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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西移,湮沒天際之時,他不動如山;

銀鉤倒掛,寒光遍灑之時,有一人與他並肩而立。

“人走了整整一天,你眼巴巴站了一天,何苦呢?”來人卻是孫瓚。

疑問丟擲去良久,除聲聲蟲鳴外,卻別無其他動靜。

孫瓚咂嘴搖頭:“三省啊,不是兄弟挖苦你,你早早擬好了罪己詔,早早定下了傳位之人,偏偏拖了一個多月,敢情人家一年不動身,你就一年不公之於眾唄?你不是言之鑿鑿地承諾徹底放下,而人家也不稀罕你了,你搞這麼多花樣不覺得丟臉面啊?”

答覆孫瓚的依然是無邊的靜謐。

“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你退了位,元月會丟下來之不易的自由,跑進宮來安慰你吧?”孫瓚譏笑,順手拍了把身邊人的肩膀,“瞧瞧,你這右手也廢了,皇位也即將丟了,你憑什麼認為,元月會為你駐足?憑你偷偷摸摸目送她離開,還是憑你死活憋著不肯言明的不捨?”

一頓嘴炮終於起了作用,孫瓚的臉上射過來一記冷眼,同時搭出去的手被用力推落開來。

“怎麼?覺得我說話不中聽?”孫瓚挑眉,挑釁之意盡顯,“光跟我發脾氣有什麼用?有本事去追上那個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人說個明白啊,總好過像個小寡婦似的,日日夜夜將自己關在御書房裡自怨自艾吧?”

“……來不及了,今生今世我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杜闕低頭,屈膝靠坐在牆根前頭,放低肩膀,讓右手指尖觸地,反覆抓了幾下碎石子,卻無論如何也拿不起來,“我現在什麼都不剩了,還怎麼能配得上她?”

孫瓚垂目看了看身上嶄新的月白錦袍,吐出一口惋惜之氣,隨後就地坐在他身邊,一手拾起他眼前的幾塊石子,通通扔到遠處:“你能不能開開竅啊?元月但凡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何故放著母儀天下的皇后不當,非得隻影南下?南邊比京城差遠了,這一路上指不定多艱難。這樣的苦,她一個弱女子尚且能吃,反而你一個大男人,為了點破事婆婆媽媽的,像話嗎?”

杜闕慘淡一笑:“如果沒有我的偏執、自私,她本該過著最耀眼的生活。今時今日的痛苦,全是我給她帶來的。這樣的我,又如何有臉面再去見她。”

孫瓚注視了他半晌,拍拍灰塵起身:“既如此,你也住賴在此地傷懷了,回宮去吧,準備準備明日的讓位事宜。完事了再覓一塊兒風水寶地,以死謝罪。”

說罷,又補充一句:“噢,別忘了臨死前把太極宮那顆長到一半的海棠樹連根鏟了,以免讓新陛下看著心裡膈應。”

杜闕靜默無言,頭微微下放著,月光打在他的眉宇之下,冷寂十足。

耐著性子等了好一陣,孫瓚嗤笑出聲:“三省,你那麼驕傲一個人,為何一碰上元月就低到塵埃裡了?你能不能豁達一點,有什麼事敞開來說,別擰巴。既然舍不下,你倒是跟元月表達出來,躲躲藏藏的,有什麼意思?”

越說,胸口裡的氣越不順,孫瓚恨不能揪起他來給他兩拳,好叫他清醒清醒。

“元月心裡是裝著你的,縱然你眼拙看不出來,我身經百戰,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好似抓到救命稻草,杜闕瞬時抬起頭來,將信將疑。

孫瓚的心裡總算好受些,戾氣稍稍收斂:“你別高興得太早,今兒她對你還留有一絲情意,不代表明兒遇上別人後仍對你念念不忘。大齊地大物博,人才濟濟,英勇兒郎數不勝數——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一語盡,孫瓚撇下他就走,看似果斷,實則心裡暗暗盤算著這劑猛藥夠不夠劑量,足不足以重新激起他的鬥志。

