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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茗眉無奈,向程松坡解釋先前明愛華確實有意幫她張羅物件,明愛華身體每況愈下,自己也就不好直接回絕。再則張羅到時經緯這裡時,她發現時經緯根本無意婚姻,所以兩人才一拍即合,互相幫襯著忽悠父母們。說到後來不知怎的心底生出一股委屈來,想起這些年裡,他留她一個人面對陌生的未來,忍不住反問:"你憑什麼來間我這些呢?你扔下我一個人跑了,十年時間對我不聞不問,這麼多年我心裡從來沒裝過別人,你呢?你自己也說,有一段很頹廢很……我有問過你嗎?那天……那天在你房間裡的外國女孩,我問過你她是誰嗎?你在外面過得風流快活,功成名就,你有想過我嗎?有幾年的工夫我連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讓我等你,憑什麼讓我等你?"眼淚開閘後就收不住,哭到最後她覺得自己真挺悲情的,頗有點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的意味,她一邊哭一邊把那些報紙雜誌都往程松坡身上砸。程松坡不閃不避,任她砸完所有能砸的東西,最後一拳一腳全招呼在他身上,瘋婆子一樣。她越哭越兇,像要把這十年的辛酸委屈全都發洩出來,那些毫無憑藉的日子,那些獨自等待的日子,那些彷惶無依的日子。

程松坡伸手圈住她的腰,扳過她的臉細細吮吻,眼淚鹹苦,仿若這十幾年的人生滋味。陸茗眉起初還推他,也是心裡有一股怨氣,憋得久了,終於找到發洩的地萬,拼命地推拒他。程松坡的力道強得很,她早有過教訓,卻不肯輕易讓他得逞,手腳並用地推他端他。起初他還讓著她,她推左邊,他就摟右邊,她推右邊,他就抱左邊。後來他終於也沒耐心了,一雙胳膊真正使起勁兒來,箍得如鋼筋一般,他摟住她的頭往他唇上貼,舌頭也拼命鑽進她唇齒裡,抽乾她全部氣息,終於擊潰她所有抵抗的念頭。

然後程松坡就這樣環抱著她,固定的姿勢維持了很久,直到他自己也要換氣,稍稍鬆開陸茗眉。她大口大口吸氣,緩過神來後又忿然不已,"你別碰我,反正你從來也沒想過我。"程松坡緊緊地箍住她,頑固得如同雕塑,很久很久後他擠出艱難的三個字,"對不起。"良久後他又補充道,"我嫉妒。"陸茗眉吃驚地盯住他,程松坡……他說他嫉妒?

程松坡似乎也羞於承認這些,馬上將話題轉開去,"對了,那天你碰到的是Stella,我老師的女兒。她恰好到中國旅遊,我跟她說起過你,所以那天她專門留在那裡,想等我介紹你們認識的。結果……"他比畫個手勢,陸茗眉面色汕汕,又不服氣地斜他一眼,程松坡笑笑,"後來我找你幾次,你……你又躲著我。" "我沒有。"陸茗眉理直氣壯地反駁,這種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認,立刻轉守為攻,"真的只是老師的女兒?我才不信呢…

你一回來,她也來旅遊,怎麼這麼像……"程松坡斜坐在沙發扶手上,靜靜地凝視著她,看到陸茗眉自己不好意思住嘴,程松坡冷不防道,"時經緯說你有很多人追。" "喂,他這人怎麼能這樣?"陸茗眉險些跳起身來,"他什麼時候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程松坡撫著她的頭,指尖輕輕一挑,便將她幾縷長髮繞到指間,"他很關心你。"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陸茗眉撇撇嘴道,"我要是動過心找人另過,你回來也沒用!"硬氣的話一出口,程松坡便反手一鎖,一招擒拿手,輕而易舉地將她壓倒在沙發上。他緩緩伏身下來,一寸一寸地貼近她的唇,"再說一遍。" "追我的人多了,你再敢走,我立刻。…"話音未落,程松坡已緊緊吮住她雙唇,他的雙臂頑強而有力,將她牢牢地鎖在懷間。到兩人都無法呼吸,他才稍稍放開她,見她星躥迷離,雙唇微張,忍不住又俯身去吻她,靖蜒點水的,一而再,再而三。

縫繕纏綿到程松坡覺得自己所有的意志力都要融化掉,他極艱難地換過姿勢,仍從她身後擁著她,低聲道:"難怪別人說衝冠一怒為紅顏。"陸茗眉脫口道:"你才不會呢。"話出口她便後悔,想起那日程松披髮給她的簡訊:這是你的交換條件嗎?

