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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怎麼辦,怎麼辦?"時經緯楞楞地看著孕婦大嫂,也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一叫——他總不可能變身婦產科醫生吧?

孕婦大嫂現在的狀況,也絕不可能跟著他再去找醫生了,時經緯束手無策,最後轉過臉來朝陸茗眉道:"你回去,把我們的揹包都扛出來。"陸茗眉楞楞後瞪大眼,"你不會是準各丟下她我們開溜吧?" "靠!"時經緯怒火直升,"開溜我只要你一個人回去?" "那 怎麼辦啊?" "不怎麼辦,"時經緯滿面汙亂,雙目通紅地瞪著她,"包裡有一次性溼巾和瑞士軍刀,老子來給她接生!"陸茗眉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去,把他們所有的行李都扛回來,不放心地間:"你會接生嗎?"時經緯舉著手機,"有樣東西叫網路!還有樣東西叫維基百科!"孕婦大嫂仍痛得直叫喚,時經緯湊到她面前,認真地說:"大嫂,我真沒接過生,你要還有認識的會接生的,多遠我部把你送過去;可是現在咱們沒辦法了,你要是敢賭這麼一把,我就幫你接生了,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孕婦大嫂被陣痛折磨得尖叫連連,仍攥住時經緯的手點點頭。時經緯不放心,翻來覆去地把維基百科上的接生指南琢磨了一遍,又拿陸茗眉的手機,叫醒國內認識的醫生朋友,最後終於聯絡到一位婦產科醫生,遠端指導時經緯接生。

足足忙活了三四個小時,當嬰兒的第一聲啼哭響起時,陸茗眉懸到極點的心,終於落下來,整個人險些癱倒在時經緯身上。

時經緯幫孕婦大嫂清除胎盤,止住血,簡單縫合後,又拿最後剩餘的一點溼巾給嬰兒揩去臉上的血汙。

"是個兒子,"他把孩子舉到大嫂眼前,很大聲地重複道,"兒子!"大嫂也是一臉髮絲繚亂,極虛弱地點點頭,又笑笑,只是說不出話來。男嬰身上仍四處血汙,時經緯又大聲朝大嫂說,"我去找點水,給他洗洗!"他到診所外間又找到半瓶水,提進來,讓陸茗眉拿毛巾幫大嫂清埋,自己則用衣服蘸水給男嬰擦臉。稍微清理後,那男嬰似乎笑了笑,也不確定,反正就是臉動了動。

時經緯激動得不行—— 那感覺似乎是自己懷胎十月後終於生下個大胖小子似的。

他拍拍嬰孩的屁股,哭聲鐐亮,他正準備讓陸茗眉也看看,卻見陸茗眉慌亂地扯住他,雙手雙腳都在發抖。她指指那簡陋的病床,神色駭異;時經緯也被嚇住了,緩緩轉過身,只見大嫂眼晴睜得大大的,朝著他的方向,卻己沒有任何神來,雙臂如枯枝般垂下。只有臉上,依稀還有笑容。

"擦到一半就感覺不對勁兒了,"陸茗眉哆嚏著說,"不是都己經把孩子生出來了嗎,怎麼就……"饒是時經緯早見慣生死,此刻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伸手去探大嫂的鼻息,再摸摸她四肢,身體己慢慢轉冷。其實方才他照醫生指示剪斷臍帶時,己發覺她體力不支,但他想無論如何孩子都生下來了,最困難的時期已經度過,餘下來的事,總該好辦。

卻沒想到,大嫂為把這小生命送到世上來,己耗光所有氣力,以至於聽到孩子啼哭後,再也沒有力量支撐下去了。

他見證一個生命的誕生時,也見證了另一個生命的死亡。

陸茗眉拉拉他胳膊,又扒出剛被他們丟到一邊的手機,期盼

懇求地說:"要不你再打電話給醫生,問問還有沒有救?"她目光祈求,視他如茫茫深海上最後的浮木。

時經緯無力地搖搖頭,陸茗眉急了,掐著他胳膊間:"你不也沒接過生嗎,現在不也把孩子弄出來了?你再查查呢,或者問問醫生……" "手機己經沒電了。"時經緯渾身痠軟,連日勞累,加之接生本就是體力活,此刻鬆懈下來,只覺身軀骨鉻都慢慢散架,片片骨節都要和血肉脫離。他用腳勾住一個小板凳,把嬰孩放上去,又扯扯陸茗眉,她整個人也癱軟下來,抱著他的腰,埋頭在他懷裡嗚咽不止。

