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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上不動聲色,接過話茬,笑眯眯地問道:“素末姑娘也喜歡刺繡呢,我娘也是當地的巧手。”

說著,自然而然將目光靠上桌上的刺繡,可素末臉色一白,支支吾吾地說道:“不算喜歡,只是打發時間罷了。”說著起身要去拿刺繡,宋枝落眼疾手快地站起身,跟在她身後,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刺繡上的圖案,不由稱讚道:“素末姑娘繡的真好看。”

“謝……謝謝。”

宋枝落裝作無意,趁著素末轉身之際,伸腳絆了她一下,素末的身體直直地往前撲去,幸好身後的薛逸快速將她扶住。待素末站穩後,薛逸鬆開她,往後退了好幾步,問道:“姑娘沒事吧?”

素末攥著手心裡的刺繡,虛驚一場,抬眼看了一眼薛逸。

“多謝公子。”

彼時,宋枝落走過來,一臉歉意地對素末說道:“姑娘沒事就好,打攪姑娘了,我們先走了。”

素末咬著泛白的嘴唇,點點頭,給兩人讓開一條路,“兩位公子,慢走。”

宋枝落招呼一聲薛逸,從素末家離開。

走在回衙門的路上,薛逸少有的沉默寡言,宋枝落倒也樂的清淨,就這樣一路無話走到衙門口。

宋枝落沒有急著進去,只是看了一眼薛逸,說道:“你先進去吧,告訴劉大人,準備明晚抓人。”

薛逸應下,宋枝落往反方向走去。

第二天晚上。

在得知城南戲班子今晚應趙府之邀,在趙府唱戲的時候,宋枝落有一刻是相信緣分的,不可言喻。

宋枝落、劉元平還有薛逸三個人本不可能進趙府,可當宋枝落將手中的玉牌遞給門口的小廝時,小廝臉色一變,呴著腰請三人入內,劉元平一臉困惑:“你哪來的通行證?”

宋枝落淡淡一笑,“說來話長。”

趙府今天設宴也是為了他那個來之不易的兒子,前面一週因為嬰兒是早產,情況不穩定,調理了一週後,如今已經是正常的孩子了,趙員外特此設宴祝賀一番。

雖然不忍在這樣的情況下擾了他的興致,可冥冥之中這又成了抓人的最好時機,權衡再三,宋枝落還是來了。

宴會早在半個時辰就開始了,大院子裡幾乎座無虛席,宋枝落挑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等候著宴會開始。

當一身紅袍蝶衣的花旦上臺時,宋枝落擱下了手中的茶杯,靜靜等候。

一曲終了,掌聲消散之際,宋枝落站起身,朝薛逸遞了一個眼神,在眾人交杯時離開坐席。

一路彎彎繞繞,宋枝落終於在趙府後院找到了正在換戲服的素末。

“素末小姐,請留步。”宋枝落清淺的聲音在素末背後響起。

素末回頭,看見身後站著的宋枝落和薛逸,一臉驚詫,“是你們?”

宋枝落莞爾一笑,沒有否認,“素末小姐,不如聽個故事再走?”

素末想走,被薛逸堵住了去路。

“三年前,一個年方十五的小姑娘自己支身來到雲城,憑著自幼習學戲曲的本事,在城南戲莊裡分得一個小角色。可她不滿足於現狀,日夜苦練,一步一步,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戲子,變成如今可以獨當一面的花旦。”

說話的同時,宋枝落不急不緩地走近素末,化過妝的素末已經明豔動人,但眼睛裡依然掩不住的憔悴。

“一年前,在第一次受邀去季家表演的時候,那個女孩不會想到,她的噩夢也開始了。季家有個門客叫許周,雖有家室,卻依然沾花惹草,對這個傾城的女孩有了征服的慾望,奈何女孩涉世不深,被他的甜言蜜語蒙了理智,一頭扎進情網,可就在發現自己被騙的那一天,一直以紳士自詡的許周卻狠狠將她玷汙,直接導致了她懷孕。心灰意冷後,女孩一度想要自殺,卻沒想到就在那個時候,她遇到了自己的紅顏知己,一個能夠不計前嫌的男子,女孩想逃,卻一次又一次被許周找到,然後就是一次次昏天黑地的虐待,最後,她失去了孩子,而自己,也奄奄一息的差點死掉。”

素末慘白了臉,禁不住的顫慄。

“素末姑娘,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素末那雙被髮絲遮去的眼神恐慌萬分,死死咬著唇,不願吱聲。

宋枝落語調一提,繼續說:“終於有一天,女孩受不了,她藉機跟隨許週迴家,在許周的湯水裡下了毒,毒死了這個令她惶惶不可終日的禽獸。”

最後一個字落地,後院寂靜。

“不是我,不是我……”素末出了聲,聲音發顫,拼命搖頭。

“你不用急於否認。”宋枝落漸漸朝她逼近,手往素末寬大的戲袖中一扯,一條手帕便穩穩當當的捏在了她的手指尖上。

一條繡著兩朵荊茯花的手帕。

“還給我。”下一刻,素雲猛然抬頭,露出一臉猙獰之像,伸手欲奪回手帕,但宋枝落快她一步,側身避開,讓她撲了一個空。

“原來西域的女子,骨子裡都藏著烈性。”

素末頓時一怔。

但怔愣過後,素末依然倔強地站在原地,否認道:“我不是。”

宋枝落淡淡一笑,沒有再逼她,退後一步,“這手帕上繡的花,我想素末姑娘不可能不認識,這是西域才有的荊茯花,成雙成對,寓意著愛情。”

“這……”

“你答不上來,我幫你答。”宋枝落轉過頭側身對著眾人,不急不緩地勾唇道:“因為你是西域人,知曉甙毒能延期毒發,這樣你就有了不在場的證據,”說著,宋枝落的視線掃過在場的人,不動聲色,繼續說道:“而你沒想到,就在當天晚上,你的情郎義無反顧地要為你報仇,殺死了許週一家還有另一個門客姜銳,這麼做全盤打亂了你的計劃。”

素末雙眼泛紅,卻仍然一口咬定:“我根本沒去過許周家,一切都是你編的。”

宋枝落無奈地笑了,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宋枝落舉起手帕,在手帕右下角赫然有一塊粉色的印跡,“可惜了這塊潔白的手帕染了顏色。素末姑娘,你可知道,陶瓷上的鈷藍遇水是會變顏色的。”

“而巧的是,在許周家几案上有一支鈷藍柳葉瓶,上面也有粉色痕跡,在一排一塵不染的陶瓷中,有瑕疵的怕是會格格不入吧。你的手帕不小心蹭上柳葉瓶,刮落下斑駁的瓷壁,再因為雨天,不可避免地沾上水,就染了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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