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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隊長李林做夢也沒有想到,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卻在一條小陰溝裡翻了船。

李林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抓獲了販毒嫌疑人老孟。老孟在山水販毒網中只是一個小人物。但要一網打盡山水市這個販毒網,老孟卻是一個核心人物,據有關線索和公安局刑偵大隊掌握的情報,老孟販毒的年頭足有十幾年了。毒品剛剛流入到山水市時,老孟就是參加者,由最初的星星點點,最後織成了一張深不可測的網,有的網還是老孟親手織的,他對山水市這張販毒網可以說是瞭如指掌。老孟之所以沒有成為山水市最大的毒梟,原因是老孟這個人不貪。人在江湖混久了,就知道了哪兒該貪,哪兒不該貪。販毒的人知道自己的下場,那是腦袋別在腰帶上在做這件事,人就精明得很。精明的老孟知道生命比任何東西都金貴,販毒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過上好日子,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好日子。因此,老孟是明白生命和慾望的辯證法的。老孟沒有做大毒梟的原因就是想把自己隱藏起來,藏得越深越好,一年出手幹上那麼兩次,幾年的花銷就都有了。但他對山水市道上的事太清楚了,今天誰進了多少貨,又出了多少貨,貨源是哪條道上的,他一清二楚,有許多新入道的人,都要來他這裡拜碼頭。每次有拜碼頭的人來,他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有時他會抽一些頭。縱橫交錯的這張網,織成了十幾個團伙。這些團伙的頭目隔三差五都會向老孟進貢,老孟也不客氣,進貢就收,然後說些含糊其辭的話,讓人聽了愈發地分不清南北,不知深淺。剛開始也有人不買老孟的賬,那是些剛到山水市來混的人,這些人不給老孟進貢或者抽頭,老孟也不說什麼,只是笑一笑。保準不出半年,這些新手在山水市肯定翻車,只要有一個人被捕進去了,剩下的人肯定各奔東西保命去了。

老孟什麼也不怕,他的真實身份是裝修公司的老闆。裝修公司也不大,二三十個人,幹一些有油水或沒油水的家裝工程。老孟經常會出現在裝修工地,身穿一件不起眼的工作服,手裡拿把尺子,這裡量量,那裡測測,說一些很內行的話,業主們都叫他孟老闆。跟老孟打過交道的業主都很喜歡他,都說老孟這人守信用,施工不糊弄,還好說話。沒有人能把販毒分子和老孟聯絡起來。現在的法律都講究證據,沒有證據憑什麼說老孟是販毒分子?這一點老孟不怕。因為剛入道翻車的那些人,不知道山水市這道上的深淺,想咬一口老孟都不知從何下口。可以說,老孟在山水市這張網中是個隱藏最深又八面玲瓏的角色,抓捕老孟對一舉端掉山水市販毒這張網會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抓捕老孟之前,還是讓老孟覺察到了什麼,他提前逃了。李林帶著兩個偵查員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新疆把老孟抓到了。為了怕出現意外,他們星夜兼程。他們是開車回來的,在路上行駛了一個多星期。最後一站到達了一座縣城,這座縣城離山水市還有三百多公里。如果當時再咬咬牙,撐一撐,也就回來了。一個多月的奔波勞頓,最後的三百多公里他們已經咬不動牙了,縣城一到,山水市已經遙遙可望了。他們的心鬆弛下來,是大隊長李林命令在縣城住一夜的。住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為了讓兩個隊員好好休息,李林和老孟住在了一起。老孟被戴上了手銬和腳鐐。一路上老孟裝聾作啞的,該吃吃,該喝喝,然後就坐在車上睡覺,有時還扯起粗粗細細的鼾聲來。老孟睡覺,李林他們卻不能睡,時刻警醒著。縣城到了,再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山水市也就到了。

那天晚上李林本來也是想警醒一些的。他把老孟銬在床頭上之後,就開啟電視看了起來,他一邊抽菸一邊看電視,一個星期以來,每天晚上差不多都是這麼過來的。那天晚上李林也想這麼過,可他的眼皮不停地打架,老孟已經鼾聲四起了,瞌睡有時也是傳染的,終於李林堅持不住了,一晃悠就睡了過去,從無意識那一刻起,很快就沉到夢鄉的深處了。

李林一睜眼,窗外已經發白了,電視機還飄著雪花。清醒過來的李林下意識地去望老孟睡的那張床,這一望讓他倒抽了一口冷氣,老孟那張床上只剩下了凌亂的被子,床頭上放著手銬,手銬旁還有一枚閃閃發亮的曲別針,那枚曲別針已經抻直了。李林這才意識到,招待所的窗簾上還掛著幾枚這樣的曲別針,原來招待所的窗簾已經拉不嚴了,不知何時就用這種曲別針湊合了。

