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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九點一刻,在這座北方小城,有人加班,有人睡覺,有人閤家團聚,有人跟遠方歸來的男友做愛。只有他,孤身一人,疼得天翻地覆。

在那之後,龍天佑覺得自己的生活似乎沒什麼變化。

依舊刀光劍影,腥風血雨,聲色犬馬,紙醉金迷。

算計別人,同時被別人算計。經常打人,有時也被人打。偶爾殺人,隨時等待被人殺。每天跟不同的女人做愛,看著她們賣力的表演,刻意的討好。

技術嫻熟的老手,身體柔軟,經驗豐富,很懂得推波助瀾,新奇的花樣層出不窮。受過專業訓練的妓女,可以擺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如同活色生香的表演,看了只覺得滑稽有趣。反而不得投入。手下懂事的找來幾個未經人事的處女,模樣清純可愛,宛如鄰家女孩,倒讓他眼前一亮。做過之後,血流漂杵,女人還跟沒事人一樣,處女之寶難辨真假,他也懶得計較。只有一次,一個大眼睛的女孩,瘦瘦的,一進屋就怯生生的看著他。他才開始脫衣服,女孩就在發抖。進了還不到一半,就哭得要死要活。龍天佑退出來,捧著她的臉,一點一點吻幹她的眼淚,味道竟然是這麼的苦。“不要哭,別哭了,好不好?”他哄著她,極盡溫柔。女孩怔怔的看著他,不哭了。他抱著她,於是心滿意足的睡了個好覺。

日子就這麼糊弄著過。剩下的時間就是想飄雲,沒日沒夜的想。想她做的家常菜,想她講的笑話,想她吃東西時孩子氣的表情,想她睜著眼說瞎話,還能理直氣壯。想她給他的快樂,他給她的痛。想到不行的時候,就跑到學校門口,遠遠的看上一眼。

看著她的臉色由蒼白憔悴,慢慢變得健康紅潤。看著她的小靴子踩在潔白的雪花上,看著她的背影在人群中漸行漸遠,於是發覺人生還是很美好。有時候看見她和寒城在北山體育館打籃球,無人的黃昏,或是寂寥的午後,明暗交替的室內籃球館,陽光的影子一束一束的晃動。飄雲穿著白T恤,修身運動褲,長髮綁成兩個鬆鬆的麻花辮,清純的像個高中小女生。寒城站在她身後,手把手貼身指導。投進一個,他就抱著她轉一個大大的圓圈,飄雲抱著他的手臂快樂的大聲尖叫。他站在窗子外面,無聲無息。他們很溫暖,很快樂。他很冷,很痛苦。離開他後,她似乎過得更好了。可他依然不明白,面對愛情,他們到底是哪裡不同?

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仇家越結越多,地盤越來越大,酒越喝越兇。最厲害的一次,喝得胃出血進了醫院醒過來後,宗澤看著他,無奈的嘆氣:“哥,你這麼折騰自己,有意思嗎?”

他也想知道,這麼絕望的人生,繼續下去,有意思嗎?“那天晚上,我強暴了她。”龍天佑說

宗澤看著他,點點頭:“我知道。”

“我們的孩子,被我就那麼折騰沒了。”

宗澤又點點頭:“我也知道。”

“她流了好多血,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宗澤不吱聲了,直直的看著他。

龍天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還要活著?我他媽的為什麼還活著?”

宗澤看著男人充血的雙眼,認真的說:“哥,去找柳寒城談談吧。”

龍天佑推開他,冷笑道:“你故意埋汰我是不是?”

宗澤搖頭:“我沒有那個精神,所有的弟兄都沒那個精神。你瘋了,我們也快跟著你瘋了。哥,如果不從問題的根本入手,任何途徑都是旁門左道。這是佛經上的話。事實就是,有些事他知道,你不知道。有些話你的心肝寶貝能對他說,卻不能對你說。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你這麼下去,自己痛苦,也讓你愛的人痛苦。沒的用。”

宗澤說完,轉身向門口走去,快出病房的時候,他停下來:“哥,知道為什麼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卻有一個詞叫做追悔莫及嗎?因為沒有人跑得過時間。而人的眼睛是要向前看的,往者不諫,來者可追。你讓自己的心死在無可挽回的永夜,沒人救得了你。”

