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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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的小丑，臉頰兩側是被豁開後的傷疤，在琢磨角色的時候周樂就想過，如果是擁有著這樣疤痕的人，說話難道不會受到影響嗎？縱然吐字清晰，會不會因為疤痕的緣故而造成一些說話方式的不同呢？

電影需要一個吐字清晰說話清楚的小丑，畢竟有著大量的文戲大段的臺詞，不可能為了追求極致的真實而抹殺掉電影藝術表達，所以他給自己說話的方式，做了一點小的設計。

時不時的卷著舌頭帶有一點說話時舌頭微微吐出的感覺，這樣的效果非常好，你耳朵聽到臺詞不會有誤，但結合畫面看過去，就覺得小丑說話似乎有些含糊，對他兩側臉頰的傷痕也就有了更為鮮明的認知。

在小丑被抓這段戲，周樂面對著蝙蝠俠和戈登，面對著如今身陷囹圄的環境，真正將他的很多厲害之處全部展現出來，超級英雄的對手可以不用是同樣武力值爆表的大壞蛋，也可以不必刻意拿出一個智謀無雙的智慧型反派，小丑這種，具有著顛覆姿態的強人，他真的可以做到在最後時刻到來之前，方方面面對正面角色進行碾壓。

觀眾的口味早已不是男主角暴揍反派的時代，他們不想智商被侮辱，渴望看到的是真正的巔峰對決，反派越精彩，才能體現出整體故事的精彩。

從歐美到華夏，如今很多影帝影后的獲得者，都是以更為複雜的人物內心取勝，高大上那種男主角，早已沒有了市場。

一場爆發的周樂，一發不可收拾，接下來的戲份幾乎是場場爆發，在醫院的護士裝，醜肯定是醜到不行，偏偏他人走出來的時候，還展現的是類似羅圈腿的狀態，那走路的姿態，讓人無法直視。

一個個場景，一幕幕畫面，周樂演繹下的小丑，完完全全征服了整個劇組的所有人，之前貝爾還略有微詞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作為超級英雄的一員，蝙蝠俠系列電影裡毫無懸念的男一號，竟然在這部戲裡面產生了自我懷疑——自己還是不是男主角？

怎麼小丑的戲份好像比我還多？

怎麼小丑在劇中的位置似乎開始超越我了？

演著演著，周樂的表現有目共睹，小丑的精彩成為了每一個人對每天工作的期待，期待著今天在拍攝時候，能夠先睹為快，不需要劇情連貫的去看電影，就只是單純的看周樂表演，單純的看到小丑每一個場景的每一次表演，都是至尊級別的享受。

諾蘭導演跟所有拍攝超級英雄電影的導演不一樣，他要給這類電影注入一些深刻的東西，不止是在一個小丑角色內，蝙蝠俠、哈維，包括戈登，每一個人都有值得去深度挖掘的東西，每一個人都代表了一種複雜的人格，反應到這座城市，反應到這個世界，究竟誰是對的誰是錯的，究竟廣義認知下的一切大家熟悉的一切是正確的，還是小丑口中那個他認為完全可以理所當然的世界是正確的，可能這個問題永遠都不會有答案。

電影能拍的，是將精彩和導演核心的東西展現出來，在呈現的同時不影響影片的觀影效果。

周樂能做的，就是將小丑演好，演到他自己覺得都沒有可以再去新增的東西。

每天拍戲，每天晚上的模擬場景，他全都沉浸在這一個角色之中，為了避免自己出現希斯萊傑的問題，他也主動讓董鳳雨給自己找來專業的心理醫生，每天進行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心理疏導，這筆費用的花銷讓本就不多的片酬顯得更是沒什麼具體的金錢價值，好在周樂心態很好：“我這可要比那些普通人賺的多得多，知足了，沒看到最近網路上有不少人都在說演員所謂的辛苦都是應該的嗎？你賺著那麼多錢，拍攝多辛苦多累流血流汗不都是應該的嗎？”

這樣一個心情不錯的自嘲方式，讓身邊人的擔心散去了不少，能保持如此狀態證明他沒有什麼心理問題，大家無需擔心小丑這樣一個充滿了扭曲心理的角色，影響到現實中的周樂。

好萊塢電影的製作週期長，但拍攝週期相對都比較短，演員可以提前三個月甚至半年為了一個角色進行各種各樣的準備，電影也可以在後期製作花上一年的時間，拍攝週期往往都會控制在一個可控的範圍，演員都比較敬業，也都提前做足準備，每一天的拍攝效率都非常高。

