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歌詞乍看之下很平淡，某一刻才發現非常打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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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后王菲有首並不知名的歌叫《如果你是假的》，有天入睡前在電臺廣播裡聽到。

歌詞裡說：

如果你是假的

思想靈魂住在別的身體

我還愛不愛你

如果你不是你

溫柔的你

長了三頭六臂擁抱你

甜不甜蜜……

萬一你的面孔失去原有比例

要不要堅持完美主義

我一直覺得，有些作詞的人為了押韻總是天馬行空、腦洞大開，比如“長了三頭六臂擁抱你”，這突然化身哪吒亂入是什麼情況？

這首歌之前聽過一遍，也沒在意，直到前兩天我寫一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畫家，擅長油畫，執著於畫一幅自己最中意的美人圖，直到完成最滿意的作品。那一刻，畫中的美人走了出來，與他一同生活。他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卻莫名說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假的，但我也愛不了真的，我不知道我愛的是你，還是我的完美主義。”

當時覺得這句話說得真好，莫名地就讓我特別感同身受，然而也覺得很熟悉。電光石火間，腦中回想起王菲那首歌的旋律——如果你是假的，如果你是假的……

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在一篇短篇小說（我想不起名字了）中寫到，小鎮上來了一個醫生，大家只是覺得他很普通，不以為意。有一天人們看到醫生和一個漂亮的知名女明星在一起談笑風生，十分親密。自那之後，大家都開始討論起醫生來，開始覺得醫生身上有許多吸引人的特質，覺得是自己之前沒眼光。

正如米蘭·昆德拉所說的媚俗，我們的愛與追求總是很少由心發出。其實，每個人都像一位導演，在生活的舞臺上將與自己相遇的其他人塑造成某一個角色，或是朋友，或是戀人，或是過客，而在其他人的舞臺上，也會將我們塑造成他們劇本當中的角色。

就像我身邊的很多朋友，並不認為我是個暖男，反而覺得我是個話癆、逗比。有人恰好在我曾經性情乖戾的年齡段認識我，便覺得真實的我就該是個脾氣不好的憤青。在父母眼中，我又是個沉默寡言、自以為是的兒子。可哪一面是真實的呢？

沒有所謂真實。衣服是偽裝，名聲是偽裝，性格是偽裝，就連肉體，都可以是偽裝。

當人類用樹葉遮住身體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了所謂的真實。我們愛的，不過是自己想象的真實。

我堅信，唯美的標準並不來自上帝，而是來自魔鬼。在天堂中，沒有人能區別美與醜。

——米蘭·昆德拉《告別圓舞曲》

二

2015年的日本紅白歌戰，我隨意看了看，沒什麼太大感覺，倒是一個叫作“世界末日”（sekai no owari）的樂隊有首歌讓我印象深刻。

歌詞很簡單，乍聽之下平淡無奇，然而主唱莫名冷清而年輕的唱法讓我靜了下來，直到高潮部分他和孩子們的大合唱湧現的時候，雞皮疙瘩陡然生出。

那首歌，叫作《禮物》。

作詞的樂隊女孩愛子說，這是她回憶初中時期經常感受到欺凌和孤獨的時候，流淚寫下的歌詞。

一個作品用不用心，一聽就知道。下面這段歌詞一下就把我打動了。

如今你所處的世界

也許辛苦又悲傷

即便如此

也要視作禮物

只有如此

歡笑的日子才會到來

這也是我前段時間經常想的問題，每次感到痛苦的時候，其實是自己把痛苦想得太嚴重了。如果能把生活中的挫折和痛苦，都當作禮物和一場遊戲，無論跌倒、失敗始終保持微笑的心情，無論結果如何始終保持堅定的信念，這樣就會活得更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