宗澤走了,剩了龍天佑對著醫院的白牆發呆。

當天晚上,他夢見自己不在醫院。在鋪滿陽光的步行街上,飄雲拉著他的手,拿著一條粉紅色的小裙子比在身上,歪著小腦袋笑著問他,好看嗎?他剛想說話,地點就變了。變成了“紅獄”的吧檯,飄雲站在吧檯上快活的大笑,香檳的飛沫噴在他臉上。他跳上吧檯,想擁她入懷。可是,擁到的卻是一張痛苦飲泣的臉。他看到自己把她壓在那張黑色的靠背椅上,撕爛了她的衣服,她不停的流淚,不停的哀求他。可是他聾了,又瞎了。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他親手把她淹沒在一片紅色的血海中,生不如死,萬劫不復。是的,他跑不過時間,跑不過歲月,跑不回那個無法挽回的永夜。他什麼都挽救不了,只能看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死掉。

十二月十五號,在闊別家鄉近三個月後,隋洋終於凱旋而歸。飄雲去機場接他,與龍天佑狹路相逢。

隋洋一出來,就給了飄雲一個熊式擁抱,快活的說:“親愛的,你可想死我了。”

飄雲在他懷裡,笑得淡定從容。“哥,謝謝你幫我照顧她,沒太麻煩你吧?”隋洋摟著女友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表哥。“沒有。”龍天佑低頭點菸,“她自己過得很好,不用我照顧。”隨行的人負責拿行李,隋洋一身輕鬆,帶著飄雲上了龍天佑那輛SL65。

“去哪?”龍天佑問。“我們先去吃飯,然後,你知道的。”隋洋笑著摸飄雲的臉。

龍天佑從倒車鏡看了他們一眼,隋洋低頭親她,手從衣襟探進飄雲的胸口。他低頭,點火,踩下離合,發動引擎,車子沿著高速一路飛馳。“親愛的,你怎麼瘦了?”隋洋忽然說。

“沒有啊,我覺得差不多啊。”

“還說差不多,都瘦的硌手了。”

飄雲疑惑的看著他:“難不成你喜歡抱著一頭豬?”

“呵呵,是不是想我想的啊?”隋洋美滋滋的說。飄雲笑:“是啊,想得都快想不起來了。”“你敢?”隋洋捏著她的下巴親她。

“去哪兒吃?”龍天佑打斷他們。

“夏威夷啊,哥,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哦。對了,隋洋,你不先回去看看老爺子?”

“沒事,我在電話裡跟他說了,明天再回去,今天我們三個好好聚聚。哥,我從上海帶回一些當地的特產送你,不是什麼貴東西,你別嫌棄。”

扭頭看著飄雲:“親愛的,我買了很多東西給你。等一下我讓他們送到賓館,你慢慢的看。”

“不是跟你說了,別再給我花錢了嗎?”“我喜歡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話說回來,上海真是不錯。浦東新區那叫一個漂亮,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辦不到。飄雲,我看以後我們去那邊定居好了,反正老爺子遲早要把這邊的生意搬到上海。”

飄雲有點吃驚:“挪到上海?那裡滄海橫流,英雄輩出的,恐怕沒那麼容易吧。”隋洋斜睨著一雙桃花眼看著她笑:“你還是不瞭解老爺子的實力,他呀,高深著呢。今年做完步行街的地下人防工程,基本可以安枕無憂了。”

飄雲先是一怔,接著搖頭輕笑。這個人防工程,她早有耳聞,當地的老百姓意見頗大。那條步行街是上任市領導組織修建的,還不到三年。當時已經是勞民傷財,現在卻要把好好的大理石路翻開重修。這一個工程下來,新任領導有了業績,承包商賺得盆滿缽滿,花的是公家錢,百姓受益了了。越小的地方,財富越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這話說得真沒錯。不過話說回來,隋家還真是侯門深似海。飄雲再不通時事也知道,要想拿下這個人防工程,省裡沒人,市裡罩不住,基本就是天方夜譚。老爺子,山水不露,卻是大隱於市的有道之人,莫測高深,舉足輕重。

晚餐照例豐盛,隋洋胃口很好,興致很高,說上海什麼都好,就是菜吃不慣。酒杯小,菜盤小,上海人酒量更小,一頓飯下來沒滋沒味的。哪像東北人,大杯酒,大碗肉,要的就是一個敞亮痛快。兩個男人杯觥交錯,你來我往,喝了不少。龍天佑剛出醫院,撐著一顆千瘡百孔的胃,純糧白酒一杯一杯的幹,跟喝水似的隋洋都看傻了:“哥,兩個多月沒見,酒量見漲啊。”

