮下根兒了。
我對他說,你游泳的功夫太棒,我不會,只有羨慕的份兒。
他笑著說,想學?我教你啊!
說實話,我應該感謝他,這是個典型北方性格的孩子,能說善侃,經由他的介紹,我很快融入了學校環境,也認識不少新朋友。但我平常和他在一起玩兒的機會卻並不多,因為他住在船上。
我去過他的家,就是那條船。
兩層,底層是貨倉,上層是住家兒,吃喝拉撒都在那兒。
他爸以捕魚為生,原來在白洋淀就這樣,一條船,一張網,就能活。等到了這邊,雖然地方不同,但手藝相通,等做的好了些,又開始從事魚貨的批發買賣。
說起來這小子的爸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河北口音極重,謝頂,像條胖頭魚,張口閉口就是:這小子,跟他媽魚一樣!
也許是因為打魚為生,再加上小子他爸說,這小子剛出生就全身黑不溜秋,滑了吧唧,跟條黑鯉魚似的。
所以他爸給自己鳧水如魚的兒子起了個名字——李魚。
李魚游泳的功夫,連他爸都誇。
第一次去他家船上吃飯的時候,他爸媽用鐵鍋燉了個大魚頭,又拿白酒出來,說喝一點兒,邊吃邊喝,順帶著就講起李魚這小子來了。
說是李魚七八歲的時候,剛搬到這兒不久,李魚他爸帶著他去河邊洗澡。他爸先下去洗了,把李魚託付給在岸上的朋友照看。
但那朋友是個馬虎蛋,把這孩子放一邊玩兒,自個兒又和其他人聊起天了。
聊著聊著,李魚的爹上了岸,一瞧,孩子呢?
趕緊找找!
在水裡呢!
七八歲的孩子,正悶頭不吭聲地往江心遊。
他爸急得直跳腳,大聲喊:小王八蛋,快給我游回來!
說著,也跳進江裡。
李魚本來自個兒遊得好好的,他爸這一聲喊嚇了他一跳,頓時亂了方寸,頭一歪,江水進了嘴巴和鼻子,這一下更慌了神兒,接連撲通,眼瞅著就要沉了。
他爸一瞧,趕緊又喊,別動別動!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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