陸茗眉擔心程松坡把這句隨口的填怨當做清算舊賬,想解釋,又怕欲蓋彌彰。戀人們常常會說,因為你愛我,所以你要給我買早餐;因為你愛我,所以你得半夜為我送消夜……而在他們之間,這卻是禁忌。他不能說,因為你愛我,所以你要放棄你母親;她不能說,因為你愛我,所以你必須忘記你父親。

她和程松坡像堅守在河流兩岸的看橋人,她頑固地不肯過去,他執著地不肯回來。

即便十年光陰,茬再而過;即便他們都明白,對彼此的渴望,已探入骨血。

程松坡半跪在沙發上摟著她,這樣的姿勢保持很久,然後他託過她的臉,神情極認真,"阿茶,所有可以給你的,我絕不吝惜;所有說出口的承諾,我都會遵守;至於我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我沒有辦法給你任何保證,更不會為哄你開心,說些我自己

能不能相信的話。" "我知道。"陸茗眉輕聲道,"我知道,十年前我就知道。"程松坡的手不安分起來,從她衣襬裡伸進去,撫在她光滑的背上,一剎那間感受到她輕微的戰慄。他輕輕地摩擎上來,又俯身在她耳垂上輕輕咬噬,陸茗眉作勢要推開他,卻只陷得更深。

也們都不再說話,積澱十餘年的思念,慢慢在空氣裡化開,化成牽繞不斷的糾纏。陸茗眉就那樣窩在他臂彎裡,很久後忽疑惑道:"五十年後我有那麼老嗎?"

報紙雜誌對程松坡的關注,遠遠超出陸茗眉的想象。

這天她拜訪完一位大客,發現正巧在時經緯的辦公樓附近,便打電話過去問他忙不忙,順便到他辦公室找他吐槽。辦公時的時經緯又架著那副修電腦時的黑框眼鏡,顯出和他一貫公眾形象頤不相符的學究氣質,"稀客,coffee or tea?" "咖啡,謝謝。"陸茗眉環視時經緯的辦公室,三十來乎萬米,簡明裝修又不失大方之氣。時經緯幫她衝杯白咖啡,端到她面前,"我這裡只有這個,你試試合不合口味。我聽老師說你只喜歡美式。" "謝謝。"陸茗眉接過來淺抿一口,濃厚醇香沁入鼻間。其實她老早就不喝美式了,年少時刻意強調那麼單純苦澀的味道,彷彿特意要證明什麼似的。不過明愛華不知道,以為她的口味一直如此,常一邊感嘆她不知傳統綠茶的妙處,又一邊挖空心思託人捎那種產量極少的頂級咖啡豆送她,真是何苦來哉?陸茗眉抬眼一掃,案頭正是新出刊的雜誌,封面赫然是程松坡那幅《湄公河之春》,她手一伸將雜誌抽出來,迫不及待地翻開目錄,找程松坡的專訪。

"銷量怎麼樣?" "託福,不枉我忍痛割愛呀,"時經緯誇張地笑道,"這樣還賣不好,我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陸茗眉沉下臉,狠狠瞪時經緯兩眼,碰到時經緯這種人真沒辦法,你從來都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你正經的時候他插科打渾,你胡吹亂傭的時候他又莫名其妙地深沉起來;除非他樂意和你說,否則若你想主動從他這裡挖出些什麼來,縱然你有千般張良計,他也有萬架過牆梯。

