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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去,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阮正東不再帶她去打牌,吃飯也總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甚至偶爾會親自開車到公司樓下等她,佳期漸漸覺得不安,最後終於提出來:“我們以後別見面了吧。”

阮正東怔了一下,說:“行啊。”頓了頓又說,“那今天我送你樣禮物吧。”開車帶她去珠寶店,看小姐一樣樣地將璀璨晶瑩捧出來給她過目,她不是不虛榮,也喜歡這樣的場面,大粒大粒的鑽石,裹在黑絲絨裡,閃亮剔透如同淚滴,怎麼看都賞心悅目,但不知為何,最後挑來挑去,只選了一根十分便宜的細鉑金鍊子。她習慣了不貪心,因為太好的東西,她總是留不住。

回到車上阮正東一聲不響,他車開得極快,CD裡放一首老歌,是《斯卡布羅集市》,不留意就闖過一個紅燈,白色炫光一閃,她莫名其妙有些害怕。果然阮正東一腳踩下剎車,扳過她的臉,狠狠地吻上去。

那樣大的力氣,緊緊箍著她,就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他從來不是這個樣子,這麼久以來,他幾乎連她的手都沒碰過,他身邊的女伴走馬燈一樣,換了又換,亦並不甚瞞她。他將她不遠不近地擱著,像是一尊花瓶,更像是一件新衣,他新衣太多,所以並不稀罕,反正掛在那裡,久久不記得拿出來。有次喝高了,半夜打電話給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話,後來電話那端隱約聽見遠處女人嬌滴滴的聲音:“正東,你洗不洗澡啊?”他說:“就來。”嗒一聲將電話掛了,剩了她哭笑不得。

她死命掙不開,最後急得哭了。阮正東終於鬆開手,有些惘然地看著她,後頭的車全在不耐地按喇叭,就在那樣嘈雜的震天響裡,他喃喃說:“怎麼會是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她不懂,眼淚還含在眼眶,一觸就要簌簌地落下來。

他不肯放她下車讓她打的,最後還是堅持送她回公寓樓下。

後來好長一段時間,他再沒出現在佳期面前。

周靜安對這個收場非常失望,狠狠批評她:“尤佳期你這個豬頭,連有錢人都不會牢牢抓住。”

佳期唯唯諾諾,說:“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佳期的生活迅速恢復平靜,唯一例外是多了那盒火柴。黃昏時分她偶爾坐在桌旁,取出火柴來劃燃一根,目不轉睛看著它一點一點燃成灰燼。這種特製的火柴,自從與孟和平分手之後,她有許多年沒有見到過了。細而長,可以燃很久,一盒卻並沒有許多根,所以她很珍惜,更多時候只是舉起火柴盒在耳旁輕輕搖動,沙沙如急雨,聽到這聲音,就覺得愉悅。

公事還是冗雜緊張,她和上司去跑一個大客戶,跟了近半個月沒有結果,耐心幾乎消磨殆盡,結果這天從接待室裡一出來,頂頭遇上一個人十分眼熟,佳期不由微微一怔。

是阮正東的朋友,起初總在一塊兒打牌,就是說她“前所未有”的那人,佳期彷彿記得他姓容。果然上司已經滿臉堆笑:“啊呀容總,幸會,幸會。”將佳期介紹,對方也認出她來,原來這間公司是他名下,得知他們的來意,轉頭吩咐秘書三言兩語,頓時柳暗花明。上司喜出望外,心花怒放,悄悄誇她:“行啊,幾時認得了容少也不吱一聲,真沉得住氣啊。”馬上趁熱打鐵,讓她先留下來與對方協商細節事宜。

談完了公事,容總才問了一句話:“怎麼沒見你去醫院看正東?”