那隻冰冷的手銬,讓李林意識到,老孟已經跑了。他狠狠地用拳頭砸了一下腦袋,把睡在隔壁房間的兩個警員喊醒,他們樓上樓下,就連女廁所也翻了個遍,連老孟的影子都沒有找到。三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一時都傻在那裡。一個多月的努力,風餐露宿,幾經周折,終於在新疆把老孟抓了回來,眼看即將回到山水市,他們昨天已經計劃好了,今天早晨七點出發,到不了中午就會回到山水市了,昨天他們和局裡已經通了電話,局裡已經做好了迎接他們的準備。

這一切美好的計劃都成了泡影,那一天他們沒有回到山水,而是就在縣城裡和當地公安民警一起搜了一天、查了一天,連老孟的影子也沒有發現。

李林最後帶著兩個警員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山水公安局。犯罪嫌疑人在他們手裡跑了,往輕裡說這是瀆職,往重裡說呢?

沒幾天的時間,山水市便謠言四起。謠言說,李林收受了老孟一百萬的賄賂,放走了老孟。那幾日,李林滿嘴的火泡,出差一個多月,這次回來,他連家都沒有回。他要在公安局檢討自己這次任務的失職。他的失職檢查還沒有寫完,便被這種謠言擊中了。如果傳說中的這一說法屬實的話,那麼李林就是犯罪了,一百萬呀,知法犯法,要罪加一等的。

很快,檢察院便接手了這個案子,對李林失職或者是賄賂進行了公訴。李林轉眼之間,從刑警大隊長的身份變成了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跑了,是從他手裡跑的,失職是千真萬確的,但如果真的收受了賄賂那就是犯罪。李林是否犯罪在老孟沒有抓捕歸案前便成了謎,澄清自己,只能等到老孟歸案。法律就是法律,在李林被帶走的那一刻,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只用目光尋找著局長,局長是信任他的。這時的局長又能說什麼呢?他看見局長用拳頭捶在桌子上,別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李林作為犯罪嫌疑人被關押了起來。

李林被關押起來,準備接受審查時最後和郭鐵通了一次電話。老孟這個人浮出水面,最後公安局又準備收網抓捕他,一切都緣於郭鐵提供的情報。李林和郭鐵曾經是戰友,陰差陽錯,李林最後成為了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郭鐵已經是下崗職工了。

李林在關押受審的命令宣佈時,他提出要打最後一個電話,局長問他打給誰,他說:“郭鐵。”局長考慮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同意了。李林當著局長的面撥通了郭鐵的電話,他只叫了一聲“鐵子”,郭鐵便聽出了李林的聲音。郭鐵知道李林去抓老孟去了,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他們一次也沒有聯絡過。郭鐵還以為李林他們得勝而回了,便興奮地問:“老孟抓到了吧?”

李林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下,半晌才有氣無力地說:“老孟跑了。”

“跑了?”郭鐵吃驚地問。

郭鐵真想罵李林一句:你是幹啥吃的!他還沒有來得及張口,李林便說:“鐵子,啥也別說了,要想還我一個清白,一定要抓住老孟。老孟的線索千萬別斷了。”

李林只能說這麼多了,他剛講到這兒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把手機交了上去。郭鐵再打李林的手機,先是沒人接,後來終於有人接了,接電話的當然不是李林。接電話的人問找誰,他說出了李林的名字,那頭便說他不能接電話,接下來又問他是誰。郭鐵明白了,李林現在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沒幾天的時間,山水市關於李林的一些流言便傳開了,說什麼公安局刑偵大隊長,接受了犯罪嫌疑人一百萬元,眼睜睜地放跑了毒販。這事越傳越神,還有人說不是一百萬,是二百萬,錢都換成美金存在國外了。

郭鐵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樣的謠傳,如果老孟真的是李林放走的,他就不會給他打那個電話了,況且,李林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李林是他的戰友,他們曾經出生入死過,他相信李林。李林曾經救過他的命。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他們在雲南武警部隊當兵,李林是班長,他是副班長。他們配合公安局在邊境上準備抓捕一批境外販毒分子,他們得到情報說,這批販毒分子是武裝押運。他們全副武裝在山裡埋伏了三天,第四天的深夜,販毒分子終於出現了。一夥人騎著摩托車駛了過來,他們衝上山路的時候,那夥販毒分子也發現了他們,這夥亡命徒衝過了路障和關卡,依仗著樹多林密,分散著向山林裡逃去。當時,李林和郭鐵分在一組,當販毒分子向山林裡跑去時,兩人不約而同地也追向了山林。這是一夥有組織有武裝的販毒分子,有人組織就地還擊,有人帶著毒品逃跑,他們對公安和武警伏擊早有準備。