翻到程松坡專訪那一篇,看到半幅銅版彩色印刷的程松坡的肖像,他眉目清正,很上相,陸茗眉的唇角不由自主就彎起來。她很少看報紙雜誌,細細讀下來覺得時經緯文筆很對得起"妙筆生花"這四個字。前面介紹程松坡在歐洲的畫展成果,那些滿滿當當的成績、燦爛耀眼的光環,陸茗眉早已在心裡熟背過千百遍,此刻看來,心裡仍禁不住地歡欣。看到第二部分時她眉心不自覺蹙起,言語間已露出不悅,"為什麼有那麼多涉及隱私的篇幅?" "有嗎?"時經緯偏過頭來,狐疑又認真的模樣,還撿起雜誌翻開來檢查,"第一部分是他最近幾年的戰果,然後追溯他的求學之旅,最後暢談一下對未來的打算,挺和諧呀。"陸茗眉氣上心頭,時經緯若老老實實跟她說市場取向如此,他偶爾也必須做出妥協,那她也未必不能理解。偏偏他這麼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似乎她的質疑純粹出自虛空想象。陸茗眉拉下臉來,"那這一段呢,去佛羅倫薩美術學院的人又不止他一個,何必兜那麼大圈於探討當時的每一個細節?還有這裡,他畫幾幅畫而已,你至於扯到什麼家庭社會環境成長的哆裡巴唆的東西

嗎?"還有,我國每年靠接受社會捐助而完成大學學業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為什麼要抓住他的資助人是一位有名望有地位的總編來做文章?你這不是,你言下之意是說,沒有王伯伯的支援,沒有王伯伯這些人脈,程松坡根本不可能出國留學甚至有今天的成就是不是?"她一口氣又指出七八個問題的不妥之處,時經緯稍向後一倚,摘下黑框眼鏡,"喲,正義的呼聲來了。"陸茗眉最恨時經緯這種不合時宜的擠對,立刻口不擇言起來"時經緯,你知道你比流氓強在什麼地萬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流氓做到頭,就做成了劉邦,所以我一直以做一位有理想有素質有文化有品位的四有流氓為終極目標。"陸茗眉怒火中燒,俗話說培養一位真正的貴族需要三代,那灌溉出這樣一位無臉無皮的精英,得多少代人的努力?她咬牙切齒道:"你比流氓高多了,不管多麼握鍵的事,你都可以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蓋它醜陋的本質!" "多謝謬讚,"時經緯微微揚眉,好整以暇地笑,"那你現再想聽聽我內心齲齲的目的嗎?"陸茗眉一楞,身子不自覺地向前傾,操神聽時經緯的解釋,"重為我看程松坡不爽。" "為什麼?" "你覺得呢?"陸茗眉一時不明,茫然望著他,突然間她醒悟到什麼,像一記驚雷從腦中劈過,難以置信地瞪著時經緯。

"我煩透了你每次來跟我說他的事情,煩透了你問我怎麼討他的歡心,煩透了你明明知道我這點心思,還裝作……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幫你那塊爛松坡地謀福利,"

'我沒有,我……"陸茗眉稍稍回過神來,努力觀察時經緯的表情,試圖找出一星半點兒他在開玩笑的可能。

可惜沒有,時經緯雙目炯炯,她在他雙眸裡只看到自己的影子 "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可你上來就不給我好話,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搶白我,我心裡都是什麼滋味?你知道為什麼老是約我媽媽見面我沒有阻止嗎?我故意的,我想知道如果你一定要嫁人,會不會有一點點考慮我……上次我給你送電影票,其實我想約你去看的,結果你一直都在我面前說程松坡程松坡程松坡,我他媽恨不得一把火把這塊松坡給燒了!" "時……阿時,你……你開玩笑的吧?"時經緯凝視著她,那雙眼眸深遂如海,又似有星火萬頃,叫人琢磨不透。

陸茗眉越發慌亂,時經緯卻苦笑起來,極落寞地垂下頭,"是啊,我在開玩笑。"陸茗眉落荒而逃。

時經緯沒有追出來,他回到辦公桌後坐下,腳步輕輕一點,辦公椅旋開180度。

窗外夕陽正以不可挽留的趨勢墜入地平線,城市的燈光又將這不可捉摸的夜映成了白晝,時經緯便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宛如雕塑。暮藹江天都被染成金紅時,時經緯重重地舒出一口氣,從陸茗眉的反應來看,他的這一劑猛藥己有初步成效。