睡到清晨,時經緯被殘破紗窗裡灑進來的陽光刺醒。他揩揩臉,見那嬰孩己甜甜地靠在病床邊睡著了。

陸茗眉還在他懷裡,長髮凌亂。他伸手撫過她的頭,那綿軟的髮絲,彷彿是他在這世間唯一可抓住的東西。

診所裡一片狼藉,破床亂絮,殘瓦斷垣,屋頂有片瓦掉了,露出一個大洞。陽光直射進來,明晃晃的光束,灰塵在那道光束裡,張牙舞爪地飛揚。

時經緯看看小板凳上的孩子,再看看懷中的陸茗眉,仰望那道刺目的光束,一瞬間竟有錯覺,彷彿宇宙曾在上一秒毀滅過,而他們大難不死,劫後餘生。

天亮後他們透過邊防,回到雲南境內——和果敢相距百米之遙的南傘鎮。

時經緯抱著孩子,陸茗眉揹著程松坡的骨灰。

南傘鎮架起許多帳篷,提供給難民暫時居住。無數難民湧入南傘,試圖衝破邊防進入中國境內避難。邊防人員有心放行,沒有護照的,只要能提供證明是中國居民也就放行了。然而數量龐大的難民,臨近曙光,卻無法前行。時經緯和陸茗眉有護照,剛出世的嬰孩卻沒有,被邊防人員攔下,時經緯汕笑道:"這不剛生下來嘛。" "結婚證呢?" "上次吵架被她撕了,"時經緯笑容可掏,被陸茗眉狠狠白了一眼,"另外一張就被我鎖保險箱了,免得她哪天心情不好把剩下那張也撕了,那警察同志哪天上門我們不成非法同居了嘛!"邊防人員心知這九成九是謊話,正遲疑著,時經緯又翻開護照上歷次出入境記錄給他看,低聲說情:"回去我們就給上戶口,給你們傳真回來?"密密麻麻的出境入境記錄,加上時經緯零零散散的各類證件,大概也能證明他經濟能力尚可,足以讓這嬰孩的身份變得"合法".邊防人員之間打了個無聲的商量眼神後揮手放行,"下一位!"回上海的航班上,時經緯和陸茗眉都沒說話。時經緯懷裡的孩子,難得地睡著了,沒有啼哭;陸茗眉懷裡的骨灰,永恆地沉默了。

他們都記得,離開南傘的時候,果敢白髮蒼蒼的將軍,祈求那些試圖逃離家園、逃離戰火的難民,"不要走……離開這裡,你們能到哪裡去呢?這裡才是我們的家啊……"然而牽衣頓足攔道哭的難民們聽不到他的呼喚,他們的家園,早已戰火連綿。

他們只渴望有一片和平寧靜的地萬,讓他們繁衍生息,代代相傳。

將軍的臉上爬滿皺紋,進入邊防站前,時經緯回頭望了那將軍最後一眼。隱約中,看到兩行渾濁的淚水。

然而時經緯也做不了什麼。時空、歷吏、戰火、山河、天地……在所有這些東西面前,生命,如此渺小。

時經緯抱著剛出世就失去家園的待哺嬰孩,陸茗眉懷裡歇著終其一生都在尋找故土的遊子安魂。

程松坡的追悼會和諸多紀念活動,陸茗眉都沒有出席。他的經紀人、律師和在義大利的一些朋友也飛到上海來,私下裡和陸茗眉見了面。程松坡的那位義大利小師妹Stella,更專程在遺囑宣讀完畢後約見她,"原來以為有很多次機會可以見到你,沒想到……會是在程過世後。" StelIa和她講了許多程松坡在義大利的事情,初到歐洲時的落拓潦倒,嶄露頭角後的風光無限。陸茗眉曾經是有些嫉妒這位Stella小師妹的,嫉妒她在程松坡開始綻放異彩的那些年華里的陪伴,Stel4a最後卻說:"阿茶小姐,我一直很羨慕你。"陸茗眉微楞後明白過來,她知道面前這位活潑的小姑娘,心裡還有少女瑰麗的憧憬,便笑笑說:"程跟我提起過你。" Stella的眼睛頓時亮起來,"真的嗎?"她旋又撇撇嘴,"一定是說我老纏著他,打擾他工作。" "不,"陸茗眉笑笑, "他說你很可愛,很……charming. "真的?"StelIa雙眸裡閃爍著驚喜的光芒,"還有嗎?"陸茗眉抿抿嘴,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說:"他說你以後會遇到很帥的男朋友,很愛你,你們……會生好多小朋友,很幸福。" Ste]la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眼裡有迷濛的光彩,她甜甜地笑笑,"謝謝你,我也希望是這樣。"程松坡在祟明島的別墅被改建成美術紀念館,陳列的都是程松坡遺囑裡留給陸茗眉的那些畫作。對外是由程松坡的經紀公司操作的,剪綵那天來了許多媒體,辦得很是熱烈。