當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追向那個逃往森林裡的黑影時,那個毒販也發現了他們。毒販在前面一邊跑一邊射擊,這大大影響了兩個人的追趕速度,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反擊。那個毒販顯然對這裡的一切比他們熟悉,他們打打停停,一連追了兩個多小時也沒能抓到毒販。後來他們的子彈射光了,毒販也不打槍了,顯然毒販的子彈也射光了。三個人一個在前,兩個在後,他們拼命地在山林裡跑著,他們幾乎都能聽見對方粗重的喘息聲。漸漸地,他們遠離了人群,四周只剩下了山林,和三個各懷目的而不停奔跑的人。那個毒販顯然沒有料到這兩個邊防武警戰士這麼難纏,就是甩不掉。那個毒販突然停下來說:兄弟,放我一馬,我身上的錢全給你們。說完把一捆東西從身上摘下來放在了地上,然後又拼命地向前跑去。兩人路過那捆錢時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又向那毒販撲去。後來,那毒販不停地把身上的東西扔過來,有手錶,還有手上的鑽戒。兩人已經顧不了許多了,他們就是想抓住毒販。

三個人在樹林裡奔跑了大半夜,天矇矇亮的時候,毒販終於跑不動了,他突然靠在一棵樹上,露出了身上的炸藥,氣急敗壞地說:要過來咱們就同歸於盡!

毒販在晨光中露出了魚死網破的兇相。那時,他們和毒販也就是相距幾步的距離。他們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似乎誰也沒有力氣再向前奔跑了。毒販停了下來,兩人也下意識地停下來,毒販在那一瞬間似乎鬆懈下來,順著樹幹坐了下來,張大嘴喘息著。就在這時,郭鐵撲了上去,三五步的距離,其實也就是一眨眼的事,郭鐵撲向了毒販,就在他即將接觸到毒販時,毒販嚎叫了一聲,拉燃了懷裡的炸藥。李林看得真切,他大叫一聲不好,便撲了上去,那毒販已經抱住了郭鐵。李林在撲上來時,用腳踢了毒販的頭,一隻手拉了郭鐵一下,便跌倒在草地上,就在這時,毒販懷裡的炸藥爆響了。

在雲南邊境,郭鐵和李林無數次和這些販毒分子打過交道,他們是一群真正的亡命徒,他們知道被中國公安抓住後的結果,於是在他們的歷次行動中,身上大都帶著這種自殺性的炸藥,到了關鍵時刻,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在那聲爆炸聲中,那個毒販已經灰飛煙滅了,李林在倒地的一瞬間,大腦曾出現過短暫的空白。當他爬起來時,看見郭鐵已經倒在了血泊中,郭鐵渾身上下都被血水浸透了,不知是毒販的血還是他自己身上的血。李林大叫一聲:鐵子!便把郭鐵抱在了懷裡,那時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活郭鐵。他們已經奔跑了大半夜,他們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了,可這時,李林不知為什麼,卻迸發出了這麼大的力氣。剛開始他抱著郭鐵,後來他就揹著,還有兩支衝鋒槍,郭鐵的血流著,點點滴滴地順著衣袖流在草地上。李林一邊往前跑一邊大喊:鐵子,你堅持住,你挺住呀。李林摔倒又爬起,爬起又摔倒,在這期間郭鐵一直昏迷著。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才來到一條山路上,那是他們進山時走過的路。部隊也在尋找他們,剛上路沒多久,就被一輛尋找他們的車發現了。郭鐵大難不死,如果沒有李林的拼死相救,郭鐵是不會活著從森林裡出來的。郭鐵活著出來了,卻留下了殘疾,他的一條腿被炸斷了,傷好後,他只能拐著腿走路了。武警部隊為郭鐵和李林兩人分別記了功,不久,兩人便脫了軍裝,復員回到了山水市。兩人當初的夢想就是復員到地方後到公安局去工作,他們當上武警後就熱愛上了這份與兇犯打交道的工作,冒險、刺激,這是男人的職業。兩人在武警當兵時,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就曾無數次憧憬過自己的未來,那時兩人一致認為世界上最好的職業就是幹公安,兩人說好了,等復員後他們一起去考公安。

