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很幸運，這個世界沒有小畜生保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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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塘關。

哪吒一如既往的上演了這出剔骨還父、割肉還母的劇情，慘死當場。

齊林和嫦娥就在半空中看著，兩人誰都沒有什麼動作。

嫦娥看向齊林，發現他的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

嫦娥有些奇怪。

“齊林，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看不上哪吒？”

“不是看不上哪吒，是看不上這個世界的哪吒。”

“為什麼？你和他沒有接觸啊。”

這些年齊林一直和她呆在一起，就沒有分開過。

齊林認識什麼人，嫦娥一清二楚。

對嫦娥，齊林也沒有什麼隱瞞的，直言不諱：“我修煉的本命功法是《道理經》，你覺得哪吒在這件事情上佔理嗎？”

“自然是不佔理的，但他不是還小嗎？”嫦娥雖然也不可憐哪吒，不過也不覺得哪吒這麼做有什麼大不了的。

熊孩子不都這樣嗎？

沒想到這次齊林沒有給嫦娥絲毫面子，毫不留情的反駁道：“小個屁，哪吒從小早慧，又有太乙真人教導，他不知道是非對錯？別拿年齡小當藉口，這不是理由。如果他真的什麼都不懂，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混天綾的威力他不知道？左右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結果踢到了鐵板，有這種下場，也是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齊林，你的情緒有點激動，這不太像你平時的風格。”嫦娥很冷靜的說。

她沒有因為齊林的態度就生氣什麼的，她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她只是奇怪，齊林為什麼忽然對這種事情這麼氣憤？

齊林長出了一口氣，已經塵封了很久的記憶又重新浮了上來。

“老婆，你知道的，我從前是一名律師。”

“滾，別佔我便宜，說正事。”

“我的律師生涯其實算不上出色，只能說中規中矩。我失敗過，不止一次，但其中最讓我難以接受的一個案子，就和熊孩子有關。”齊林思緒紛飛。

他終究是忘不了。

他終究是一個人。

“繼續說，我在聽。”嫦娥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直覺告訴她，男人這個時候需要安慰。

齊林的聲音很平靜，但說出的話卻很冷酷：

“一個很簡單的案子，一個13歲的熊孩子想強姦我當事人的女兒，拿著刀。最後那個女孩選擇了跳樓，為此摔斷了腿。我的當事人不接受和解，只想把那個熊孩子送進監獄。最後，因為那個熊孩子年齡不滿14歲，且因為我當事人的女人跳樓跳的足夠及時，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那個熊孩子是想強姦，所以最後不予立案，警局建議私下和解。”

說到這裡，齊林忽然笑了起來。

嫦娥心中一顫，抱住了齊林。

“都過去了，不要再介懷了。”

“過不去，永遠都過不去。”齊林仰著頭，不想讓嫦娥看到自己眼裡的淚水，“那個女孩一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我的當事人為了幫女兒討回公道，最終丟了工作，他們一家，因為這件事情，完了，徹底的完了。而我，什麼都幫不上忙。”

“最後，我刪了他們所有的聯絡方式，因為我覺得對不起他們。從這個案子之後，我也學會了如何做一個更‘好’的律師，可最初的那個我，卻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

“齊林，你是一個好人，他們不會怪你的。”嫦娥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她並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

齊林繼續笑，但笑聲讓嫦娥感覺異常難受。

“他們當然不會怪我，但有些事情，不是別人不怪，我就不會難受的。我活著，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而不是為了別人不會怪我。我不想生育後代，就是怕自己教出來一個垃圾，更怕自己教好了孩子，卻被另外一個垃圾給毀了。我經常想，我如果是我的當事人，遇到那種事情，我會做什麼？”

他沒說。

但他的能力能夠做到什麼，嫦娥卻比任何人都清楚。

“幸好，這個世界沒有小畜生保護法。”齊林又幽幽的說了一句。

嫦娥不由得為哪吒默哀。

但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抱緊了齊林。

這個男人，內心終究還是善良的。

她很歡喜看到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