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陈永仁的声音有些沙哑,“今天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三年前的今天,我们在兰桂坊那家酒吧门口第一次见面。你喝醉了,撞到我怀里,还吐了我一身。”
阿ay“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也跟着滑落:“你还记得啊那件衬衫后来是不是直接扔了?”
“没扔,”陈永仁摇摇头,“我洗干净收起来了,那是我最贵的一件衬衫,舍不得扔。”
阿ay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走上前,轻轻捶了陈永仁的胸口一下:“傻瓜”
陈永仁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阿ay,你告诉我,我们认识多久了?”
“三年零一天。”阿ay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歪着头反问,“那你说,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这个问题让陈永仁沉默了。
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短,短到可以用月来计算。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工作”——那种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工作。
而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想要稳定下来时,阿ay却因为受不了他整天“打打杀杀”、“行踪不定”而提出分手。
分手后,阿ay才现自己怀孕了。
她挣扎过,犹豫过,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而陈永仁是在两个月前才重新找到她的,那时的她已经显怀,一个人挺着肚子去市买东西,拎着沉重的购物袋在路边喘气。
陈永仁至今还记得那一刻的心情——震惊、愧疚、喜悦、恐惧所有情绪混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冲上去接过阿ay手中的袋子,语无伦次地道歉、解释、保证。
而阿ay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最后说了一句:孩子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但陈永仁没有放弃。
他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阿ay家楼下,送吃的,送用的,陪她产检,尽管十次有八次会被拒之门外。
他告诉她,自己现在“从良”了,在一家正经公司上班,老板虽然背景复杂,但做的都是合法生意。
他甚至带阿ay去了林耀东名下的一家茶餐厅,让经理证实他确实是那里的“安全顾问”——虽然这个头衔本身就很暧昧。
真正让阿ay态度软化的是一个月前的一件事。
那天她独自去医院产检,回家路上突然下起暴雨。
她躲在公交站台下,看着倾盆大雨愁。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大嫂?你去哪?我送你。”
阿ay认出那是陈永仁的“同事”之一。
她本想拒绝,但雨越下越大,而她的脚已经开始水肿。
犹豫再三,她还是上了车。
年轻人很礼貌,一路无话,直到送她到楼下,才说了一句:“仁哥今天跟老板去谈生意了,不然肯定亲自来接你。他真的很在乎你。”
阿ay不知道的是,那根本不是偶遇。
陈永仁那天确实有事脱不开身,就拜托了一个兄弟去偶然路过医院附近。
而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林耀东耳朵里,第二天开会时,林耀东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阿仁,以后你女朋友产检,提前说一声,公司派车接送。怀孕的人,不能累着。”
这句话后来传到了阿ay耳中。
她虽然对社团分子有天生的戒心,但对一个会关心下属家属的老板,印象分还是加了一些。
再加上陈永仁这一个月来的表现确实与以前大不相同——准时回家,不再一身酒气或伤疤,甚至开始学做饭——阿ay终于松口,同意他搬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