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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希望塞爾能悄悄離開,在這之前,她的家人千萬不要再發現他什麼優點了,然而她對此卻無能為力。大家都知道塞爾來英國度假,既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一心只想用帶來的相機拍拍照片,他似乎沒有什麼非要離開崔銘斯莊園,不在這裡拍照的理由。他說曾經見過奧弗曬,因為沒什麼遊客,那裡的鄉野景色非常迷人,他打算去克羅姆找家高階酒店住下,去酒店附近的村舍找找拍攝素材。然而拉維妮婭立刻說這想法太荒謬了。他完全可以住在崔銘斯莊園,和他的朋友們在一起,想走多遠就走多遠,想拍什麼就拍什麼,就和住在克羅姆一樣。幹嗎非要每天晚上去酒店住,與酒店大廳裡遇到的陌生人為伴,而不過來住在自己家閣樓上舒服的房間裡?

不管怎樣,塞爾勢必會接受邀請的。不過最終把他留下來的,是個建議,他要和沃爾特一起寫本書。事後,沒人記得是誰最先提了這建議,不過誰都有可能這麼做。這是從新聞工作的角度考慮的。沃爾特已經是聲名顯赫的廣播評論員了。由英國知名度最高的名人之一和美國最受青睞的攝影師之一聯合打造的書,如果運氣好的話,一定會受到英國濱海韋斯頓和美國弗吉尼亞林奇堡的追捧。他們可以從合作中大賺一筆。

這樣一來,塞爾根本不可能在週一早晨,或是週二,或是近期任何時候離開。看上去,他打算在崔銘斯莊園住一陣子了。除了艾瑪,沒人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什麼問題。拉維妮婭主動把自己那輛兩座的勞斯萊斯借給他,好讓他在鄉下轉轉。她解釋說,她工作的時候,這輛車就閒在車庫裡。不過,塞爾想從比爾·馬多克斯那裡租輛便宜的小車。比爾·馬多克斯在村口開了家汽車修理廠。“這裡的很多小路都坑坑窪窪的,比河床好不了多少,如果非要在上面開著車走走停停的話,我還是想要一輛普普通通的車,省得還要擔心把車弄壞了。”他說。不過莉茲覺得,這不過是他在委婉拒絕拉維妮婭的好意罷了,因此對他又添了幾分好感。

比爾·馬多克斯和村裡人說了很多他的好話——“一點兒架子都沒有,而且很懂行。他開啟引擎蓋子檢查汽車的樣子,像是從小就跟人學過似的。”以至於那天晚上,他和沃爾特一起出現在天鵝酒吧的時候,薩爾克特聖瑪麗鎮的人已經都知道他了。儘管他英俊得讓人眼紅,大家還是準備好接納他進入他們的生活。當然,薩爾克特的外來住戶對美貌沒有任何偏見,都迫不及待地去和他打招呼。託比·塔利斯一看到他,立刻停下談論他的版稅、他新完成的喜劇、剛剛動筆的新劇和克里斯托弗·哈頓的不忠(他真是瞎了眼,居然相信了這樣一個自負的傢伙,簡直太不明智了,乾脆叫自己傻子得了),看到沃爾特把塞爾安置在座位上去拿啤酒,便直奔那裡走去。

“我想,我在拉維妮婭的派對上見過你。”他強裝自信地說道,“我叫塔利斯,是寫劇本的。”這種謙虛的說法讓他很著迷。就像洲際鐵路老闆說自己是“開火車”的一樣。

“您好,塔利斯先生。”塞爾說,“您都寫些什麼型別的戲劇?”

塔利斯頓了一會兒,倒吸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沃爾特此時拿著啤酒回來了。

“好吧。”他說,“看來你已經介紹過自己了。”

“沃爾特。”塔利斯斟酌好了措辭,殷勤地傾向沃爾特說,“我見過他!”

“見過誰?”沃爾特總是習慣刨根問底。

“這位沒聽說過我的人。不過我見過他!”

“感覺如何?”沃爾特問,他看了一眼塞爾,又一次覺得萊斯利·塞爾並不像大家看到的那麼簡單。

“太棒啦,孩子,太棒啦。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他的名字是塞爾。萊斯利·塞爾。是庫尼·威金的朋友。”

沃爾特看到託比·塔利斯渾濁的灰色眼睛裡掠過了一絲懷疑的神色,很清楚他在想些什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庫尼,如果這個英俊的年輕人是他的朋友,怎麼會不知道比庫尼還有名的託比·塔利斯?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在說謊?