龍天佑笑得爽朗:“看見你回來,高興。”飄雲低頭吃菜,滿桌的美食,看得人眼花繚亂。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上了一道黑椒牛柳,隋洋隨手給飄雲舀了一勺,飄雲還沒動,龍天佑筷子一伸,把裡面的洋蔥一塊一塊的挑了出來。此舉一出,把另外兩個人全鎮住了。

龍天佑瞧見隋洋困惑的眼神,這才回過味來,媽的!他都習慣成自然了。

拍著額頭呵呵一笑:“喝暈了,暈了。”一餐飯吃完,倒也風平浪靜。龍天佑似乎真喝高了,搖搖晃晃的走出酒店,衝著隋洋他們擺擺手:“抱歉哈,喝多了,送不了你們了。你們自己打車走吧。”“沒事,哥。我們今晚就住這了,你要緊不?要不我們先送你回去吧。”“我沒事,在這吹吹風,醒醒酒。你們上去吧,怪冷的。”“那我們走了啊。”龍天佑靠在車上,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大堂的玻璃門裡,他站直了身子。

他沒醉,只是疼的快死了。抬起頭,眼前的酒店金碧輝煌,燈火通明,氣派非凡的矗立在遼闊的天與地之間,頭頂是漆黑如墨的夜空,繁星閃爍。他數了一下,酒店大廈,二十層樓,三百零八個房間,三百零八張床,他愛的要死的女人就在其中的一個,與她的男朋友,自己的好弟弟共赴巫山雲雨情。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胃裡,好像是酒,更像是割肉的刀子。

夜裡九點一刻,在這座北方小城,有人加班,有人睡覺,有人閤家團聚,有人跟遠方歸來的男友做愛。只有他,孤身一人,疼得天翻地覆。飄雲,你知不知道,有個男人在大雪天裡像傻子似的守在學校門口,只為了遠遠的看你一眼。你知不知道,有個男人做夢都是你的臉,夢裡都在請求你的寬恕。你又知不知道,有個男人想你想得心都碎了,把自己弄得醜態百出。你一定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不會狠心的看都不看我一眼,是不是?雖然你不愛我,可能你恨透了我,可是你的心那麼軟,你還是會可憐我的,是不是?飄雲,我想把你帶走,可我不敢把你帶走。我怕你會討厭我,我怕自己不得不承認,我連隋洋都不如。聽人說,人有三個魂魄,丟了一個就萎靡不振,丟了兩個就百病纏身,丟了三個,自不必說了。我的靈魂在那個飛雪飄落的夜晚,已是負數。我已成魔。

隋洋在洗澡,飄雲撩開窗簾看著樓下的萬家燈火,幾場大雪,整個城市銀裝素裹,宛如處子,寧靜清透。外面是白色的街道,樹木,房屋,一段她要不起的愛情,一個獨自佇立在雪地中的男人,龍天佑。飄雲並不吃驚,她早有預感,他會在下面,看著她,輾轉在隋洋懷中。這些日子,他一直跟著她,像個孤獨的影子。學校,體育館,超市,公寓樓下,在那不遠不近的距離裡,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知道,她全都知道。隋洋從身後悄無聲息的抱著她,吻的細緻纏綿。飄雲感到自己的心在發抖。他把她抱起來,走向那張玫瑰色的大床,上面堆滿了他送給她的禮物。Dior的香水,Hermes的絲巾,PRADA的大衣,還有蘭蔻的整套化妝品,每一件都跟這個男人一樣,尊貴非凡。飄雲躺在一堆漂亮的禮物中,身心俱冷。她看著隋洋解開浴巾,瘦長精壯的身體慢慢欺近。看著他一件一件的剝開她的衣服,親吻她的身體。這都是平時最熟悉不過的,承受慣了的。可是,今天,這一切卻讓她不堪負重。難過卡在嗓子裡,像根尖利的魚骨,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扎得人難受。

隋洋很激動,低頭親她,呢喃著:“飄雲,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就把頭別了過去。隋洋愣了一下,扶過她的臉:“飄雲,你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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