直走出了元府所在的巷子,另有一陣腳步聲擾亂了腳下的節奏,微微斜著眼掃上一掃,恰是一道冷峻的輪廓,孫瓚提著的心登時放回了肚子裡。

“如何?打算就此放手,還是爭取一把?”孫瓚一問。

杜闕未予以答覆,然而當永興二年變作天佑元年那日,他用行動說明了一切。

六皇子府外,一片蕭疏,孫瓚就在這滿目荒涼中,看著杜闕的影子被日光拉得又長又高,而後淡到顏色全無。

*

永興不再,天佑將啟的訊息,元月是從同船一個年紀稍小她幾歲的姑娘嘴裡聽來的。這姑娘姓何,衣著打扮不凡,談吐舉止大方,料想也是位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

“哎嘿!”後肩冷不防砸上來一隻手,驚斷了她臨窗賞海景的心思,轉首,正迎上一張挑眉揚唇的面龐。

“何姑娘。”元月笑著點點頭,儘管笑意有幾分勉強。

何爾若手扶著桌角,自然而然到對面坐定,腳尖不住點地,發出有規律的“噔噔”聲。

“元姐姐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竟連我過來也沒察覺?”盯窗在外尋覓半晌,何爾若蹙眉發問。

元月大大方方回:“我幾乎沒有見過海,好奇得很,所以趁這個機會好好解解眼饞。”

何爾若恍然大悟:“我給忘了元姐姐你是從京城來的了。”旋即往前湊了湊:“姐姐目的地是金陵,剛好我家在金陵。等船靠岸,姐姐不若跟我回家去住,我必定好好招待姐姐。姐姐想去哪兒逛,想品嚐什麼好吃的,通通包在我身上,怎麼樣?”

與何爾若相識不過十幾個時辰,元月實在不好意思承這番人情,遂抿嘴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找一個客棧落腳,慢慢遊玩就行。”

何爾若撅起嘴嘟囔:“元姐姐是嫌棄我話太密了,所以才不願意讓我盡地主之誼嗎?”

“這可就冤枉我了。”元月忙擺手辯解,“我長你幾歲,本該我來照顧你,自坐上船,處處都是你幫襯我,我已是很過意不去了,還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陪我四處遊蕩。”

“不麻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何爾若頓時喜笑顏開,話音也高了幾度,“我家中只有一個哥哥,哥哥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搗鼓那些亂七八糟的閒書,沒工夫理我,也沒有姊妹,爹孃又忙著到處做生意。我一個人在家別提多無聊了。元姐姐你若能來家裡住上些時日,我夜裡怕是會笑醒呢!”

元月卻是鎖眉道:“何小姐,我說句不該說的,你也該防著些人,萬一碰上個有心人,人還沒套你的話,你便一股腦倒了個乾淨,到時候怕你哭都來不及。”

何爾若撓頭笑著:“我這不是信任姐姐你嗎……姐姐放心,你的話我牢記在心,以後再遇上不認識的,我保準半個字也不多說。”

說完,雙手托腮,眨眨眼,楚楚可憐道:“姐姐,就和我回家去,讓我好生招待你,好不好嘛?”

元月當時沒鬆口,待船進入金陵的地界,正收拾包袱時,忽見何爾若指揮著貼身婢女衝將進來,飛快奪走了眼前的包袱。

欲攔,又被何爾若抱住胳膊撒嬌。沒法子,只好答應了。

被挽著手下了碼頭,胳膊上貼著的溫度突然抽離,一側目,但見何爾若正高舉手臂遙衝前方揮舞著,臉上滿是雀躍,嘴裡高喊:“哥哥,我們在這兒!”

順著一路找過去,有一個通身銀白的瘦高影子自人海中悠然走出,潑墨長髮隨意以同色調的髮帶紮起,迎風招展著。

雖看不清面容,卻無端覺得,此人生得定差不了,畢竟此人的親妹妹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何千鈞,你能不能別磨磨蹭蹭的,就這麼一小段路,你打算走多久啊!”何爾若受不了親哥慢吞吞的性子,垮著臉催促。

語落,何家兄妹剛好面對面。

而元月適才的猜想,也得到了印證,這人果真一表人才:面若桃花,目若星辰,即便放在京城那堆公子哥兒裡,也是數一數二的。

“去了趟京城越性沒大沒小了,怎麼跟你哥講話呢?”何千鈞抱住雙臂,對不住翻白眼的何爾若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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