沃爾特把啤酒杯放到桌子上,溜到塞爾邊上的椅子上坐好,準備好好享受一番。

他看到瑟智·拉托夫在屋子另一頭,氣呼呼地盯著這邊。拉托夫曾經紅極一時,原定出演託比·塔利斯醞釀的新劇《午後》,飾演農牧神。然而戲劇的創作過程中出現了重大變故,新劇最終定名為《暮色》,改為講述博伊斯一個小服務員的故事,男主角也換成了一個新人。從名字看,這個新人是個澳大利亞人,然而他的性格卻像極了希臘人。拉托夫一直沒能從這次“背叛”中緩過勁來。一開始,他把自己灌醉,偶爾清醒的時候自哀自怨一陣;接著,他受不了自哀自怨帶來的傷痛,常常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而後遭到解僱,因為無論是彩排還是正式演出,他都那麼不搭調;最後,他徹底進入了芭蕾舞演員的低谷,甚至放棄了練習基本功。現在,雖然不顯眼,但是毫無疑問,他身上的脂肪正一點點侵蝕他曾經結實的身體。只有那憤怒的雙眼還折射出他昔日的生活和激情,只有那雙眼睛還飽含深意。

託比不再請他去薩爾克特的家裡做客以後,拉托夫買下了村子商店邊上的馬廄。這個馬廄是緊緊靠著商店的山牆而建的,他把它改成了自己的家。這一舉動意外地讓他獲得了新生。因為他的家恰好在村子唯一的商店邊上,這讓他從一個被託比拒之門外的人,變成了一個頗受歡迎的八卦來源。他也因此自力更生起來。村民們很喜歡他孩子般的性格,非但不會像對待其他外來居民一樣對他處處提防,反而像對待自己“無辜”的同伴一樣對他容忍有加。就這樣,他成了這個村子裡唯一一個可以自由穿行在外來居民和村民之間的人。沒有人知道他靠什麼生活,甚至沒人知道他每天吃不吃飯,不過他倒是經常喝酒。不管什麼時候去商店,人們總能看到他癱軟地趴在郵局櫃檯上。每到夜晚,他還會像其他的外來居民一樣,到天鵝酒吧去喝一杯。

最近幾個月,他和託比重歸於好了,甚至有傳言說他又開始練習基本功了。現在,他怒氣衝衝地盯著初到薩爾克特的這個陌生人。這個名滿天下、體形健碩而又神采奕奕的陌生人吸引了託比的注意。雖然有曾經的“背叛”和“低谷”,然而一直以來,託比都是他的所有,是他的神。沃爾特饒有興趣地想,要是可憐的瑟智看到他親愛的託比受到如此的冷遇該有多麼震驚。託比知道萊斯利·塞爾是給國際明星拍照的,也因此更加確信塞爾應該對他非常熟悉。塞爾問的問題讓他很困惑,甚至很受挫。至少在過去的十年之中,沒有人對他這樣無理過。但是他想要獲得他人認可的心情遠遠大於他的憤懣,他使出全身解數想戰勝眼前這個意想不到的對手。

沃爾特坐在那裡,欣賞託比施展他的魅力,心想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暴發戶”。小時候,只要有人錯穿了紳士衣領,學校裡的朋友就會隨口叫他“暴發戶”。當然,“暴發戶”不僅僅如此。真正的暴發戶有種思想,他們愚鈍、不敏感。這種思想很難改變,是種精神問題。這麼多年來,託比·塔利斯一直是無可爭議的暴發戶。然而匪夷所思的是,除了聖詹姆士的宮廷,世界上所有人都向託比·塔利斯敞開了大門。他像貴族一樣到處旅行,幾乎享有外交特權;他的衣服都是世界頂級裁縫量身打造的,還刻意模仿著上層社會的行為舉止。除了本性,他擁有的一切都顯示出他是世界上最有教養的人。然而內心深處,他仍然是個暴發戶。瑪塔·哈洛德曾經說過:“不管託比干什麼都有點不著調。”她說得多好。

沃爾特歪著腦袋,看著塞爾如何招架這奇怪的攻勢。看著塞爾心不在焉地喝著啤酒的樣子,他很高興。沃爾特注意到,塞爾的心不在焉拿捏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會讓人覺得他很無理,讓自己受了委屈,少一分則難以刺激到塔利斯。就這樣,託比越挫越勇,反而讓自己出了醜。他不遺餘力,就差像雜耍藝人一樣扔盤子了。大家都注意到了他,他不禁滲出汗來。沃爾特對著他的啤酒笑了笑,萊斯利·塞爾則仍是一副溫文爾雅、心不在焉的樣子。

房間另一邊的瑟智·拉托夫還是怒氣衝衝地盯著這邊。

沃爾特估計,再多喝兩杯,瑟智就要過來大吵大鬧了,用他含混不清的話沒完沒了地指責塞爾,弄得場面不可收拾。他琢磨著要不要趕快喝完回家。不過瑟智沒有過來,塞拉斯·威克利卻走了過來。