電話鈴聲叮鈴鈴的響起來,時經緯轉過身,支顎盯著電話座機,響過五六聲後才接起來,聲音平靜,"我是在開玩笑,真的。" "阿時對不起……"陸茗眉的聲音極之惶急,幾乎要哭出來,"我……我真不知道那麼多……" "沒什麼,"時經緯的話音裡顯得情緒極度低沉,"我反正知道沒希望的,說出來心裡輕鬆點,耽誤你時間對不起。" "對不起,阿時,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挺好又幫我很多忙,但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我要是知道一定不會這樣的。我身邊沒什麼人能說上心裡話的,總覺得你脾氣挺好的就亂朝你發脾氣……對不起……我媽媽寧死不肯同意我和松坡在一起,不然的話我也不會一直拿你打掩護……我但凡有第二條路……" "我知道,我知道……我剛剛亂髮脾氣,你別當真,"時經緯聲音越發低落,"我……我一點機會也沒有?" "阿時我知道你人挺好的,可是我跟松坡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 "你不要說了,"時經緯迅速截斷她的話,"你就讓我再當幾天鴕鳥吧。老師那邊我會繼續幫你保守秘密,你不用擔心。"陸茗眉聲音唾咽,"謝謝你,阿時,真的,謝謝你,我是實在沒有辦法……" "你放心。"一切都在時經緯的意料之中,卻又讓他心情更加沉重。

他實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其實雜誌刊載出來的不過是冰山一角,這種隱私八卦,兩三家如道消啟,就等於歷有人都匆譴消啟。程松坡如此高調礎談到父親,用不了幾天那些陳年舊事便都會被翻炒出來,他不做也有別人做,而他手上真正能震動整個文化圈的猛料,尚未見光。

報社裡數位高層那裡套來的訊息顯示,王總編在資助程松坡之前,其實是準各正式領養他的,有傳言說他是私生子,入籍手續都辦好了,最後卻無疾而終。有猜測是王總編的老伴以死相逼,鬧得家裡雞飛狗跳,王總編不得不退步。

從程松坡就讀的高中,時經緯找到幾位當年教過他的老師,其中一位姓韓的美術老師說,當年有人出錢請他單獨為程松坡授課。時經緯找出諸多照片請老師們辨認,令他震驚的是,到學校來關照程松坡的人不是王總編,而是明愛華。

更駭人聽聞的傳言是,有人背地裡說明愛華在王總編退休後的迅速上位,也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叫十麼原因?

傳說中的知情人臉上都浮現出一種暖味的表情,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們要表達的是時下很流行的那個詞:潛規則。

時經緯心裡一百個不相信,要說圈子裡有點潛規則的事,他相信;要說原來的王總編有過私生子,他也能勉強相信,反正他入行時王總編早退休多年沒交情;但要說明愛華是靠潛規則上位,他就一百個不相信了。

明愛華原來提點他的時候,也提過王總編對她的諸多教誨。

他感覺得出,明愛華提及王總編的口氣,是很純粹的對授業恩師的尊敬和感激,這種感情就和他現在對明愛華的尊重是一樣的。

如果說明愛華靠潛規則上位,那不就可以合理推論他時經緯今天的位置也不乾淨?

更何況……時經緯回憶起明愛華平素的嚴厲,以及行事風格之強硬——要潛規則這樣的女強人,得有多麼大的勇氣和多麼獨特的品味呀?

就像陸茗眉那種時時刻刻豎起渾身尖刺的女人,哪個男人見了不退避三舍,也就那程松坡……時經緯惱火地揮揮手,想驅散裡來的一股子煩悶之氣,也就那程松坡眼光異於常人……

菏經緯覺得已經可以證明此種傳聞完全不可靠,但他又想起陸茗眉在程松坡跟前那副小媳婦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陸茗眉的強橫和明愛華如出一轍,會不會在這方面也是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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