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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301房間。

進房間後,我馬上走到窗前,看窗外那棵棗樹,它在風中搖曳著,一股聲浪像海浪一樣朝我撲來,而搖曳的樹枝好像極力想拍打我,卻怎麼也夠不到,總是在一兩米之外又反彈回去了。我想,如果是隻貓,它也許可以藉此跳進我的房間,但說到人,大概只有《水滸傳》中的時遷有此本領了。我相信,我是個謹慎的人,但我更相信,對701人——每一個人——來說,謹慎都是必要的。因為,正如總部首長說的:我們701一個人的價值,抵得過一個野戰師。

的確如此,當時蘇聯JOC電臺每天都在對我們701人廣播,希望我們跑過去,人都明碼標價的,高的已經超過幾十萬美金,低的也有幾萬。像我這樣的,不值幾十萬嘛,至少有十幾萬吧。這就是說,只要誰把我弄到蘇聯,就可以得到十幾萬美金。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說真的,現在我越來越不想出門,每次出來,心裡都有種莫名的恐懼。也許是我老了,也許是形勢的問題……說到形勢,大家都知道,形勢的問題是越來越嚴重了,要在以前,誰想得到,昔日的蘇聯老大哥,如今也會成為我們701的獵物。反目成仇。劍拔弩張。明爭暗鬥。這種形勢下,我分明感到自己真的是越來越不想出來,越來越膽小,越來越多疑,越來越謹慎。是的,是謹慎。謹慎不是膽小。但我的謹慎裡已經藏著膽小。這個房間比剛才的房間好多了,聽說隔壁還專門安排有兩名保衛幹事。我喜歡這種感覺。安全的感覺。看來,該所長不像我們首長說的,是個“世事不諳的科學家”。

高個子,大塊頭,堂堂的相貌,穿著筆挺的中山裝,說話聲音洪亮,舉止氣度不凡,這就是王所長。這也是為什麼我在大廳裡看見他而沒有想到他就是王所長的原因,他給我印象更像個秘書,或商界人士。他甚至連副眼鏡都沒戴,和我想像中的一個科研機構的領導人完全不是一回事。但很快我又發現,他身上有種科研工作者特有的精細和固執,比如我們談話開始和結束時,他都在下意識地看手錶,表明他有強烈的時間觀念;對我提出的要求,總是不輕易表態,要深思熟慮後才作答。在談話之前,他甚至要求看一下我的證件,以證明我就是特別單位701來的錢之江。

他說:“恕我直言,我接到的通知上說,你應該乘一輛吉普車來的。”

我說:“通知上應該還說起,這輛車的車牌號為××××××。”

他說:“是的,可你為什麼沒乘車來?”

我說:“車子在路上拋錨了。”

其實,我是為隱蔽起見故意不乘車的。不過,他對我的說法似乎有疑慮,卻又不知怎麼來責疑我,只是沉默著。為取得他的信任,我遞給他證件,他認真地看著,不一會兒,笑逐顏開地上前來,緊緊握住了我的手,說“失敬失敬”的話。

彼此客氣過後,我直截了當地指出:我是來向他要人的。他問我要什麼樣的人。我想了想,一邊開啟挎包,一邊對他說:“還是你自己看吧。”

我從挎包裡,先是抽出一隻八開大的牛皮信封,然後又掏出一隻小瓶子——像一隻(鋼筆)墨水瓶,然後又摸出一支小毛筆,一一都放在茶几上。接著,我又從信封裡抽出一沓檔案,從一沓檔案裡又翻出一頁零散的紙——它夾雜在幾頁檔案裡,像一頁多出來的廢紙。我過分在乎地端詳了它一會兒,然後將它鋪開放在茶几上,給他看。

我帶點幽默口吻地說:“看見了沒有,我想要什麼人,都寫在上面呢。”

他近看,遠看,左看,右看,拿起來看,又放下來看,卻是什麼也沒看到。終於,他責問我:

“這分明是一張白紙,我什麼也沒看到。”

確實,這是一頁白紙,只是比一般白紙看起來要異樣一點,好像要厚一些,又好像被漿洗過似的,紙面上顯得有些粗糙。

我說:“你別急,你該知道的都寫在上面。”

說著,我擰開瓶子,拿起毛筆,往裡面蘸了水,開始在白紙上作業起來。但不是寫,而是塗刷。輕輕地塗刷,很小心地,像作畫似的。說是塗刷,紙上卻並不顯現任何色澤,倒似乎有一縷白煙泛起,與此同時,還有一種輕微的哧哧聲,好像那頁紙是火燙的,水落上去,就馬上被散發掉了。

他驚奇了,忍不住問我:“你在幹什麼?”

我說:“你看,仔細看。”

我說著,紙上就慢慢顯出字跡來,一筆一畫,一撇一捺,像有隻無形的手在寫,筆畫先後順序是亂的,但字是完整的,第一個字是“茲”。接著又一個,接著又一個,就這樣,一個個字,像幽靈鬼符一樣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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