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凭什么活了一千年?凭什么掌控整个日本的结界?凭什么……被奉为神明?”
“凭这个。”天元抬起它那不断变化的手,轻轻一点。
周围的黑暗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宇宙般广阔的空间。空间中漂浮着无数光点,每一个光点都连接着无数细小的光线,形成一个复杂到极致、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网络。
那是日本结界网络的全貌。
拉普兰德能看到,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结界节点——高专,薨星宫,涩谷,东京塔……甚至那些偏远的乡村和小镇,都有对应的光点。而连接这些光点的光线,就是结界的“脉流”,是咒力流动的通道。
这个网络覆盖了整个日本,精确到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甚至……每一个人。
“这是我的‘领域’。”天元说,声音中带着一丝近乎骄傲的情绪,“不,不是领域,是……‘世界’。我用了一千年的时间,将这个国家改造成了我的‘棋盘’。而生活在这个棋盘上的所有人——咒术师,非术师,咒灵,诅咒师——都是我的棋子。”
它指向其中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代表涩谷。拉普兰德能看到,光点内部有着更加复杂的结构——代表着涩谷事变中生的每一场战斗,每一个伤亡,每一个转折点。就像一部被精确录制的电影,每一帧都清晰可见。
“涩谷事变,是我导演的一出戏剧。”天元平静地说,“卷缩是我引入的‘变量’,夏油杰是我准备的‘容器’,五条悟的封印,宿傩的复活,甚至你喝退‘大崩坏’投影……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它转向拉普兰德,那张旋转的星图“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包括你的到来。”
拉普兰德的身体微微绷紧。
“你知道我们会来?”
“不知道具体是谁,但知道会有‘外来者’。”天元说,“我的结界不仅覆盖日本,还延伸到了空间层面。在某个时间点,我探测到了宇宙壁垒的异常波动——有两个强大的‘存在’,正在穿越壁垒,向这个世界坠落。”
它抬起手,空间中的画面开始快回放,最终定格在了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坠入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
“我观察了你们很久。”天元说,“观察你们如何适应这个世界,观察你们如何隐藏身份,观察你们如何进入高专,观察你们如何……觉醒力量。”
它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近似“兴奋”的情绪。
“然后我意识到——你们是完美的‘变量’。异世界的皇帝和她的剑,拥有着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力量体系,拥有着越常规的成长度,拥有着……改变整个棋局走向的潜力。”
“所以你让卷缩侵蚀朕的意识?”拉普兰德冷冷地问。
“测试。”天元坦率地承认,“我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想看看你体内沉睡的力量到底是什么。结果……出了我的预期。”
它再次抬手,画面切换到了拉普兰德喝退“大崩坏”投影的那一幕。
“定义现实……”天元喃喃道,“多么美丽,多么强大的力量啊。那是连我都无法触及的领域——我只能修改已有的规则,而你……可以创造新的规则。”
它看向拉普兰德,那旋转的星图中,无数星辰开始加运转。
“所以现在,拉普兰德,萨卢佐一世,叙拉古的皇帝……我想邀请你。”
“邀请我什么?”
“加入这场棋局。”天元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空间,“不是作为棋子,而是作为……棋手。和我一起,坐在棋盘之外,执掌这个世界的命运。”
拉普兰德沉默了。
她看着天元,看着这个活了一千年、将整个国家变成棋盘、将所有人当成棋子的存在。她感觉到了一种荒谬,一种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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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你已经是‘神明’了,已经掌控了一切。为什么还需要朕?”
“因为无聊。”天元的回答简单得令人心寒,“一千年,太长了。长到看透了人性的所有可能,长到经历了世界的所有变迁,长到……连‘存在’本身都失去了意义。”
它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近似“情绪”的东西——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法消解的虚无。
“所以我开始寻找乐趣。”它说,“一开始是观察,观察人类的爱恨情仇,观察咒术师的生死搏杀。但很快,观察也不够了。于是我开始介入——制造矛盾,引冲突,导演戏剧。就像小孩子摆弄蚂蚁窝,看着它们在我的干预下崩溃、重组、再崩溃……”
它顿了顿,星图“脸”转向拉普兰德。
“但即使是导演戏剧,一千年也足够让人厌倦了。所以我开始寻找新的乐趣,寻找能够打破僵局的‘变量’。卷缩是一个尝试,但还不够。而你……”
它的声音里,再次出现了那种兴奋。
“你是最完美的变量。你拥有改变规则的力量,你拥有越常理的成长度,你拥有……打破我千年布局的潜力。所以,加入我吧。和我一起,重新开始这场游戏。我们可以创造新的规则,可以设定新的挑战,可以导演更加精彩、更加宏大的戏剧。”
空间开始变化。
那些漂浮的光点开始重新排列,那些连接的光线开始重新编织。一个新的结界网络正在形成——更加复杂,更加庞大,覆盖的范围甚至出了日本,延伸到了整个亚洲,整个世界,甚至……
整个宇宙。
“想象一下。”天元的声音变得狂热,“我们可以将整个世界变成棋盘,可以将所有文明变成棋子。我们可以导演文明的兴衰,可以决定种族的存亡,可以……成为真正的‘神明’。不是被人类供奉的那种虚假神明,而是掌控一切、创造一切、毁灭一切的……造物主。”
拉普兰德看着那正在形成的、覆盖整个宇宙的结界网络,看着天元那狂热而扭曲的存在,看着这个活了一千年、最终只剩下空虚和疯狂的“神明”。
然后,她笑了。
那笑声开始很小,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最后变成了响彻整个空间的狂笑。
“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疯狂而明亮的光芒,“一千年……你活了一千年,就只想出了这种无聊的游戏?将世界变成棋盘,将生命变成棋子,导演一出出戏剧来填补自己的空虚?天元,你真是个……可悲的存在。”
天元的星图“脸”僵住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