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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16页)

浓云揉翠,层林尽染。绿茵尽处的月洞门走出一双男女,俊美得令人瞩目,暗慨神仙眷侣。

他们十指相扣,并肩而行。高大的男人有意放慢了脚步,以迁就他身旁的女人,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句绅士,然而若是仔细再看,才会发现他紧握着女人的那只手骨节发白,几乎是以钳制的姿态禁锢着她。

郁雪非眉头轻蹙,妥协地与他商量,“我会自己走,能不能不要这么招摇?”

毕竟是来见他的朋友,云泥之别的阶级差别,她何苦去出风头。

见他不为所动,她又示弱道,“真的很疼,商斯有。”

“你病才刚好,身体虚,怕你走不稳。”他说,“揽着嫌太亲热,牵着又说疼,真等松了点,你巴不得赶紧把手收回去,是不是?”

他有理有据,郁雪非无话可说,好半天才道,“那你松开,我挽着你胳膊,这样总行了?”

她实在不喜欢这种过于狎昵的姿态,但相较而言,挽手显然要更自如些。

商斯有挽唇笑笑,松了手,架起臂弯等她。郁雪非把手探进去勾住了,才又继续前行。

那天吵得不可开交,她的晕倒像是插入了一个休止符,醒来后再狼狈的前情都已翻篇。

她在301医院做了系统的检查,排除了病理性因素。杨少勉怀疑,她一到雨天就会头疼是否有心理成因,早在这位精明能干的神外医生做出诊断、给她找心理医生之前,郁雪非找理由拒绝了,最后才搪塞过去,以杨医生叮嘱卧床休息作结。

商斯有谨遵医嘱,让她在医院观察了几天,接回鸦儿胡同后又请樊姨寸步不离的照顾了两周,等她精神好些了才允许回乐团工作。

很奇怪,之前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掌控郁雪非的行踪,甚至为此不惜大吵一架,此后又如同没事人一般,她愿意去哪、用不用司机接送也不太过问了,予以她还算充分的自由。

要说这阵子唯一有什么不算顺心的,就是江烈。

他去了国外后杳无音信,从前的所有账号一概停用,也没回复她发去的消息。有天郁雪非实在担心,主动问商斯有江烈的情况,他才安排了一次视频,让她确认对方一切都好。

可郁雪非提出要江烈的联系方式时,商斯有拒绝了。这还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没那么容易拔除。

她对此没有异议。人不能总得寸进尺,要从长计议。

那个雷雨天后,北京晴了很长一段时日,如同他们的关系也风平浪静许久。

因此商斯有提出带她一起来昌平吃饭,郁雪非没有拒绝。

大院子弟们的聚会不少,郁雪非从来无心参加。尽管她知道,他们坐在一块儿通常就是打打牌聊聊最近的局势,不嘈杂也不纸醉金迷,但那些话儿也不是谁都想听的。

她还是觉得,眼前平和的表象持续不了太久,离开是迟早的事,不想跟商斯有牵扯太多。

今天郁雪非穿的是一条定制的梅子青旗袍,乌黑的发挽成偏髻,留下一缕垂顺在胸前,妆很淡,衬得整个人的气质愈发出尘,就算是在这个惊为天人的男人身边,也不会沦为陪衬。

他们沿石径穿过庭院,动静惊飞了栖眠的蝴蝶,转而贴上她碧洇的裙摆。乔瞒早自错落山石上的小亭中眄见二人身影,笑喊一声,“小郁老师!”

这天外来客般的动静让郁雪非为之一愣,四下张望后,才在商斯有的指点下抬头看,见到是她,神色一下鲜活起来,“小乔?”

“先别动,等我啊!”

乔瞒蹬蹬小跑下来,身后跟着个神情散漫的叶弈臣,在她快要迈下台阶的时候伸手搀了一把,“两层呢,你也真不怕摔着。”

这话说得乔瞒瓷白的小脸浮起红晕,连忙收回手来,“这不是见了小郁老师激动嘛。”

她笑盈盈地搭上郁雪非的肩,冲商斯有道,“川哥,刚刚我听说那池子里的鱼养得好,特别是锦鲤颜色尤其漂亮,借小郁老师几分钟陪我去看,好不好?”

“这得看她的意思。”

郁雪非正愁在商斯有身边不自在,乔瞒的到来无疑救人于水火,自然求之不得,可还是用犹豫的口吻商量,“……那我就,陪小乔去一趟?”

商斯有点了头,“去吧。”

她松开男人的臂弯,与乔瞒挽着手离开了。一路上能听见女孩儿的笑如银铃,叽叽喳喳地讲,这些建筑是哪朝哪代的形制,花园是哪派的设计……文物古迹是乔瞒专攻的学问,聊起来自然如数家珍。

留在原地的二人目送一双娉婷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才拣起话来聊。寒暄两句后,叶弈臣开门见山,直接道出疑问,“今天小姨设宴请了朱晚筝,你知不知道?”

“知道。”

“知道还带她来?”

商斯有默了片刻,像是在瞻想今日所为的最坏结局,下定决心后,徐徐吐字,“如果我说正是因为知道朱晚筝在我才带她来,你会不会信?”

叶弈臣一脸不解,夹着烟的手颤了下,“你真不怕火星撞地球?”

“又不心虚,有什么好怕的?”商斯有垂睨着池面上的园林倒影,“倒是朱晚筝,背地里欺负我的人,这笔账不能糊弄着算了。”

叶弈臣哎唷一声,“你是不心虚,可朱晚筝背后有小姨坐镇,这么做不是明晃晃打她的脸么?要理论也得挑个场合才对,犯不着跟长辈过不去啊。”

谢清渠是叶弈臣母亲谢盛藻的亲妹妹,一脉相承的强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早已领略过,才不敢越雷池。

一直以来,谢清渠都以教子有方而骄傲,毕竟商斯有的温和有礼、风度翩翩有目共睹,更难得的是他几乎没有过叛逆期,对家里规划的路毫无异议,肯安安心心地按长辈意图行事,这点来说极为难得。

通常来说,太过乖巧懂事的孩子会显得懦弱没主见,可但凡接触过商斯有的人就知道,他是个极有想法的人,相反的两极共存于一个人身上或许显得有些诡谲,可商斯有就有这样的魅力,让人相信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意愿也是本人的意思。

如此离经叛道的行为,对叶弈臣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发生在商斯有这儿,确实有些离奇,也难怪叶弈臣一支烟捻了许久,迟迟没有点燃。

商斯有却没答他的话,眸底晦色渐浓。

见状,叶弈臣才意识到商斯有很认真,非要跟朱晚筝讨个公道才罢休。

认真得几乎失去理智。

想到这,一向能言善辩的人此刻像张卡壳的磁带,好半天才缓过来,“真要理论,也不必当着小姨的面不是?万一真闹僵了,往后她刁难小郁老师,你怎么办?”

商斯有凉悠悠道,“谢二小姐自己都外强中干,当不好朱晚筝的挡箭牌。再说了,她的手段无非那几种,真要放马过来,我还招架得住。”

“等等,你这会儿脑子不清醒,咱们冷静冷静。”

叶弈臣拉他在凉亭里坐下,想要劝说,却跟话烫嘴似的,怎么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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