周樂當時在華夏離開的時候，已經位列一線，在任何一個劇組都會被稱之為老師，擁有著一定的話語權，連續幾部戲，他在演技上都感覺到自己觸控到了天花板，偏偏在拼命演的態度上無法真正付諸於行動，你想要找到感覺一氣呵成，不行，你的對手戲演員人家要的是一幕一幕的拍，包括臺詞都沒有完全記下來。

好在他一直以來拍戲的合作演員都不錯，不然他就不是感覺不到一氣呵成了，而是會覺得十分的鬱悶。拍攝《黑暗騎士》，他可以盡情的發揮，主角人家敬業是應該的，好演員在一起能夠彼此感知到舒服的配合，在這邊小配角甚至群演都會讓你覺得很舒服，在這邊的現場很少看到小配角和群演的原因N機重來，他們也不會犯任何低階的錯誤，一個大派對的現場，一大半人都是群演，你會發現即便機器不對準他們的時候，也依舊會聊天保持著一種真正自己參加派對的狀態，而不是偷瞄著遠處的鏡頭，鏡頭不拍向自己的時候走神、懈怠表演。

周樂每天都在發力，以前不敢全部使用出來的力量，這一次都拿出來了，小丑有多難演，也沒有給他留有什麼餘地，以他目前的實力也沒有半分保留的水平，只能是拼了命的好好演。

他自己並不知道，在劇組拍攝十天之後，所有人就都看到了他的變化，三五天就能明顯感覺到他又進步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好傢伙，大家發現節奏開始跟不上了，好幾次的N機都是因為周樂做的太好了，讓合作的演員亂了陣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拿出更好的表現與之匹配，弄得諾蘭很是鬱悶，每一次的皺眉頭都是因為白白浪費了周樂剛才的精彩表現。

鬱悶歸鬱悶呢，他到是不擔心，透過一段時間的合作，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華夏的小夥子，這麼多天的拍攝始終保持著非常高的水準，不管N機多少次，不管遇到多麼難的戲份，他都可以再一次拿出至少不輸給前一次的表演，這讓諾蘭安心很多，別人表現不好他不害怕，唯一擔心是小丑表演的不到位，那會讓整部戲都黯然失色，蝙蝠俠在這裡是一個符號，小丑才是絕對的核心。

為什麼小丑說他和蝙蝠俠是一枚硬幣的兩邊，實乃以小丑這個反派為核心，也等於是展現另一面的蝙蝠俠，並沒有毀掉這部超級英雄影片該有的氛圍，大家關注的焦點依舊是超級英雄，依舊是內心充滿著矛盾的立體形象。

自從小丑被抓戲份，周樂爆發了一次之後，諾蘭對因為旁人而造成的N機不再抗拒，甚至有時候明明沒人犯錯這一條拍的不錯，他也會笑著衝周樂來一句：“再來一遍如何？”

他知道，但凡是能夠展現小丑的戲份，就算他不說再來一遍，周樂也會跑來跟自己要求他想要再拍一條，作為演員，還是一個華夏來的新人，如果是獨角戲當然沒問題，涉及到別人配合的戲份，他總說再來一遍，容易得罪人。

喜歡這個年輕人，諾蘭主動承擔了這個活兒，但凡是一些需要人配合的戲份，再來一遍通常都是他來說。

偶爾來一次爆發，偶爾來一次更精彩的表演，諾蘭都有心思將之前拍過的戲份再來一遍了，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和資金，他真的想再去精雕細琢一番，他覺得自己可以拍出一部超級英雄電影的經典之作，奈何，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到周樂的戲份殺青之後，諾蘭才體會到什麼叫做拍攝的‘痛苦’，那就是你手裡足夠好的演員突然沒了，你要帶領著一些不如他的演員拍攝。

那感覺就是‘痛苦’，非常的痛苦。

這個時候他意識到，整部戲可能只有小丑這個角色是在自己預想經典之作的水平線之上，剩下的戲份還是延續了超級英雄的風格，他能做的，也只是在後期剪輯的時候，將那些都拍攝了兩遍以上的素材，一一拿出來放在一起比較，將更好的留下來。

……

雪，瀰漫整個天空，覆蓋整座城市。

寒冬的一場大雪，迎接周樂完成自己的戲份從劇組走出來，不知不覺間，來到美利堅超過了一年的時間，距離自己的合同到期也只剩下了一年多一點的時間。

華夏總是盛讚——瑞雪兆豐年。

周樂，這也將會是你的豐年。

你該慶幸，自己還有足足一年的時間可以學習，可以將你在小丑身上得到的啟示，找到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