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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集之四

<h3>

序</h3>

陸小曼

我真是說不出的悔恨,為什麼我以前老是懶得寫東西。志摩不知逼我幾次,要我同他寫一點序,有兩回他將筆墨都預備好,只叫隨便塗幾個字,可是我老是寫不到幾行,不是頭暈即是心跳,只好對著他發愣,招頭望著他的嘴,盼他吐出聖旨來我既可以立時的停筆。那時間他也只得笑著對我說:&ldquo;好了,好了,大大我真拿你沒有辦法,去耽著吧!回頭又要頭痛了。&rdquo;走過來擲去了我的筆,扶了我就此耽下了,再也不想接續下去。我只能默默然的無以相對,他也只得對我乾笑,幾次的張羅結果終成泡影。

又誰能料到今天在你去後我才真的認真的算動筆寫東回憶與追悔便將我的思潮模糊得無從捉摸。說也慘,這西,頭一次的序竟成了最後的一篇,哪得叫我不一陣心酸,難道說這也是上帝早已安排定了的麼?

不要說是寫序我不知道應該如何落筆,壓根兒我就不會寫東西,雖然志摩常說我的看東西的決斷比誰都強,可是輪到自己動筆就抓瞎了。這也怪平時太懶的緣故。志摩的東西說也慚愧多半沒有讀過,這一件事有時使得他很生氣的。也有時偶爾看一兩篇,可從來也未曾誇過他半句,不管我心裡是夠多麼的歎服,多麼讚美我的摩。有時他若自讀自贊的,我還要罵他臭美呢。說也奇怪要是我不喜歡的東西,只要說一句&ldquo;這篇不太好&rdquo;他就不肯發表。有時我問他,你怪不怪我老是這樣苛刻的批評你,他總說:&ldquo;我非但不怪A還愛你能時常的鞭策,我不要容我有半點的&lsquo;臭美&rsquo;,因為只有你肯實話,別人老是一味恭維&rdquo;話,雖如此可是有時他也怪我為什麼老是好像不稀罕他寫的東西似的。

其實我也同別人一樣的崇拜他,不是等他過後我才誇他,說實話他寫的東西是比一般人來的俏皮。他的詩有幾首真是寫得像活的一樣,有的字用得別提多美呢!有些神仙似的句子看了真叫人神往,叫人忘卻人間有煙火氣。他的體格真是高超,我真服他從什麼地方想出來的。詩是沒有話說不用我贊,自有公論。散文也是一樣流利,有時想學也是學不來的。但是他缺少寫小說的天才,每次他老是不滿意,我看了也是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我這一點淺薄的學識便說不出所以然來。

洵美叫我寫摩的《雲遊》的序,我還不知道他這《雲遊》是幾時寫的呢!雲遊!可不是,他真的雲遊去了,這一本怕是他最後的詩集了,家裡零碎的當然還有,可是不知夠一本不。這些日因為成天的記憶他,只得不離手的看他的信同書,愈好當然愈是傷感,可嘆奇才遭天妒,從此我再也見不著他的可愛的詩句了。

當初他寫東西的時候,常常喜歡我在書桌邊上搗亂,他說有時在逗笑的時間往往有絕妙的詩意不知不覺的駕臨的,他的《巴黎的鱗爪》、《翡冷翠的一夜》都是在我的又小又亂的書桌上出產的。書房書桌我也不知道給他預備過多少次,當然比我的又清又潔,可是他始終不肯獨自靜靜的去寫的,人家寫東西,我知道是大半喜歡在人靜更深時動筆的,他可不然,最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尤其是離不了我,除我不在他的身旁。我是一個極懶散的人,最不知道怎樣收拾東西,我書桌上是亂的連手都幾乎放不下的,當然他寫完的東西我是輕易也不會想著給收拾好,所以他隔夜寫的詩常常次晨就不見了,嘟著嘴只好怨我幾聲,現在想來真是難過,因為詩意偶然得來的是不容易再來的,我不知毀了他多少首美的小詩,早知他要離開我這樣的匆促,我賭咒也不那樣的大意的。真可恨,為什麼人們不能知道將來的一切。

我寫了半天也不知道胡謅了些什麼,頭早已暈了,手也發抖了,心也痛了,可是沒有人來擲我的筆了。四周只是寂靜,房中只聞滴答的鐘聲,再沒有A摩的&ldquo;好了,好了&rdquo;的聲音了。寫到此地不由我陣陣的心酸,人生變態真叫人難以琢磨,一霎眼,一皺眉,一切都可以大翻身。我再也想不到我生命道上還有這一幕悲慘的劇。人生太可怪了。

我現在居然還有同志摩寫一篇序的機會,這是我早答應過他而始終沒有實行的,將來我若出什麼書是再也得不著他半個字了,雖然他也早已答應過我的。看起來還是他比我運氣,我從此只成單獨的了。

我再也寫不下去了,沒有人叫我停,我也只得自己停了。我眼前只是一陣陣的模糊,傷心的血淚充滿著我的眼眶,再也分不清白紙與黑墨。志摩的幽魂不知到底有一些回憶能力不?你若擱筆還不見持我筆的手!

小曼,二○,一二,三○

<h3>

雲遊</h3>

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際雲遊,

自在,輕盈,你本不想停留

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

你的愉快是無攔阻的逍遑。

你更不經意在卑微的地面

有一流澗水,雖則你的明豔

在過路時點染了他的空靈,

使他驚醒,將你的倩影抱緊。

他抱緊的只是綿密的憂愁,

因為美不能在風光中靜止。

他要,你已飛渡萬重的山頭,

去更闊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為你消瘦,那一流澗水,

在無能的盼望,盼望你飛回!

<h3>

火車擒住軌</h3>

火車擒住軌,在黑夜裡奔,

過山,過水,過陳死人的墳。

過橋,聽鋼骨牛喘似的叫,

過荒野,過門戶破爛的廟。

過池塘,群蛙在黑水裡打鼓,

過噤口的村莊,不見一粒火。

過冰清的小站,上下沒有客,

月臺袒露著肚子,像是罪惡。

這時車的呻吟驚醒了天上

三兩個星,躲在雲縫裡張望。

那是幹什麼的,他們在疑問,

大涼夜不歇著,直鬧又是哼,

長蟲似的一條,呼吸是火焰,

一死兒往暗裡闖,不顧危險。

就憑那精窄的兩道,算是軌,

馱著這份重,夢一般的累墜。

累墜!那些奇異的善良的人,

放平了心安睡,把他們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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