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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賈趕到兇殺現場的時候,小衚衕裡已經圍了許多人。公安局的人又在人群中圍了一個小圈,地面上一攤烏紫的血跡。看樣子,被害人已被送往醫院。

幾個公安局的人拿著照相機彎著腰正在向那攤血照相。記者賈擠進人群,衝一個公安亮了一下工作證,氣喘吁吁地說:“對不起,打擾一下,我是晚報法制版的記者。”

那個公安沒有看他手裡的工作證,很職業地盯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渾身一緊。

“誰是你們頭兒?”記者賈這麼問。

一個年歲長一些,黑臉警察抬起頭,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請問兇手有線索了麼?”他衝黑臉警察問。

黑臉警察沒點頭也沒搖頭,盯著地上那攤烏紫的血說:“你說呢?”

這一問,讓記者賈笑了起來。他抬手拍了一下黑臉警察的肩,黑臉警察也笑了。記者賈掏出盒555煙,遞一支給黑臉警察,自己也抽上一支。兩人吸著,都望著那攤烏紫的血。

“哪個醫院?”記者賈又問。

“龍鳳衚衕口那一家。”黑臉警察說。

記者賈趕到醫院時,正看見兩個穿白大褂的人往太平間推一個人。他急走過去,亮了一下工作證,那兩個推車人停住腳望他,他們都戴著口罩。

“是剛才送來的那個人麼?”記者賈問。

兩個人衝他點點頭。

他走上前,掀開那塊蒙著的白布,他看見這人身上纏滿了繃帶,臉色灰白。

“他說過什麼沒?”又問。

“他說錢被搶了。”其中一個答。

“就這些。”又問。

兩人一起點頭。

記者賈揮了一下手,兩人默默地推起車又往太平間裡走。

他再趕到現場時,那裡的人已經散了。剛才一片烏血的地方現在只留下一片閃亮的水跡。他看見衚衕裡一個老太太鬼鬼祟祟地向他張望,他走過去,老太太癟著嘴衝他笑。

“大媽,您見到兇手了嗎?”他這麼問。

老太太左右張望一下,肯定地點點頭。

“這麼高,這麼胖,紅臉,像剛喝過酒。”老太太比劃著說。

“就一個?”他問。

“一個。”老太太非常肯定,“我就站這練氣功,那人就‘噗噗’幾刀。”老太太做著刺殺的動作,樣子挺激動。

“你對警察說了嗎?”他又問。

老太太搖頭。

他走了幾步,聽見老太太在身後說:

“記者,登報。警察抓人。”

他又回頭看老太太,老太太“咣”地一聲已經關上了大門。

他回到辦公室,別人已經下班了。他走到靠視窗那張摺疊床上,躺下,又坐起,抬起身又向對面第四層望了一眼,那裡空空蕩蕩,已不見一個人影。

暮色漸漸朦朧了房間,他躺在那仍不動。睜著眼望天棚,那雙美麗的黑眼睛又在他眼前一閃,他的心裡好似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轟然響了一聲。他又抬起身,向對面望去,四層教室的燈已經亮了,那個女孩出現在靠視窗的桌前,如一張剪影。他一動不動,就這麼呆望著。那女孩抬起頭,習慣地向這邊瞥了一眼,他身體似被電擊了一下。他知道,她看不見他,他黑著燈,他能看見她。不一會兒,有三三兩兩上晚自習的學生開始進入教室。

他嘆了口氣,復又躺在床上,摺疊床在他身下“吱呀”響了一聲,他便僵在那不動了。

報社和那家大學只一牆之隔。辦公樓和那幢教學樓只有幾米的樣子。

他仍黑著燈,那雙眼睛又在他眼前閃了一次,他乾乾地咽口唾液。

自從和老婆分居,他便住在辦公室裡,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大學剛畢業時就住在辦公室裡,那時記者李住樓下辦公室,後來他們結婚住在筒子樓裡,就一間,廚房廁所都公用。再後來,有一天他早晨睡醒,衝身旁的記者李說:“咱們離婚吧。”於是,他就搬到了辦公室。記者李仍住在那間房子裡。

在以後上樓下樓的路上,他經常看見記者李仍搖擺著寬大的臀部在他眼前晃來搖去,像陌路人一樣,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自從他和她分居,誰也沒再提出離婚的事。

他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發現那雙眼睛的,那好像是結婚以後的事。他早晨來上班,走到辦公樓口時,感到後背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他就回過頭,就看見了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和他的眼睛一相遇,又倏地逃開了,慌亂得像做了賊,他心裡覺得好笑。來到四層辦公室,他忍不住再瞥一眼對面,他發現那雙眼睛剛剛逃開。

那是一雙長得非常秀麗明澈的眼睛,鑲在一張鮮嫩的臉上,使那張臉生機勃勃,只一眼便讓人忘不掉的那一種,他真的就再也沒有忘掉那雙眼睛。

他每天上班在即將走進門的時候,都覺得背上一熱,他不用回頭就知道,那一雙明澈的眼睛在怎樣地望他,但他每次總還是忍不住回過頭望上一眼,那雙眼睛便像受驚小鹿似的慌忙逃開了。時間長了,他覺得就像在做一種遊戲,一種貓捉老鼠一樣的遊戲。

白天的時候,他望那雙眼睛時,更覺得真切些,他一次次不時地向對面望著,大部分時間,那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講臺上一位頭髮花白的教授,教授的嘴一張一合,不疲不倦地講著什麼。於是他就像在欣賞一幅畫一樣大膽深刻地欣賞她。有時他想,她頂多二十歲,多漂亮純情的女孩呀,像小說中的那一種。於是他心裡的什麼地方就又響了一下,很清脆,像金屬之類的撞擊聲。

他再次從摺疊床上抬起身的時候,發現對面教室的燈已經熄了,那裡靜靜的。他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聽見樓下女廁所裡“嘀嘀噠噠”的水聲不緊不慢地響著,他渾身一陣煩躁,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噼噼啪啪”開啟所有燈的開關,頓時,辦公室裡一片光明。他眯著眼,好半晌才適應過來。他坐在屬於自己的那張辦公桌後,不知要幹什麼,他眼前又閃現出那攤烏紫的血,他想吐。

記者喬開啟門鎖進來的時候,他還沒有從摺疊床上起來。他閉著眼睛就聞到了記者喬帶進來一股香氣。“來這麼早。”他閉著眼睛說。

記者喬推開窗子,捂著鼻子說:“辦公室都讓你睡臭了。”

他一邊在毛巾被裡穿褲子一邊說:“男人比不上你們女人香呀。”這時他睜開了眼睛,看見記者喬那件花裙子像孔雀開屏一樣在他眼前展現。他打了個噴嚏,把摺疊床又往裡推了推。從抽屜裡拿出毛巾牙刷去廁所洗漱。回來的時候看見吳主任也已經來了,他正在往那兩盆仙人球裡澆水。主任看他一眼,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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