因為受傷,結果便可想而知了,李林順利地被公安局錄用了,被分配到刑偵大隊,郭鐵卻去了一家工廠。兩位出生入死的戰友在他們各自走向新的工作崗位的頭一天,喝了一次酒。

郭鐵的情緒有些低落,悶著頭喝酒,很少說話。

李林就說:“鐵子,我知道你想的是啥。”

郭鐵依舊一言不發。

李林又說:“鐵子,你的夢想沒實現,我實現了,要是咱倆都在公安上幹那該多好,咱倆肯定是最好的搭檔。”

郭鐵這時抬起頭來,他已經淚流滿面了。他舉起杯中的酒,哽咽著說:“別說了,兄弟,祝你好運。”

兩人說完乾了杯中的酒。

郭鐵又說:“我這命是你給的,兄弟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會赴湯蹈火的。我為你高興。”

郭鐵說完伸出了手,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從那以後,李林和郭鐵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郭鐵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了一家紡織廠。他和李菊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李菊是一名紡織女工,郭鐵因為有當過武警戰士的經歷,又曾立過功,便被分到了工廠的保衛科,當上了一名保衛幹事。雖然工廠的保衛幹事和當警察的夢想相比相差十萬八千里,但能成為一名保衛幹事對郭鐵來說多少也是一個安慰。

郭鐵對自己的工作盡職盡責,他就在這時候認識了後來成為他妻子的李菊。李菊在眾多女工中顯得很普通,就是這份普通吸引了郭鐵,這份普通讓郭鐵感到踏實。兩人很通俗地戀愛,最後又是生孩子。在這個過程中,李林也戀愛了,李林的女朋友是公安局一名搞內勤的女民警。在郭鐵和李菊的孩子出生那一年,李林也結婚了。

如果生活就這麼按部就班地往下走,郭鐵和李林在以後的生活中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瓜葛,他們是戰友,曾經有過出生入死的經歷,兩人的來往也僅限於友誼。後來事情的發展,讓李林和郭鐵誰也離不開誰了。

事情發生在郭鐵和李菊的孩子滿三歲那一年。那一年紡織廠的效益很不好,李菊是第二批下崗的女工,李菊的下崗無疑給家裡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變化。孩子正是上幼兒園的時候,吃的用的一樣都不能少。現在因為孩子少了,許多單位都不搞那種福利式的幼兒園了,私立幼兒園應運而生了。私立當然是個人投資,要的是回報,入托費就貴得邪乎。郭鐵和李菊三挑四選地揀了一家最便宜的幼兒園讓孩子入托了。光入托費一個月就要一千多,那時兩人的工資加起來還不到兩千元。為了孩子他們認了。

在這一過程中,郭鐵當一名警察的夢想已經淡去了,現實生活不允許他有任何夢想了。但李菊的下崗還是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李菊那些日子沒日沒夜地到處找工作,後來終於在一家醫院找到了一份護理工作。這份護理病人的工作讓李菊工作沒有了時間概念,只要病人需要李菊就得出現在病人的床前。

郭鐵那時的工作也很緊張,工廠面臨倒閉,許多人都打工廠的主意,想在這份亂中撈些便宜,郭鐵是保衛人員,他一時一刻也沒法離開工廠。這就苦了他們的兒子小光。幼兒園放學時,郭鐵匆匆忙忙把孩子接回來,有時帶在自己身邊,有時託給領導照看。

事情就發生了,一次把兒子小光交給鄰居家時,孩子突然失蹤了。鄰居家有個小哥哥,那天放學還比較早,就帶著小光在院子裡和別的小孩一起玩,天黑的時候,孩子們都回家時,才發現小光失蹤了。鄰居家的那個小哥哥才比小光大兩歲,他什麼也說不清,只說了一句:小光被一個叔叔領走了。

郭鐵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馬上想到了李林,那時的李林已經是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了。李林接到電話後帶著兩個警員就趕過來了,問了情況,李林便什麼都明白了,這樣的案子他已經接手十幾起了,這是一起典型的拐賣兒童案件。

郭鐵直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小光丟了。接下來郭鐵和李菊的生活就亂了。他們無法平靜地面對現實,他們要找回自己的孩子。自從有了孩子,孩子已經成了他們生活的中心,這個中心突然倒塌了,他們的生活就亂套了。最先無法承受這種打擊的還是李菊,女人和男人相比總是脆弱的,李菊整日裡唸叨著孩子的名字,她的身影出現在山水市的大街小巷中,一遍遍地呼喊著兒子的名字。她的樣子已經完全是個祥林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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