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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早上,看著要遲到的我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母親依然會說:“早去早回。”可是那已經不是作為母親所說的“早去早回”了。

如果問我什麼地方不一樣,我也說不清楚。

她好像放棄了什麼,只為今後自己的時間去考慮了。

稍顯豐腴了些的母親,肚子上的贅肉溢位斜紋便裝褲的褲腰,上面卻翻來覆去地總是換穿著那幾件T恤衫或套頭棉毛衫,這樣的搭配,母親過去從來沒有過。在房間裡,母親常穿一套厚厚的男式絨衣絨褲,那是她從位於商店街上一家面向年輕人的廉價特選店裡買來的,洗完曬乾後直接就穿在了身上。她有時懶懶地呆在家裡,有時也會自己出去走走,至於母親白天都在做些什麼,我卻一點兒也不知道。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地流逝著。

除了買回來的那幾件年輕人穿的衣服和在附近店裡買的帶有史努比圖案的FIRE KING牌的塑膠瓷杯以外,好像很少外出買東西似的。

對於母親來說,因為白天一個人空閒的時候最難熬,所以我還擔心她沒事就會跑到我們店裡來耗時間呢。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我一次也沒見她來過。我從來沒有見到過母親像現在這樣,彷彿脫胎換骨一般。

就拿那個帶有史努比圖案的塑膠瓷杯來說,母親只給自己買了一個。這放在過去是絕對不會有的事情,在原來家裡時,她即使不買三個(一人一個),也至少會買兩個。

我偶爾會想:母親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啊?在母親還是學生的時候,是不是也一邊談戀愛,一邊打工。借宿在朋友家時,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謹慎小心地和朋友相處。也會坐在窗邊抬頭望著天空發呆呢?

從山田商店買回來的小桌子旁邊擺著原來房間裡就有的矮圓椅,但是她好像很少坐在上面,而總是把胳膊支在椅背上,手託著腮想著心事,看上去就像只小狗坐在窗邊一樣。

“媽媽,您每天都是怎麼過的呀?”我問。

“保——密!”母親抿嘴一笑說。

“哎呀!這太不公平了。可我每天在哪裡,媽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對吧?”我說。

“你不就在那裡嘛。”母親指著窗外說。從這裡可以看到我們料理店那古色古香的木門和三角形的窗子。

“對嘛。”我說,“所以呀,媽媽每天在幹什麼,我也想問問清楚啊。我怎麼覺得咱們母女倆好像顛倒過來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最近覺得母親有些瘦了,面板也變得有些蒼白,與其說是變粗糙了,不如說是顯得年輕了。今天母親穿了一件畫有搖滾歌手曾我部惠一[1]畫像的T恤衫,上面寫著“I LOVE 下北澤”。曾我部惠一在下北澤擁有一家服裝店,實際上他本人也住在下北澤。母親買的那件T恤很大,本來我想說:“媽媽,這個顏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像豬一樣蠢。”但還是忍住了沒說。

那件T恤衫,究竟在哪裡買的啊!下身還是那條經常穿的厚絨褲。天氣已經很冷了,可是母親卻光著腳。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即使是在盛夏也一絲不苟地穿著薄絲襪的母親!

“每天做的事情不一樣嘛。”母親說。

“嗯……每天早上起來,不是都和你一起簡單地吃完早飯後再慢慢地喝一杯咖啡嘛。然後看你走出門,一直看著你進了對面料理店的門,你每天進店時說的那聲‘早上好’,我在這裡聽得一清二楚。”

“羞死人了,簡直像學生父母在觀摩教學一樣。”我說。

“人只要能夠大聲地打招呼問好,就不會做壞事。真的!所以,每次聽到你打招呼問好的聲音,我就覺得特別安心。就覺得:嗯,芳芳真是個好孩子,謝謝老天爺保佑。因為母親說得那麼認真,倒讓我覺到特不好意思。

“發一會兒呆後,開始收拾屋子。你這裡不是沒有洗碗機嘛,所以我只能用手洗,洗完後倒扣著放在那個碗筐裡。而且我不擦,自然乾燥。”

“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盤子碗的嘛。”

“接下來,簡單地做清掃。只用撣子、笤帚、垃圾撮子和抹布就足夠了。簡簡單單地,挺好。當然也清掃廁所,因為是蹲式的便器,不太好擦洗,但是自己是借宿的身份嘛,沒辦法嘍。”

“也是。”

“然後就是確認手機簡訊,告訴需要聯絡的人,自己現在住在女兒家。還有就是原來的那個家裡如果有宅急便送來東西的話,拜託那邊的管理員幫忙保管好。其實,我也時不時地會回去看看。當然,偶爾能發現一兩個小蟲子之類,但是你父親的幽靈卻再也沒見過。也不知是不是當媽媽心情好的時候,就見不到了。反正在那邊的家裡時,心情總是有些灰暗陰沉,總覺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和他一樣也去了那個世界。”

“下次讓我跟您一起回去吧。幽靈也好,其他也好,我想見見。再說了,爸爸肯定也想見我吧?”我說。

“嗯,下次如果有宅急便送來的生鮮食品或者公寓管理委員會召集的會議之類不得不回去時,我們就一起回去。現在這個時候,還不想在那邊過夜,如果你和男朋友需要用那個房子的話,儘管過去住沒關係,但是請一定告訴我一聲,免得我擔心。不是說‘要想抓住男人,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嘛,再說這不正是你的專長嘛。家裡的高階紅葡萄酒想喝就開瓶喝,那個儲藏葡萄酒的專用冷藏櫃一直通著電呢。前一陣我從家裡拿來一瓶,全喝光了,對不起,沒跟你說。”

“您一個人喝光了一瓶高階葡萄酒的事,我一看空瓶子就知道了,因為咱們家是我在扔垃圾嘛。不過,我現在太忙了,根本沒有閒空到外面過夜。”我說。

“過去媽媽在爵士樂高階茶館打工的時候,每天專門衝著媽媽來的客人一撥一撥的,那時媽媽很受客人歡迎的喲。”母親很隨意地淡淡說道。

“然後,到了中午,就拿著錢包、鑰匙和手機出門閒逛。先到‘Pure road’上的‘One love書店’去翻一翻書,那些書不知道是要賣的還是店主阿羽的個人藏書,有時也和店主阿羽聊聊天什麼的。內容無非是自己今後想做什麼呀,自己至今為止真是沒出息呀,快要跟不上這個時代了之類。

“有時也說一說關於園藝的話題。比如蓮花怎樣養才能開花什麼的,他說等到了明年年初給花換盆的時候,分給我一些,那樣在我們這個窗邊也可以看到盛開的蓮花了。在這附近有一個盆景花店,店主特別帥,姓丹羽,他對蓮花特別精通。他說他可以到家裡來用他配好肥料的土幫我們種蓮花。真盼著時間快點過去啊,到了夏天,我們在這個窗邊看著碩大的蓮花,該多讓人心曠神怡啊!就是這樣一些東拉西扯的閒聊。阿羽總是給我們泡好很香很濃的紅茶,作為回報,有時我也幫他把店裡收拾收拾。”

[1]曾我部惠一(1971—),是一位集作詞作曲於一身的歌手,香川縣坂出市出生,是原復古民謠樂團Sunny Day Service的主唱和著名的Acoustic 吉他手,同時也是“ROSE RECORDS”的靈魂人物。他的作品清新優美、情感真摯,帶著一絲絲青春的憂愁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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