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貓的種田修仙日常 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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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而不自知謂之為神。】小樹繼續道, 【憐愛眾生、敬畏萬物這已經是了不起的神的品格了。】

初一:……【小樹，你的要求可真低。】

【那麼小樹是怎麼成神的呢？】初一好奇地反問。

【我啊？我是活得夠久就成神了。】小樹倒不是胡亂敷衍。

起先, 他只是一棵樹, 天地混沌之中就只有他這麼一棵樹。小樹可以控制一切, 他就是世界意識。

【後來天地之間有了生靈, 有植被、有走獸、後來還有了人類。】

【我見證著他們的誕生、成長與衰亡，我閱遍了輪迴流轉，崛起與滅絕。】

【就像是無解的死迴圈，無論如何發展都會終將走向滅亡。】說到這兒，小樹有些消沉，【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神, 我庇佑不了我的子民。】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神，我全知全能，卻又無能為力。】

【再一次的大滅絕即將到來, 可是我依舊無法挽回。】

小樹說了很多，初一聽得一頭霧水，【你先前不是說神要剝離感情的嗎？】明明自己的感情豐富得不行，悲春傷秋，憐憫萬物，卻要求別人剝離情感。

【我考驗你的。】

【沒想到小樹你竟然是這樣的小樹？！】說好的小夥伴的信任呢？

小樹其實也是希望初一可以輕鬆自在些，那種無能為力的痛苦他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總是會禁不住地反思，如果一切終將無法挽回，那如果冰封起自己所有的感情，那會不會就沒有那麼痛苦。

誕生於天地之間的生靈們，給小樹帶來了無盡的痛苦，但同時也教會了小樹如何去愛。

【世間總有許多令人作嘔的惡意，但更多的是讓人心生嚮往的愛與溫暖。】這也是小樹堅持了一個又一個輪迴的原因，那些渺小的生靈們，明明是那樣的弱小，但是他們身上誕出的愛與希望卻是那樣的灼熱動人。

【我不是一個好的神，但是我覺得初一可以做到。】小樹給予厚望。

初一震驚，【我只是個普通人、普通貓而已！】

【不，初一是特別的。】

【因為我是穿越的？重活了一輩子？】

【反正，初一所在的那個世界沒有神，但是大家也活得很好。】在意外窺伺到初一上輩子記憶的那一刻，一個念頭便在小樹的心裡頭萌發。

【誰說那個世界沒有神的？】初一辯解道，【明明漫天神佛好不好！】

【發家致富找財神，生兒育女有送子觀音，求升學順利拜拜文曲星，無事求好運就轉發錦鯉大仙！】

【明明神仙好多的！】

小樹：……你高興就好。

初一長嘆一口氣，【小樹你既然覺得沒有神的世界大家都可以過得很好，那你不做神就是了啊，何必一定要求我成神？】

小樹道，【可是完全撒手不管，我又不放心。】所以小樹想物色一個合格的繼任者，初一就這麼被盯上了。

【你一直說我是老媽子，明明你比我還要婆婆媽媽。】初一吐槽。

【不然我也不會選中你了。】

【小樹真的太狡猾了！】初一想起自己幼年時的那一次死裡逃生後居然還獲得了絕對領域的能力——領域之中，我即為神。那明明是小樹開的遊戲測試版啊！命運的每一筆饋贈早就已經計算好了價錢，伏筆早已埋下。

【哼！小樹那個時候明明說自己是哪個門派的護山大樹來著。】初一氣呼呼道。

小樹理所當然道，【我又沒說謊，活了這麼久，我總會有幾個馬甲的。】

【我還是不明白，小樹為什麼會選中我。】初一想不通。

【因為初一是個好人啊。】小樹說道，【你和所有人、所有妖都不一樣，你的心中有法則，敬畏法則，尊重法則，你有堅持的底線。】

初一心道，那是自然的，自己作為在社會主義光芒照耀下茁壯成長的一代，自然是根正苗紅，三觀正的。

【所以，初一你就說幹不幹吧！】小樹催促。

初一抱頭陷入了糾結，自己就是普普通通一隻貓，他不覺得自己能比小樹做得更好。護著自己珍視的親朋好友就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初一不覺得自己能肩負起天下蒼生的重擔。

【新一輪的大滅絕是什麼時候？】初一問道。

【大概十二萬年之內吧。】

初一：……十二萬年？！

【呃，小樹啊。】初一商量，【十二萬年還很久呢，我估計轉世輪迴十來次了。】

【不如，你去找我下輩子的輪迴接任神職吧。】下輩子的事情就讓下輩子的自己去搞定吧，初一想得美滋滋。

【十二萬年不過彈指一揮的時間！】小樹道，【在接下來的十二萬年裡，天災、人禍、洪水、饑荒、瘟疫將會連綿不斷，直到這個世紀的所有生靈滅絕，我也會重新陷入沉睡之中。】

【小樹明明是神，為什麼不能改變這一切呢？】初一依舊不解。

小樹沉默許久，才道，【我改變不了人心。】

他可以制止洪水決堤，但是人們會繼續濫砍濫伐，水土流失，河床抬升，滔天洪水終將到來。

他可以阻止火山地震，但是人們會繼續炸山開礦，山脈斷絕，地殼盡碎，山搖地裂終將到來。

他可以行雲布雨，保佑豐收，但是貪婪的人性會榨乾土地的最後一滴養分，萬里荒土，顆粒絕收就在眼前。

【我救不了他們，我也救不了我自己。我只能陷入沉睡，等待下一個絕望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