佳期猛吃了一驚,還沒等她做聲,容總已經嘆了口氣,說:“你去瞧瞧他吧。”

佳期猶豫了整整兩天,才到醫院去。

沒想到醫院裡也熱鬧非凡,半條走廊上都堆著鮮花,護士一聽她問阮正東哪間病房,眼神頓時生了異樣:“1708,就是左拐的第四間。”

門是半開著的,病房是套間,佈置得不比酒店差,四處都是鮮花與水果,地毯踩上去綿軟無聲,裡間有人哧哧輕笑,聲音嬌俏甜美。她靜靜地待了幾秒鐘,本來想敲門,最後還是轉身走掉了。

走廊靜而空,迴響著她自己的腳步聲,這裡是專用病區,佳期曾經來過這裡一次,是陪孟和平。後來孟和平的媽媽說想吃榛子蛋糕,孟和平就下樓去買。

然後,孟和平的媽媽不緊不慢地對她說了一句話:“你配不上和平,所以請你不要再拖累他。”

那時的自己,是多麼倉皇和狼狽。

她模糊地想,走廊那頭出現了一個身影,高大、熟悉,眉目分明是她日夜思念的樣子,她恍惚地想,白日夢的幻覺竟然如此真實。

對方漸漸走近,她微微仰著臉,近乎貪婪地注視著,連每一根眉毛都如此清晰真實——如同烙印在她心上的樣子,他變了許多,但又似乎根本沒有變,他是孟和平,就是她永遠都記得的孟和平。

她忽然驚得要跳起來,孟和平!

他站在那裡,像看外星人一樣地看著她,她目瞪口呆,他也怔住。

走廊兩側全是鮮花的芬芳,玫瑰與百合、勿忘我與素馨蘭、情人草與海芋……大捧大捧包裝精美的花束與花籃,而他們站在鮮花的河流中央,傻瓜一樣地瞪視著對方。

佳期忽然手足冰涼。

是孟和平,竟然真的是孟和平,她竟然會遇上孟和平,在這有生之年。

狹路相逢。

分手後的起初幾年,她還曾臆想過與孟和平重逢,從場景到臺詞,一遍又一遍。或許是十年,或許是十八年,就像張愛玲的那部小說,悽清而唯美,說一句,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亦或許只是三年五載,再見了面,在歌舞昇平衣香鬢影的場合,如同韓劇一樣唯美心碎。後來她才漸漸心灰意冷,明瞭命運的遙不可及。

可是她竟然又見著了他——結果事情比她想像的輕鬆許多,她聲音居然流利清楚,既沒有發顫,亦沒有結巴:“孟和平,是你嗎?”

她從前就喜歡連名帶姓地叫他,孟和平孟和平孟和平……最最撕心裂肺的那一剎那,也只是淚流滿面,拼盡了全部的力氣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孟和平!孟和平……”彷彿只要在心底那樣拼命呼喊,他就會回到她的身邊。

他隔了片刻,才說:“是我。”輕輕停頓了一下,又問:“佳期,這麼多年你上哪兒去了?”

她噢了一聲,說:“我一直在這裡啊。”她簡明扼要地將自己這些年的職場翻滾向他介紹了一下,他揚起眉來:“你專業不是西班牙語嗎,怎麼現在做廣告?”

小語種找工作有多難……尤其是像她這種一流大學二流專業畢業的三流學生,她又笨,永遠考不到翻譯資質。

何況他碩士學位還是微電子呢,結果現在還不是跑去當了無良地產商。

真令人喪氣,本該蕩氣迴腸的舊戀重逢,說的偏偏是這種無聊又無聊的旁枝末葉。要緊的話一句也想不起來,那樣多那樣多的話,在人生最悲苦的日子裡,一直是她最後的支柱。再難再痛的時候,她也忍了過去,只是想如果可以再見到孟和平,如果可以再見到他——但明明知道不會,命運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今天真的給了奇蹟,她卻全都忘記了——因為他已經忘記了,坦然地、從容地,忘記了。

他正視她,並且微笑。

而她直到這一秒,仍不敢看他的眼睛。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她躲在暗夜的被窩裡哭泣,唯一僅存的執念是有生之年還可以見到他,然後號啕大哭,將全部的痛,一點一點講給他聽。

今天才知道是多麼幼稚的事。即使再次見到了他,他也不再是她的孟和平。

從前的種種都化成了灰,被風吹散在時間裡,一點一屑都不剩下。

他想起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說:“來看位朋友。”

他忽然揚眉:“你來看東子?”

原來整個十七樓病區,竟只住了一位病人阮正東。

原來這樣滑稽,孟和平竟同她一樣,都是來看阮正東。

其實當年她曾聽他提到過東子,甚至還聽他講過由來,因為《閃閃的紅星》裡潘冬子的緣故,東子的祖父才給孫子取了這麼一個小名。據說兩人自幼好得如膠似漆,相親相愛如同胞兄弟。後來東子在國外多混了兩年,革命的友誼才暫時出現了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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