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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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河每年都有人落水失足，他們來的時候還能看見河岸邊有人燒紙錢、紙衣的痕跡。

唐澤看著這些灰燼，心情沉重。

孟少遊看了他一眼道：“我會盡力幫你的。”

唐澤點了點頭，隨後看著他身上沒帶多少東西，不由得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少遊，你不用做法什麼的嗎？”

尋常道士不都是擺壇招魂的嗎？

對於道士來說，找鬼最好的辦法就是招魂了，唐澤還提供了他弟的生辰八字，找起來更是方便。

這個方法就好像是陰間的特殊傳呼一樣，是點對點的，但也有一點不好，修行不到家能力不足就容易失敗，最重要的是若是魂魄躲了起來，或者被困就很難被找到。

例如之前季安丟魂那次。

因此孟少遊決定換個方法。

他嚴肅道：“要知道，大眾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找人往往還是基層最厲害！”

隨後他看著孟少遊蹲在橋墩那兒，符紙一燒，隨後衝著河面道：“水鬼搜救隊可在？”

唐澤：“…………？”什麼搜救隊？

最詭異的是，一段時間後，只見河水翻湧，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河裡潛游到橋墩底下。

唐澤沒開眼，但是孟少遊能看的真切。

之前在河裡遇見的水鬼小分隊很快就遊了過來，見到孟少遊的時候還有人記得他，便道：“小道長，你找我們做什麼？寒衣節可沒有人落水啊！”

之前孟少遊被水鬼們所救沒忘記給他們寫一封表揚信上去，因此水鬼們對他也算客氣。

孟少遊道：“今天不是來救活人的，只是想問一下水鬼中有沒有這麼一個鬼？”

他把唐澤弟弟的照片拿出來道：“這人半年前失足掉進了河裡，沒有找到屍首，想問一下你們可曾見過？”

原來是找鬼來了。

水鬼們湊上前來，都看了一眼照片，等都看了一遍都搖頭道：“沒見過這鬼。”

“這河裡面的水鬼如今都收編了，要是有這個鬼的話我們自然會認出來。”水鬼們道，“但是這個真沒有印象，會不會已經投胎去了？”

不是所有的落水者都會變成水鬼，執念不深的很快就會投胎去的。

孟少遊沒想到是這樣，回頭將水鬼的話轉達給了唐澤。唐澤沉默了一下問道：“那屍體呢？”

水鬼們一聽道：“可能在湖底，畢竟晚上死的，屍體就算沒被捲入忘川那也是卡在湖底了。”

唐澤神情悲切。

水鬼們一看，哎呀這個兄弟情深呢！

便道：“本來今天過節，我們該放假的，不過看你這麼傷心，倒是能幫你找一找屍體。要是找來你給我們燒點紙錢吃食就好了，怎麼樣？”

唐澤聞言這真是一群熱心腸的水鬼，冰冷的河水都沒有冰冷他們的心，連忙點頭道：“一定給你們燒錢，拜託了！”

隨後那水鬼們拿了照片，點了點頭便四下散開了去。

孟少遊看著一臉悲傷的唐澤，安慰道：“你弟弟已經去投胎了，也算是一個好訊息，寬心吧。”

人死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後仍被執念束縛，不得往生。對於唐澤而言見不到弟弟或許很難過，但是對於弟弟而言，他其實不過是開始了新的一段人生。

話雖如此，唐澤還是有些傷心，他放下自己的揹包道：“我本以為能見他最後一面，揹包裡還給他帶了新衣服……”

他一面說一邊把包裡面的紙錢、紙衣都翻了出來道：“雖然弟弟用不上，但水裡還有其他鬼，來都來了便把這些都燒了吧。”

孟少遊也沒說什麼，寒衣節燒東西也算正常，便由著他去了。

唐澤在河邊點了一團火，將準備好的東西投入火中，火舌舔舐著紙張飛快地將這些精緻的元寶、衣服變成一團灰燼。

在寒冷的夜風中，也只有這一團火還有一絲暖意。

孟少遊蹲下來同他一起燒，河岸上吹來一陣夜風，夾雜著紙灰味兒的氣息捲進他的鼻腔，孟少遊嗅著這氣味下意識道：“你這燒的衣服氣味不對啊。”

他聞過很多紙灰的味道，但是這一次有所不同，孟少游回想了一下以往的氣息，腦袋卻變得昏昏沉沉的。

一旁的唐澤站了起來，孟少遊這才注意到，他燒火的時候一直戴著口罩。

這火裡面放了什麼？

還未等他細想，唐澤看著他的目光流露出一絲的歉意道：“對不起，但是如果你一直在他身邊的話我就永遠不能實現我的目標。所以再見了！”

說完，他向著孟少遊這邊伸出手來。

孟少遊想要抬手，但只覺得身體發軟，下一瞬間他便被唐澤推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撲通！”

“撲通！”

兩聲落水聲。

……

孟少遊再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