威克利已經從吧檯觀察他們一會兒了,現在端著啤酒過來打招呼。沃爾特知道,他之所以過來有兩個原因:他像女人一樣八卦;他憎恨一切美麗的事物。威克利不喜歡美麗的事物,然而美麗的事物對他倒是沒那麼大的偏見,因為憎恨美麗,他反倒還賺了不少錢。他的憎恨之情是發自肺腑的。像莉茲說的那樣,他喜歡的是“充滿冒熱氣的糞肥和瓢潑大雨”的世界。有人惡搞他的寫作風格,然而即便再機智,對他也毫無影響。在美國,他的巡迴演講大獲成功。不過皮奧里亞和帕多瓦熱情的讀者並不喜歡冒熱氣的糞肥,他們喜歡塞拉斯·威克利,是因為他長得太完美了。他面容枯槁,面板黝黑,身材高挑,嗓音沙啞,說起話來慢條斯理、有氣無力的。在皮奧里亞和帕多瓦,好心的女人們都想把他帶回家好好照顧,讓他看到人生的希望。在這方面,她們比他的英國同行們可寬厚得多。在英國,人們覺得他無聊透頂,甚至有些愚蠢。每每提到他,拉維妮婭總會說他“很討厭,看上去總是一副在寄宿學校受苦的樣子”,還有點瘋瘋癲癲的。(而他,每次提起她,總會說“菲奇女”,就像在談論一個罪犯。)

威克利之所以過來,是因為他沒辦法不注意萊斯利·塞爾那令人反感的英俊外表。沃爾特注意到,他在琢磨塞爾是不是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塞爾原本就在淡然應對託比的強烈攻勢,現在又不得不和心懷敵意的塞拉斯過過招。看到他的身手像女人一樣敏捷,沃爾特打賭,超不過一刻鐘,塞爾就能把塞拉斯制伏。他看了眼吧檯後面光禿禿的大鐘,決定給他計下時。

塞爾足足節省了五分鐘。十分鐘之內,威克利像牢籠裡的囚犯一樣,憤怒地掙扎著。威克利深陷的眼窩裡盡是迷惘,比剛剛任何時候,託比魚鱗眼中的迷惘都要濃重。沃爾特差點笑出聲來。

接著,塞爾給這場鬧劇畫上了終止符。正當塞拉斯和託比各自努力表現自己的時候,塞爾慢慢地輕聲說:“請原諒,失陪一下,我看到個朋友。”說完,立刻起身,向吧檯邊上的朋友走去。他說的朋友就是比爾·馬多克斯,那個汽修廠老闆。

沃爾特把臉埋在啤酒杯裡,愜意地欣賞著他朋友的表情。

只是後來,他再回想起這件事時,一種隱約的不安刺痛了他。這場鬧劇過於平靜了,輕而易舉就被撫平了。而它的本質,它的殘酷無情,根本就沒有顯現出來。

那時,他只是覺得這兩個塞爾受害者的反應很可笑。塞拉斯·威克利一口吞掉剩下的啤酒,把酒杯推到一邊,做了個埋怨自己的動作,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酒吧。像是要逃離一間悶熱惡臭的密室帶來的回憶一般。他為自己當時的屈服感到厭惡。有那麼一刻,沃爾特甚至懷疑,拉維妮婭可能是對的,威克利的確是有點瘋瘋癲癲。

而託比·塔利斯不知道是該作罷還是埋怨自己。他決定積蓄力量,準備下一次的戰鬥。

“你的年輕朋友不大愛說話。”他判斷說,眼睛盯著吧檯那邊,塞爾正和比爾·馬多克斯相聊甚歡。

沃爾特從來不會覺得萊斯利·塞爾不愛說話,不過他知道,託比得給自己偶爾的失利找找心理安慰。

“你一定得帶他去我的呼屋看看。”

呼屋是一座漂亮的石頭建築,突兀地坐落在薩爾克特那一排粉色、白色和黃色的屋頂中間。它曾經是個小旅館。在那之前,據說這些石頭曾經是遠處山谷底下那座修道院的建築材料。現在,它是品質生活的象徵。這種建築太稀少了,幾年來,託比已經拒絕了很多想買這房子的人了。在這之前,他通常每兩年就會換個棲居地(家這個詞對他可不適用)住。

“他會在你家住很久嗎?”

沃爾特說他和塞爾打算一起寫本書。不過還沒想好用什麼形式。

“遊走在奧弗曬?”

“大概這種。我負責文字,塞爾負責插圖。我們還沒想好哪個主題比較好。”

“春天這時候遊走有點早。”

“倒是適合拍照。現在鎮子上還沒那麼多鬱鬱蔥蔥的植物。”

“沒準你的年輕朋友想照照呼屋。”託比說著,端著他的兩杯啤酒,佯裝隨意地向吧檯走去。

沃爾特待在原地,琢磨從上次留意到瑟智·拉托夫到現在,他已經喝了多少杯酒了。他猜,再多喝兩杯,他就要開始大吵大鬧了。現在已經差不多要爆發了。

託比把酒杯放到吧檯上,先是和酒吧老闆聊了幾句,接著又和比爾·馬多克斯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很自然地,又和塞爾搭上了話。這一切都進行得如此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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