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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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怪物群猶如海上漂浮的墨水，蔓延上岸邊。

岸上炮火連天，火光彷彿組成了一道屏障，夾雜著些許潛力者的力量，沒入黑色之中。

怪物們迎來了他們的領頭怪物，鋪天蓋地彷彿要直接淹沒渺小的人類防線。

能夠看到遠方的潛力者幾乎絕望仰起頭，入目全是怪物，各種模樣的怪物。更讓他無力的是幾乎有百米高，即將拍打上岸的巨浪。

烏雲在聚集，電流在烏雲叢中閃爍。

他已經看不清原本站在他們面前的人了——突然，撲向他們的怪物猶如定格了的照片，停了下來。

海浪的仍然在逼近，後方的怪物依舊在前仆後繼的趕來。可是已經衝入人類防線的怪物們卻好像和他們都割裂開來，在他們身邊爆裂開來。

“砰砰砰——”

它們自殺了，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江絕。

死去的怪物化作黑色的膿水滴落地面，為他們掃清眼前的視野。

他們再次看到了那個站在他們前方的身影，依舊筆直的站著，儘管前方是驚濤駭浪漫天怪物。“主宰者!”有人在歡呼，"他會勝利!"

可是最前面的他們，卻能看到紅色的鮮血，從他的虎口處滑落，從手腕流入袖口。一把銳利的水果刀，刀尖流著鮮血，刀柄在他的手上。

他們看到了江絕身前爆開的血霧，他們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堅定果決，猶如不會倒塌的海上燈塔。

“我們只要相信他!”

這片區域的怪物死亡，又有更多的怪物撲向他們，填補了死亡怪物的空缺。但是在他們即將觸及到後方人群的時候，熟悉的定格再次出現了。

怪物們再次爆裂開，而下一波怪物再次如同餓狼般撲來。

它們闖入這片區域，而後又像是煙花般炸裂開來。前仆後繼，而又相繼步入死亡。前方的身影屹立不倒，後方的人群彷彿已經看到了他們的勝利。

“相信他!”

那名潛力者能夠看清黑髮少年臉頰細小的絨毛，能看到頸間流下的鮮血，也能察覺到他用力時繃起的手腕。在後方聲音響起時，這個潛力者的心頭突然湧起了更大的悲哀。

隱藏在海浪中的S級怪物發出如同發動機轟鳴一般惱怒的聲

音，雲層中雷光瞬息墜落大地。

海風鹹溼的氣息在雷光中帶上了些許燒灼味，被主宰者控制的怪物成為他們的防護罩。在這片黑暗和驟亮交替的風暴之中，江絕垂目，看向那把尖銳的水果刀。他眼中的黑色瞳仁好像在變化，如同被人揉捏的黑色泥團。

海浪好像要在下一秒就將沒過他的頭頂，卷席著他身後人的希望，將這個國家一起淹沒。他如果不能在這之前控制住那個S級的怪物，他就救不了所有人。

[絕崽，跑吧!]

[你的能力和死亡次數有關係，死得越多對怪物的掌控力越大，死亡又會異化，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死的!]

[別管他們了，布萊特珂蘭不是說過嗎，他們怎麼樣不管你的事!][就算失敗了，也是第二人格的問題，不是你的!]白色的彈幕在他身側刷屏，他們關切他的身體，擔憂他的未來。

一陣刺目的白色電光閃過，又瞬息暗下，口罩在剛才的混亂中已經脫落，他那一如既往乖巧的面容上卻好像染上詭異的紅。

“他們說相信我。”他低語喃喃，就好像在試卷上寫下一個解字，那樣的簡單，簡單到順理成章。他轉動水果刀的刀尖，對準了自己。

“不痛的。”他說。

遠處的眺望臺，白髮荷官在潛伏者驚恐的目光下，緩緩說出兩個字： “兩次。”海岸邊，更強大的掌控力籠罩了怪物群落。更多的怪物在瞬間倒戈，轉過身與同類相殘。“三次。”荷官繼續計數。

怪物群中躁動的浪潮好像水滴落入平靜水面一樣，不斷的向外擴散。最高的海浪中，紅點移動的時候好像停滯了瞬間。

“四次。”

海浪滴落的水滴已經沒入後方的人群，海浪如同月牙一般，彎彎的，出現在黑髮少年的上方。“五次、六次。”

後方的遠望潛力者已經能看到少年白皙的頸部，蔓延上了黑色的、如同觸鬚般細紋。"七、八、九。"荷官的聲音有些顫抖。

所有怪物在瞬間死亡，清空戰場。黑色的觸鬚衝破海浪，鉗住流竄的紅點。

怪物發出尖叫，海浪瞬間拍打上海岸。巨浪幾乎在瞬間改變了沙灘地形，湧起的水衝向後方的城市。

“十。'

水浪衝散了裝甲車，在尖叫聲中

，黑髮少年舉起已經烏黑的手臂。

雷鳴聲消失了。

紅色的怪物停止了掙扎，破開水面，出現在了空中。那是一隻白嘴紅爪的黑色的鳥。

觸鬚從它的身上脫落，而它展開翅膀，在空中旋轉，飄起它婀娜的長尾羽。海水被牽引著，化作多條水流回到海中。彷彿要氣吞山河的巨浪，在它的控制下化作柔和的漲潮，逐漸的平息紛亂。

“十一次。”荷官停止計數。

第十一次，江絕直接控制了S級怪物風暴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