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某雖被因果所累，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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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你還好嗎？”

一道聲音突兀在天虛王的本源世界之中響起，正是神族祭祀大長老戚天的聲音。

沈凌光神色微變，不是說神族之人拋棄了他了嗎？戚天怎麼找過來了？

天虛王也是臉色微微一變，掃了一眼此刻還籠罩在沈凌光身上的大道防禦光罩，嘆了一口氣。

沈凌光身上的防禦光罩，乃是戚天捨棄了自己部分大道本源構築而成，即便是天虛王隱藏的再好，戚天付出一定代價，還是可以鎖定沈凌光的方位的。

只是天虛王有些意外，戚天真得會找過來，明明先前他展示的實力，遠此人，此人還敢來此找神道，是當真不怕死嗎？

轟！

死亡空間震顫，有人在外動猛烈的攻擊，欲圖闖入。

不用說，這人正是戚天。

實際上這死亡空間是天虛王的本源世界所化，依附在這片宇宙的一粒塵埃之中，隱去了所有的氣息，即便是準仙王也很難鎖定“這粒塵埃”。

奈何，沈凌光相當於一枚加裝了定位儀的目標，戚天不要命的推演，最終還是鎖定了天虛王的本源世界。

當然，天虛王的本源世界外人很難進入，戚天不得不動各種大招，轟向外表是塵埃，實際上內藏一片最頂級仙君本源世界的“塵”。

死亡空間內，空間震顫，不過天虛王穩如老狗，以戚天的實力，想要破開他的本源世界，一時半會兒還做不到，他可以繼續的安心與沈凌光進行交易。

“道友，還在猶豫什麼，你已經對得起神族，完成了與他們的交易，是該為自己著想的時候了，你沒有義務再替神族攔截下一個風險，不是麼？老夫天虛王平生道之精華凝聚的感悟，也絕不是凡物，快點告訴我你的答案吧。”天虛王催促。

“實在是抱歉，有那麼一瞬間，還真想與你交易，但是現在，我不想交易了，天虛王，你就留在這裡吧。”

沈凌光也立刻很乾脆的回應了天虛王。

“為什麼你突然改變了想法？是因為戚天麼？”

天虛王眼神嚴厲起來，整個人氣勢也陡然冰冷，目光如刀盯著沈凌光。

但是天虛王的內心卻是一嘆，他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將訊息傳回龍界了。

即便是如此，他還打算做最後一搏。

“沒錯，很多事情，不能純粹以利益來衡量，戚天長老在我被你抓住的一瞬間，便獻祭了自己部分本源為我撐起一層防禦光罩，現在更是明知不敵你的情況下，孤身犯險找到了這裡，或許在大方向上，神族的高層不願意為了我冒險來對付你，於他們而言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合作交易物件，若是救我的風險過大，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捨棄，但神族只要有戚天長老一人，便算不負我，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負了神族。有些東西，高於利益，就像是天虛王你已經是必死無疑之人，人死如燈滅，死後萬古空，其實死在哪裡不都是一樣的嗎？何必在死前幾個時辰，一定要離開這裡，回到龍界？這對於你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吧？在這裡死去，放棄掙扎你反而會更加輕鬆一些吧？包括你抓我想要殺我，對你而言，其實都沒有什麼益處，你所為的不過是龍界芸芸眾生，雖死無悔對嗎？老實講，我挺佩服你這樣的人的，所以，你也應該理解我的選擇，還有戚天長老的行為吧？”

“殘酷的修真世界，雖然說弱肉強食，利益高於一切，但總有些人，是可以捨棄自身利益去做一些看起來很愚蠢的事情，只求問心無愧！今日我若是與你交易了，便是問心有愧，所以，抱歉了，天虛王，你不能離開這裡，我要把你留在這裡死去。”

沈凌光語氣斬釘截鐵，眼神堅定。

天虛王陷入了沉默，眸光掃向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憨憨一笑：“你別看我，小老大的決定，便是我的決定，誰叫現在冥夜古河真正的主人是他呢？我只是一個代老大。”

“真就沒有絲毫斡旋的餘地麼，道兄？”

天虛王眼眸之中難掩失望之色，他是真得想與沈凌光交易，甚至想要成全沈凌光，只要讓他生命最後時刻可以離開。

這對於沈凌光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可是對方偏偏不答應。

“沒有。”沈凌光很乾脆的回絕。

轟！

一瞬間，整個死亡空間沸騰，無數死氣翻滾，天虛王周身浮現一層又一層厚重的光環，每一個光環之上都有密密麻麻的規則符文，秩序神鏈，大道之源，並有無盡星辰流動，宛如一層大世界！

共有三十三個光環，像是承載三十三個大世界的道韻，厚重、強大無匹！

這一瞬間，天虛王的氣息內斂，但是隱隱間散出來的威嚴，卻到了沈凌光目前無法理解的地步。

如果不是有戚天的光罩在他身上覆蓋著，並且有冥河老大替他攔截所有的氣機，僅僅是站立此地，沈凌光也會頃刻間灰飛煙滅。

事實上，現在便是一般的仙君人物來此，遇到這種狀態的天虛王也會頭皮麻！

太恐怖了，強大的有點不可思議。

“太可惜了，已經踏入仙王一步了嗎？甚至你現在模擬的本源大道之力，已經無限接近宇宙級別，你的道法也很驚豔，按理說，必然可以成為仙王的，為何現在卻落得長生仙橋破碎，必將隕落的結局？”

中年漢子收起了嬉皮笑臉的姿態，面容也一下子肅穆起來，只一眼，便看穿了天虛王此刻的狀態，也是忍不住惋惜。

在他看來，天虛王本來是一個必然可以成為仙王的人。

天虛王卻面無表情，語氣誓死道：“我輩修士，想要攀登大道巔峰，唯有斬去所有執念，斷去所有紅塵因果才可，但是吾縱然可以為仙王，卻也無法忽略龍界宇宙凡人的生死，吾知道，若干紀元之後，諸天會有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劫，龍界必會被波及，無數生靈將死去！吾不願意看到這一幕，所以策動界戰，欲圖在大劫到來之前，讓龍界底蘊無比深厚，並令所有龍界宇宙之人，皆是仙人，再無凡人！可惜，失敗了！”

“若是吾可以斬去普渡龍界凡人的執念，斷去救師尊的急切之心，確實可在這一紀元，也能成就仙王，但那又如何？”

“某雖被這諸般因果所累，但這諸般因果，亦成就今日之吾，縱然身死，亦無悔，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做最後一搏！”

言罷，天虛王沉喝一聲，整個人宛如史前洪荒兇獸，爆所有的力量，殺向中年漢子！

天虛王要在臨死前，博取一個離開這裡的機會。

儘管希望渺茫，他也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