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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靠山屯的父母也時時刻刻惦記著柳南。

自從柳南走後,沒給家裡來過一封信。這讓柳秋莎深深地失望了,她當著邱雲飛的面,沒提過孩子一次,但她的心裡無時無刻地不在記掛著柳北和柳南。

她是個女人,更知道一個女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艱辛,她想生男孩,因為男人就可以不走她的路了。她一直認為,在這個世界上,男人才是做大事情的。柳秋莎多麼希望自己的兩個姑娘能有出息呀!柳北當兵了,走了也就走了,那時,她還沒有學會為孩子的前途著想,大學沒有考上,當兵對孩子來說,也許是一條出路。

那時,她真希望柳南能爭口氣,活出個人樣來。可沒想到的是,柳南比柳北還不爭氣,小小的年紀,中學沒畢業就知道談情說愛了。談情說愛的結果就是結婚,生孩子。生了孩子的女人,還能幹什麼?

這一點,對柳秋莎來說可謂教訓深刻。她自己為了生孩子,錯過了一次又一次打仗的機會,男人們熱火朝天在前線浴血奮戰,女人在後方吃閒飯,生孩子,她想起這些就臉紅。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把她沒有完成的事業繼承下去,可沒想到的是,柳南小小的年紀不學好,學會了談戀愛。她打了女兒,最後別無選擇地把柳南送到了部隊。這孩子也是,一去不回頭,連個音信也沒有。

剛開始,柳秋莎並沒把柳南的事情當回事,就像沒把柳北去當兵當回事一樣。可自從來到靠山屯,日子一下子別樣起來,她開始抓心撓肝地想念兩個女兒了。

柳北她見到了,對柳北現在的處境她滿意也不滿意,滿意的是,柳北終於有了一個歸宿。劉天山夫婦把柳北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她有了落腳之處。不滿意的是,她並不喜歡劉天山和王英那個兒子劉中原。她從劉中原的身上看到了邱雲飛當年的影子。說好聽一些,劉中原生性文氣,甚至還有些軟弱。她一直弄不明白,性情都跟鋼一樣的劉天山和王英為什麼生出了軟蔫兒的劉中原。

中原那個孩子她只見了一面,這一面給她的感覺很不好。她知道,劉天山和王英很喜歡柳北,希望柳北能做他們的兒媳婦。她不知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操心女兒的婚姻大事,她又想到了自己年輕那會兒,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喜歡文質彬彬的邱雲飛,也許那會兒她見到的男人都像胡一百那樣,熟悉了,就不新鮮了,突然,又有了另外一種形象,於是,她就一往無前地愛下去。

如果沒有當年胡一百的死纏爛打,她也許不會那麼快和邱雲飛相愛甚至結婚。因為胡一百,她沒有別的退路了,她只能走那條路了。

有時想到這兒,她都會把自己驚出一身冷汗。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其實婚姻也是一種命運。嫁給邱雲飛是這種命運,如果,她當初嫁給胡一百呢?她真的不敢想下去。

柳南的無音無信讓柳秋莎坐臥不安。從柳北的處境,她又想到了柳南,自己和邱雲飛的處境一定影響了柳南,孩子現在生活得還好嗎?

她無法知道女兒柳南的處境,便給章梅寫了封信,希望透過望島知道自己女兒一星半點的訊息。章梅很快就回信了,她也是剛知道柳南的訊息,那時,胡一百剛從守備師回來。章梅跟她通報了柳南的訊息,這讓她吃驚又有些欣慰,吃驚的是,柳南又和望島在一起了;欣慰的是,女兒柳南找到了庇護所,她可以很好地生存了。

兩個女兒相繼有了訊息,這樣柳秋莎長吁了一口氣。女兒是否來信,認不認這個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們現在安全地生活著。於是,她把關注的重點放在了柳東的身上。

柳東現在高中已經畢業了,那時,早就不能考大學了,在靠山屯自然也無法就業,柳東便整天無所事事的樣子。柳東生性孤僻,在靠山屯生活這麼長時間,仍不能和靠山屯的人融在一起。沒事便躲在屋子裡看書。

柳東一看書,柳秋莎就著急。家裡已經有邱雲飛一個看書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柳東。柳東上學那會兒,看書寫字的,她覺得這很正常,學生總是要寫作業的。現在柳東都畢業了,閒在家裡,便整天躲屋裡看書,柳秋莎就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一天,柳秋莎推開兒子的房門走了進來衝柳東說:兒子,咱別看書了,別像你爸一樣除了看書,別的幹啥也不行。

柳東說:媽,你不讓我看書,我還能幹什麼?

