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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松坡的電話在持續打了半個多鐘頭後終於不再打來。

時經緯難得的沉默,陪陸茗眉坐在幽暗的角落,明滅飄忽的燈光,正如彼此此刻難以言傳的情緒。陸茗眉朝他伸出手:“給我瓶酒。”時經緯很躊躇,一方面他覺得讓陸茗眉宣洩出來比較好,另一方面他不想半夜送一個發酒瘋的女人回家。

猶豫權衡後他叫了瓶嘉士伯給陸茗眉,她直接咬開瓶蓋,利落得叫時經緯吃驚:“技術不錯嘛。”

“以前是家常便飯。”

陸茗眉很快就平靜下來,見時經緯似乎興致不高,笑問:“你怎麼不問我剛才發生什麼事?”

“不想問。”

陸茗眉湊過頭來,像發現新大陸般的盯著他:“你變性了?”時經緯不理她,她又笑嘻嘻地問,“你不是對八卦最有興趣的嗎?看到流言緋聞,就像……”

“就像貓兒見了腥,”時經緯面無表情地幫她補全,冷冷斜她一眼,“誰讓你沒新聞價值呢?”

這是陸茗眉以往鄙視他時用得最多的詞,她說他沒有職業道德,沒有社會良心,沒有這個,沒有那個,總之唯利是圖,奔跑在庸俗低俗惡俗媚俗的康莊大道上。

“那程松坡呢?”

“你喝醉了。”

“啤酒而已。”陸茗眉滿不在乎,伸手斜搭在他肩上,指著遠處吧檯剛入座且面容姣好的女人,笑問,“怎麼不去打個招呼?我記得有一次和同事來這裡玩,好像看到你很受美女歡迎嘛……”

時經緯哼哈兩聲,懶得解釋他是這裡的老闆,偶爾也招待客人兩杯酒。

陸茗眉繼續掛在他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亂扯,直到他忍無可忍:“想哭就哭吧,你也不在乎多這麼個把柄給我不是?”

“誰說我想哭了?我才沒這麼沒出息,他不在乎我,我還不在乎他呢!”陸茗眉撇撇嘴,誰知三秒不到就真趴在他肩膀上哭起來,一抽一抽的。時經緯很沒同情心,架著胳膊看她哭,連張紙巾也不給遞,等她自己哭到差不多,哽咽著問他,“時經緯,你有沒有那種關係比較好的女性朋友,會不會在自己家裡單獨招待她們?”

這種話一出口時經緯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似笑非笑地哼一聲:“女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

陸茗眉狠狠瞪他一眼:“我跟你說正經的,比如,比如我和你這樣的!”

“咱們不是快訂日子結婚了麼?”

“時經緯!”

“好吧,”時經緯無奈嘆道,“社裡的小妹妹們碰到為難的東西,週末偶爾也會上我家請教請教的。”

陸茗眉仍一臉糾結:“這樣,那是不是我太多心了?”

“乾脆一點去問他唄。”

陸茗眉剛剛對時經緯還金剛怒目的頭顱,現在立刻往衣領裡縮,久久後她才猶猶豫豫地說:“我不敢。”

她已經等了他十年,在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否會回來的時候。十年的光陰,早已磨滅她所有的勇氣,所有那些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在和他重逢的那一刻,都已風化四散。

十年前她還有勇氣去質問程松坡,聽他惡狠狠地說:“我就是玩你,怎麼樣?你要不是她的女兒,我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十年前她還有勇氣反駁說:“你在說氣話,我知道你故意的。”

十年的時間都夠讓上海的房價翻幾番了,更何況人呢?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在程松坡房裡看到一個女人而已,既非捉姦在床,也沒有拉拉扯扯。陸茗眉居然就這樣驚慌失措地逃出來,無他,看到程松坡在笑而已。

笑得很開懷,那是陸茗眉從未在程松坡臉上見到過的笑容,她認識程松坡的那些年裡從未見過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程松坡從未發自內心地笑過。

認識程松坡時他還是個嚴肅且固執的少年,陸茗眉則因父母離婚無人管束整日無所事事無事生非。學校老師也沒法管她,倒不是老師不負責,而是父親給學校捐過款,老師們都知道這是惹不起的孩子。手頭拮据的時候她就帶人去收保護費,低年級高年級的都一網掃盡。沒有人敢惹她,碰上這種小地痞流氓只能自認倒黴,找老師也沒用,只會換來進一步的報復。

在程松坡那裡碰到例外,搶他兩塊錢像要他的命一樣,他很堅持地要陸茗眉把錢還給他,她只覺得這人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動手教訓他。那年陸茗眉正好在租書攤翻到一本叫《少林功夫》的書,厚厚一大本,蛇拳虎拳鶴拳的圖譜應有盡有,她跟著練了兩招,剛好找人試手。

誰知程松坡一個擒拿手把她狠狠摔在地上,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功夫,後來她給它取名叫擒拿手。他把她摁在地上,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好像她不是搶他兩塊錢而是他殺父仇人。她打不過就開始耍賴,以為男生總該有點風度,不能和女人動手。程松坡卻不理不睬,只狠狠地摁住她,眼中的怒火是無聲的警告。

直到他們後來分開的時候,陸茗眉才明白,為什麼十七八歲的少年,會有那樣堅毅頑強的眼神,會有那樣深入骨髓的仇恨,會像扞衛生命一樣扞衛他的兩塊錢。

那時什麼也不明白,只知道打架打輸了,就要練好再來報仇,幾次三番,在程松坡手上摔得灰頭土臉。他單手就把她打得滿地找牙,絕不因她是女生就手下留情,連話都懶得跟她說一句。

最後一次,她被程松坡鎖住雙臂,反吊在高中樓二樓的走廊欄杆上。程松坡目光冰冷,聲音寒涼:“保證再不來騷擾我,我就拉你上來,否則我鬆手,讓你掉下去摔死。”

陸茗眉整個人吊在欄杆上,腳不沾地,只一雙胳臂被程松坡攥住。其實她早已嚇得雙腿發軟,然而不知為什麼,在程松坡威脅要鬆手摔死她的時候,忽然生出一股“人生自古誰無死”的豪氣來。

她大剌剌地笑著說:“我叫陸茗眉,茗茶的茗,眉目的眉,你叫什麼名字?”

就算死也好,也要做個明白鬼吧?

也沒什麼,那天父親再婚而已。

繼母后來對她也還算不錯,只是當時,陸茗眉滿腦子裡都充斥著種種佛口蛇心的繼母故事。

至於生母,誰知道她此時此刻又在給哪位大人物做訪談呢?

不知道若此時此刻死了,父親和母親會過多少天才知道訊息,又會不會哭?

想是這麼想,卻怎麼也沒料到,程松坡當真鬆了手。墜落前的最後一刻,她驚愕無比地瞪向程松坡,程松坡卻似乎比她更震驚。他匆匆地從樓梯跑下來,萬幸她只是從二樓墜下來,掉在教學樓前的花壇裡,腳踝脫臼,別無大礙。程松坡脫下外套,把袖子揉了揉就塞進她嘴巴里,然後脫掉她的鞋子,扯起褲腿,推、拉、轉、合。

乾淨利落,幫她復位脫臼的腳踝。

陸茗眉痛得齜牙咧嘴,卻被他揉成一團的袖子塞住嘴巴,叫都叫不出聲。

那一瞬間,脫臼之痛,甚於一切,甚於父親再婚,甚於母親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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