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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裡,每天想著:“反正今天還在營業,到時候再說吧。”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如今終於到了徹底關店的時候。最後那幾天,店裡特別忙。但是因為森山先生幾乎每天都來,所以反倒讓我有了閒情去享受那種忙碌的樂趣。

一旦真的結束了,人就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沒有了一點兒氣力。腦子裡就會毫無來由地胡思亂想:如果父親沒有死的話,那個女的是不是又會找到另一個下家呢。這麼說來,父親等於救了那個人。相反,如果父親沒有死成,而那個下家死了的話,我們可能也會覺得很難過吧……

於是,我終於理解了那個阿姨來找我時的心情。

“媽媽,其實吧……”我脫口說道,“我有點兒事想跟您說。要不我們到那家高階酒吧再去喝一杯,怎麼樣?我請客。”

“好啊。是不是想讓我給你的戀愛做做參謀啊?”母親說。

“不是,是關於最近有個阿姨來店裡找我的事,想跟您說說。”我說。

“OK。”母親說。也許她從我臉上的表情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吧。

在吧檯前坐下,點了平時常點的特製鮮果汁雞尾酒之後,我把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母親。跟山崎先生見面的事,那個阿姨和新谷君送給我護身符和鹽的事,以及我所知道的關於那個女人的事。

一旦把事情說出來,才發現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是我自己把這些東西想得過於沉重了。母親自始至終都是表情輕鬆淡漠地聽著,只是眉頭稍稍蹙起。

看著母親蹙著眉頭的臉龐,我想母親年輕時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那是一張充滿了女人味兒的臉龐。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母親說,“去那片樹林裡,舉辦一場祭拜祈禱什麼的儀式嗎?就像《哀悼人》[1]裡那樣?”

“媽媽,您竟然連這麼新的小說都讀過啊?”我覺得很驚訝。

“雖然打著工,但還是有大把的時間啊。”母親說。

“嗯……我還沒有想那麼明確,只是覺得是不是那樣弄一下比較好啊。”我說。

“對不起,恕我直言,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去的。”母親說,“因為,這樣一來也等於同時祭拜了那個女人。而且我還沒有理清自己的情緒,去了會覺得自己是在騙人。”

“我知道您肯定會這麼說的,所以只是說說試試而已。”說著,我的眼淚湧上來。真奇怪啊,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一樣,只不過是被母親否定了一下,竟然就哭了起來。

“對不起啊,不過關於這件事,說到底我和芳芳應該是不一樣的。”母親說。

“其實,我早就不恨了,包括對那個女人。雖然很不甘心,但是被搶走了丈夫的我自己也實在是太粗心了,當然賠進去性命的你爸爸更是太糊塗。可是,不是說因此我就能夠雙手合十地祈禱他們昇天成佛,我做不到。”

“沒關係,我覺得媽媽這樣想本來就是應該的。”我擦著不斷流出的眼淚說。

“站在我的立場上想,我覺得應該給自己留一些獨處的空間。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和我分擔這些的,也只有芳芳了。當然,如果你想再去一次那個現場的話,我不會阻攔你。不過,我不想去。我想尊重自己的感覺,也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去。我只想在這裡,不管什麼時候一想起那個人,就會想到他的好,想到那些美好的回憶。有這些就足夠了。”母親說。

“嗯,我明白。我還是太孩子氣了。不過我並不是想讓媽媽陪著我一起去,也不是想要您雙手合十和我站在一起去祈禱。如果想不通,就那樣保持著想不通的狀態也沒關係。只是,我夢到過好幾次爸爸給我打電話,所以只是想做點兒什麼好讓自己心安。”我說。

“嗯,你如果想做就去做吧,我不會覺得不高興的,也不會反對。只是我一點兒也不想去,不想做那種光鮮漂亮的事,也許心裡一直懷著一些恨意對我來說更健全吧。”母親說。

“不過,媽媽真的很感謝你。雖然我知道自己應該振作起來,可我真的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了。那個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地熬著日子,最後只好跑來投靠芳芳。你肯讓我跟你一起住,你不知道這對我是多大的幫助。

“芳芳,你知道被人拋棄是什麼滋味嗎?單從表面上看,好像是挺悲慘的,其實並不是那樣。大家都安慰我說,也許你爸爸並不是真心的,只不過最後被那個女人給坑害了。可是,我在意的並不是這些,我真的是厭惡自己,覺得自己特別汙穢、特別討厭,恨不得讓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每當要遇到什麼好事的時候,腦子裡馬上就會浮現出那兩個人親密地死在一起時的樣子,接著就會聯想到兩個人在床上親熱時的情景,還有他們一起開懷暢飲的樣子。於是就覺得自己完全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母親接著說。

“只有跟芳芳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有存在的意義。所以,你讓我覺得有個孩子真好!當年,記得有一陣子我們倆的婚姻曾經快走不下去了,於是我們商量是就此分手,還是生個孩子重新開始,最後我們決定生個孩子。這個決定真的是做對了。現在想想,如果沒有芳芳,我的人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芳芳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這個願望比我自己的人生還重要。

“但這並不是說,我這麼一個汙濁不清的人就能配合著芳芳那單純美好的感情和你一起去那裡。因為我至今還常常詛咒你爸爸該死呢,雖然知道不可能讓他再死一遍。”

我默默地點點頭,喝了一口雞尾酒,新鮮的水果味在口中漫溢開來。心想,活著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兒吧。

[1]日本作者天童荒太(1960—),繼《永遠的仔》後推出的又一力作,獲得2009年直木賞大獎。如書名所呈現的,這是一部探討死亡的作品,小說以一個立志為陌生死者進行憑弔的男子為主軸,透過三個與其相關的人的視角,探討了生者、逝者、將死之人以及遺屬對死亡的看法,進而以“死”來投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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