她說:咱們下地,掙工分呀!

柳東說:我不當農民。

她說:兒子,那你想當啥?

柳東就說:我想下鄉。

柳秋莎就吃驚地望著兒子,懷疑兒子發燒了,用手摸兒子的頭,發現兒子的頭並不熱,然後才說:你現在不就下鄉了嗎,還要下哪門子鄉呀?

柳東就說:我要過知青點那樣的生活。

靠山屯有個知青點,那裡住了十幾個青年男女,整日裡嘻嘻哈哈的,出工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晚上沒事,就幹一些偷雞摸狗的營生,弄得滿村子雞犬不寧的。靠山屯的人,對知青點這些知青沒有什麼好印象。

柳秋莎就沉下臉,衝兒子說:柳東,你咋不學好呢?

柳東就說:我孤獨,我壓抑。

柳秋莎第一次聽柳東嘴裡說出這些新名詞,她感到震驚。她望著兒子,柳東生得白白淨淨的,目光還帶著一些憂鬱,這就是他喜歡的兒子。如果自己不回靠山屯,還生活在軍隊大院裡,也許柳東不是當兵,就是就業了,那時的柳東會是個什麼樣子呢?她不敢想,她沒法想,現在兒子閒在家裡,她覺得是自己和邱雲飛連累了孩子。那天,她懷著挺沉重的心情離開了兒子的房間。

從那以後,兒子一到晚上便不著家了,他去了知青點。那十幾個知識青年都是從城裡來的,讀了一些書,也開闊了一些眼界。晚上的時候,他們就聚在知青的院子裡,吹口琴,也拉手風琴,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從城裡帶來的。男知青、女知青便伴著口琴或手風琴壓低聲音唱《三套車》《紅河谷》,也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很抒情,也很浪漫。

柳東非常喜歡這種氛圍,說白了,這裡有城市青年的氛圍,柳東雖然身在靠山屯,但他一直把自己當成了城市青年。他和知青們一起唱歌,說話。折騰到了半夜,餓了,有人就出主意,去老鄉家偷雞。老鄉家的雞很好偷,雞窩在外面,膽大心細一些就可以了。於是男青年們,便三五一夥潛進村子裡,女知青們燒水,準備燉雞。偷雞摸狗的事,他還沒學會,只幫助女知青們抱柴火,把火燒得旺旺的。

男知青偷雞的活幹得並不順利,靠山屯的家都被他們偷遍了,村人們都很警覺,一有狗咬雞啼之聲,主人便拿著木棍出來了。他們現在已經不在靠山屯偷了,而是跑到了鄰村。鄰村的人不是好惹的,經常他們前腳偷完雞剛走,後腳人家就追來了。弄得黑夜裡雞鳴狗吠的,熱鬧得很。

在柳東夜不歸宿的日子裡,柳秋莎便怎麼也睡不踏實。她一會兒坐起來聽聽外面的動靜,又一會兒下地開開門,向外面張望。

邱雲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趴在炕上在那堆草紙上寫著什麼。自從柳東畢業後,就搬回自己原來的屋裡,邱雲飛只好又和柳秋莎住在一起。

柳秋莎就說:柳東到現在還沒回來,你也不出去看看。

邱雲飛頭也不抬地說:有什麼好看的,他又不是個小孩子了,像他那麼大,我都去延安了。

柳秋莎一聽這話就有了氣,她披著衣服起來,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然後用手指著邱雲飛說:我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柳東,他都這麼大了,你也不為他操點心。

邱雲飛放下筆說:操心,我怎麼操心?

柳秋莎說:不能讓他這輩子就這麼樣吧?!

邱雲飛說:大學不讓考,又不能就業,你說讓他怎麼辦?

邱雲飛這麼說,柳秋莎就沒詞了,她對柳東眼前的處境束手無策。她望著邱雲飛突然就有了火氣,然後大聲道:寫,你就知道寫,你要是不寫,孩子會有今天?!

說完,伸手把燈關上了,黑暗便降臨了。邱雲飛坐在黑暗中,久久,他才嘆口氣,沙沙啦啦地把紙筆收了起來。這是他的短處,柳秋莎一說到他的短處,他便無話可說了。的確,是因為他影響了一家人的生活和前途,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倆人躺在炕上,輾轉著。直到外面有了動靜,柳東回來了,一直來到屋裡。柳秋莎才起來,走到兒子的房間,看到兒子躺下,她也躺在了兒子的身邊。

柳秋莎在黑暗中看著兒子,柳東躺下後很快就睡著了,柳秋莎藉著月光凝視著兒子,不一會兒,淚水便流了出來,滴在兒子的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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