陸茗眉又搬回原來的住處,有成冰這樣的客戶在手,工作崗位也很快轉回來。

日子過得平靜如水。

再回父親那裡吃飯,小致拿遙控器操控飛機模型滿客廳亂飛,很得意地說:"姐夫送的!你幹嗎不好意思帶他回來吃飯?"陸茗眉撓撓頭不知該怎麼解釋。

翌日上班,時經緯人模人祥地出現在她辦公室,"在你們銀行開個保險箱,算不算你的業績?" "算。" "那幫我開一個。"陸茗眉幫他拿申請表格,一邊看他填一邊好笑地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要放保險箱呢?"時經緯很認真地抬起頭來,"確實見不得人,尤其不能讓你見到。"她哭笑不得,時經緯又認真地間:"你不好奇嗎?"陸茗眉搖搖頭。

填完表格,交好手續費,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時經緯約她吃飯。陸茗眉想想後答應,她猜測時經緯大約有什麼想和她說,卻沒想到居然是求婚。

設計很質樸穩重的鑽戒,並不算很上檔次的普通小飯館,卻讓陸茗眉覺得,時經緯這個人,真是做出什麼事來,部不會讓她奇怪。

"我現在對你沒有什麼成見,"陸茗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我也知道你……"她咬咬唇,不知怎麼說才能讓時經

緯明白她現在的想法。

他很好,很好,只是,她不想委屈他。

時經緯正色道:"我有你必須同意的理由。"陸茗眉不解地抬起頭,"什麼?" "我要給南傘辦戶口。"南傘,是時經緯給他們在果敢接生的男嬰所取的名字。

陸茗眉還在不知所措時,時經緯已很乾脆利落地把來龍去脈和她闡述完整:他要給南傘上戶口,走領養的路子太困難,南傘沒有來源單位,他的條件也不符合;解決方案是走婚生子的程式,如今奉子成婚的人多的是,這方面他人脈深廣,手續補辦起來方便快捷。

"就算你再結婚,上哪兒找願意配合還門當戶對的人呢?"時經緯又擺出那張欠抽的面孔,聳聳肩攤攤手,"我這一時半會兒的,也還真找不到合適給南傘當媽的人選。"婚禮辦得像茶話會。

雙方的父親母親繼父繼母男朋友女朋友之類的,時家各式各樣複雜多樣的遠房親戚,很是讓陸茗眉嚇了一跳。還有時經緯媒體圈的朋友,陸茗眉的一些同事,時經緯的故舊好友,濟濟一堂。

最搶眼的自是新郎新娘,陸茗眉只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從七浦路批迴來的五十元兩件的T恤,洗到發白的牛仔褲;時經緯相較之下正式一些,也不過是POLO衫休閒褲,不像是婚禮現場,倒像是家裡開BBQ.難得的是雙方家長都毫無異議。時家那邊,兒子肯結婚,簡直是久早逢甘霖;陸父這邊原本是很想大肆操辦一番的,後來一看時家父母都依得兒子胡搞,也就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最括噪的是時經緯那群媒體圈的朋友,一個賽一個的八卦: "看不出來,原來還是奉子成婚。" "新娘保養得不錯麼,生孩子了腰還這麼細,怎麼減的?" "是啊,哪看得出來像生過孩子!" "那孩子看起來也不像新郎啊……"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頓時四下俱靜;眾人紛紛做沒聽到狀,其實心裡都在想此人真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裡話。

不足週歲的南傘連滾帶爬地在草地上向時經緯伸出雙手,口裡也含糊不清的,"爸爸,爸爸,抱 "時經緯蹲下來,拍拍手張開雙臂,"傘傘,來,爸爸抱!"南傘便極歡快地摔了個狗啃泥,時經緯也不急著去扶,只等他走走爬爬地撲過來,又挖空心思教他,"媽媽也抱好不好?"可憐南傘根本不知道時經緯其實一肚子壞水,只被他一臉親切的笑容迷惑,巴巴地點點頭。時經緯指著不遠處正在時家父母面前裝拎持的陸茗眉,一字一句地教南傘:"傘傘,親爸爸,麻媽媽,親爸爸 "眾目睽睽之下,陸茗眉欲哭無淚地聽著來賓們碎碎細語:"這小孩真聰明……" "現在小孩真早熟……"

婚禮是西式的,專門請了一位神父過了,交換戒指時陸茗眉忽想起一事,間時經緯:“你保險箱裡託管的是什麼?”

"你猜呢?"陸茗眉皺起眉,頗不樂意時經緯這過河拆橋的態度,時經緯忽又問,"有件事差點忘了,我語音信箱裡,怎麼有你一條資訊?

陸茗眉滯在當場。

那條語音資訊……

原來並不曾被時經緯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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