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懷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野僧 第2節,野僧,水懷珠,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趙霽一舉成名,躋身大齊權臣之列。三年後,躍居相位,權勢滔天。

耳畔淅淅瀝瀝,是融化的雪水順著青瓦流下來,大雨似的,刺骨而嘈雜。

居雲岫看完信上一行行規整的小楷,唇邊浮起淡淡冷笑。

聖人剛在洛陽安定下來,被叛軍重創後的朝堂百廢待舉,趙霽抽不開身前來迎娶可以理解,但是連迎親隊伍都不派一支來,就有點欺辱人的意味了。

要她鳳冠霞帔,可憐兮兮地趕到洛陽城外,等著他的垂幸麼?

居雲岫但笑不語。

璨月把信收走,想了想,勸道:“肅王府跟趙家聯姻,怎麼說也是一樁備受矚目的事,趙家不派人來接親,光只王府的人護著儀仗過去,被旁人議論起來,丟的是兩家人的臉,郡主不如再修書一封,與趙大人仔細商議?”

璨月講得客氣,其實,不來接親,丟的怎麼會是趙家人的臉?夫家不登場,新娘領著一家老小屁顛屁顛地嫁過去,長眼睛的人一瞧就知道是誰高攀誰。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趙霽想要的,不就是昭告天下,這一次,是她居雲岫“高攀”了嗎?

“不必了,”居雲岫道,“他想要的,我給他。”

當年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才望高雅的趙大公子灰頭土臉離開長安,心裡不知憋著多少鬱氣。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昔日高傲的神女低下頭顱,折彎腰肢向襄王取寵,不略施懲戒,如何能體現襄王的尊嚴威儀?

況,物是人非,如今的神女,哪還是當初名動長安、萬人仰慕的閨英闈秀?一個失去父兄庇護的郡主,一個被前夫狠心休棄的婦人,一個養著三歲稚兒、在動盪時局裡尋摸窠巢的母親,能夠以正妻的身份嫁入趙家,成為當朝丞相的結髮妻子,已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跟這些實打實的利益相比,途中折損的那些顏面,算得上什麼?

她要的是入洛陽,入趙家,至於怎麼入,並不重要。

“叫扶風來一趟。”

扶風是王府裡的侍衛長,居雲岫現今最信賴的家臣,有些事,她是不與侍女商議的。

璨月不多問,頷首應是後,往外行去。

二月底,肅王府的送親儀仗如期離開長安。

長安距洛陽七百多里,這次外嫁,居雲岫沒在府裡留人,護衛、小廝、侍女、姆媽全都拾掇行李入了送親的行列,隊伍一眼望不到頭,怎麼看,都是一走了之、一去不返的架勢。

——這是居雲岫跟趙霽議親的條件之一,她願意向他低頭的原因之一。她在哪兒,肅王府的人在哪兒,一個不能落。

三月,春山如笑,沿途風和景明,沒有雨雪阻礙,隊伍走得順利,比估計的早一日抵達雍縣。

下榻驛館時,是日暮時分,居雲岫在內室換下繁重的禮服,侍女琦夜突然急匆匆趕進來,竟是恪兒那邊出狀況了。

“打一入驛館起,就不停地哭鬧,姆媽餵了一碗熱羹下去,轉頭就吐了,想是連日舟車勞頓,郎君受不住。”

“大夫看過了?”

“正在屋裡看診。”

琦夜打簾讓居雲岫進屋,侍立榻前的丫鬟、姆媽退開,居雲岫上前,看到帳裡臉色懨懨的恪兒,眉心一蹙。

大夫診完脈,道:“無大礙,喝兩副藥便可痊癒,只是郎君體弱,又是頭一回離開京城,難免不習水土,郡主不如在雍縣多留一日,等郎君養得差不多了,再啟程不遲。”

居雲岫點頭,讓丫鬟領了大夫下去煎藥,恪兒剛吐過,白著一張臉,有氣無力地朝居雲岫喊了聲“阿孃”。

他眉眼生得像戰長林,委屈巴巴地皺眉時尤其像,居雲岫忍不住撫他眉心,似想把那一點極像的痕跡抹走。

恪兒偏頭,抓住了她的手。

屋裡一時很靜,少頃,居雲岫道:“還難受嗎?”

恪兒眼角殘留著漣漣淚痕,甕聲道:“不難受,可以不喝藥嗎?”

居雲岫道:“不可。”

恪兒:“……難受。”

這一聲,既是應身體之苦,又是訴眼前的心靈之痛,居雲岫不理會,道:“嗯,喝完藥,就不難受了。”

恪兒眼圈又紅起來,要扔開她的手,居雲岫反握緊,提前招呼:“再哭,多喝一碗。”

恪兒頓覺委屈,忍著淚,越忍淚湧得越多,忙抬起另一隻手把雙眼捂住。

姆媽心疼道:“郎君早間臉色就不大好了,怕郡主擔心,一直憋著不說,適才是實在頭疼得厲害才哭起來的。畢竟年紀還小,能這樣忍耐,已是十分懂事,郡主就莫再苛責了。”

恪兒捂著眼,小胸膛在被褥底下一起一伏,他的確還太小,也太孱弱,抵擋不住病痛,也反抗不了母親。居雲岫心中黯然,對姆媽、琦夜道:“去後廚看看,藥煎好後,並著晚膳、蜜餞送過來。”

二人會意,知道居雲岫有體己話要對郎君講,頷首走了。

殘陽透過半開的窗傾入室內,顏色已很沉,居雲岫俯低身,拿開恪兒擋在眼前的小手,揩掉他洇開來的淚痕,道:“頭疼時不要哭,越哭越疼。”

她聲音依然很淡,但沒有剛剛那麼冷了,恪兒溼漉漉的眼眸閃了一下。

居雲岫道:“此去洛陽,還有很長一段路,不把身子養好,日後還要受罪,你乖乖把藥喝下,等好後,可與我同乘一車。”

居雲岫待恪兒是嚴苛的,滿三歲後,便規定不再同寢、同車,她太希望他長大,盼他獨立、堅強,可他偏偏又是這樣的羸弱,像一捻就滅的火。

恪兒聽得能同車,眼睛更亮了,卻還不滿足,抓住居雲岫的手,哀求道:“還有一起睡覺。”

居雲岫不語。

恪兒著急,更用力地抓緊她的手。

這是他最本能、也最迫切的表達依賴的方式,居雲岫看著他,良久後,鬆口道:“只今夜。”

恪兒不敢得寸進尺,用力地點了點頭。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藏嬌色

詩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