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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落垂下眼瞼,默不作聲。

景弈出了宮,那離入朝就不會遠。

祁胤帝之心,人盡皆知。

看來這宮裡的風,還在吹,沒有停。

……

月亮爬上枝頭時,王府書房燭燈搖曳。

宋枝落剛想敲門,就被一隻遒勁的手拉入書房。

景離圈著宋枝落的腰壓在門後,熾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廓,“在門口一直不進來,是怕本王吃了你嗎?”

宋枝落臉有些透紅,但在撞上景離多情的桃花眸時,突然就大膽了起來。

她推著景離在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噙著笑說道:“王爺不專心,要罰。”

夜色撩人,宋枝落嘴角的笑明豔,晃了景離的眼。

他啞著聲音,低沉問道:“罰什麼?卿卿?”

宋枝落聽到最後兩個字,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記憶又飄回在醉花樓的那些過往。

像在昨天,又隔著春夏。

宋枝落歪著頭,似笑非笑:“卿卿哪能罰王爺呀?”

景離曜黑的瞳孔裡映著宋枝落精緻的側顏,他眉心微動,低喃出聲:“我是王,也是你的裙下之臣。”

情話如月色,在暗夜裡一點一點蠱惑人心。

只有窗外的月亮看見兩人擁吻。

景弈出宮的那天,晴空萬里。

身著一襲洗的發白的黛色衣袍,風從兩袖灌入,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

他的東西很少,除去衣物,就是幾卷佛經和那幾只信鴿,被他關在金絲籠裡,帶出了宮。

宮門大開的時候,景弈沉寂的眼眸泛起不易察覺的駭浪,他仰頭看向蔚藍的天,垂在腰際的手握緊成拳。

門外侯著一輛大馬車,前頭站著的是禮部侍郎彭尚秋。

見景弈出來,彭尚秋快步上前行禮,“參見弈王殿下,皇上有令,讓下官帶王爺前往弈王府。”

景弈客氣道:“多謝這位大人。”

彭尚秋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

眼前人久居深宮,不認識他也不奇怪。

“下官乃禮部侍郎彭尚秋。”

“原來是彭尚秋彭侍郎,我對朝中大人認得不全,還請多多擔待。”

景弈說話時語氣謙卑,眉眼寡淡。

彭尚秋受寵若驚地回道:“下官不敢,時間不早了,還請王爺上馬車。”

說完,彭尚秋從他手中接過金絲籠,小心翼翼地託著,“交給下官就好。”

景弈任由彭尚秋拿走,最後回頭看了眼長定殿的方向,抬腳走上馬車。

前往弈王府的路途平坦,馬車行得不急不慢。馬車內,彭尚秋觀察著景弈的神色,方才委婉道:“弈王殿下久未出宮,想必有些陌生吧?”

景弈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卻讓彭尚秋誤以為這是表現的機會。

“王爺,京城東街以吃食為主,梁記包子鋪和清暉酒樓頗負盛名,西街則是布紡流行,以蘇家布行為首……”

他正滔滔不絕地說著,卻被景弈冷淡地打住,“說夠了嗎?”

彭尚秋一驚,看向景弈,像在辨別他的情緒,可好半晌也沒有得到答案,於是硬著頭皮問道:“王爺我是不是多嘴了?”

景弈嘴角緩緩牽起一抹笑容,覷了彭尚秋一眼,“本王想要安靜。”

彭尚秋忙不迭點頭,“是,王爺,我這就閉嘴。”

說完,他悻悻地閉上嘴巴,卻用餘光瞥著景弈。

弈王怎麼和他以為的,好像不太一樣?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馬車便駛到了弈王府。

弈王府建在京城東南角,和離王府正好在兩個相對的方向。

彭尚秋待馬車停穩後,先行下車,然後掀開帷裳,躬身迎接景弈。

景弈腳步駐足在門口,迎著稍顯刺眼的陽光抬頭,看著府門上懸著的牌匾。

黑木牌匾上印著燙金的三個大字——弈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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