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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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最密集的一陣冰雹落下，砍柴回來的十一個人，已經死了三個，傷了一個，但苟住了一條命。

這個時間，大概只有半個小時。

三條活生生的生命就在眾人眼前消失。

更別說那些看不見的地方。

“哇嗚嗚嗚——”

“老公！！！”

“……”

哭嚎聲響徹整個小區，每一棟都有，季漾聽得憋悶，關緊了門窗，回到沙發上躺著，閉上眼睛用意識給她種下的三十平的大白菜澆水施肥。

肥料是她學著影片教學裡用廚餘垃圾製作的，味道……一言難盡，好在她可以用意識，就聞不到了。

別說，就她這麼半吊子照著書養的操作，大白菜漲勢非常不錯，至於藥材那邊，才剛剛冒頭，看著也是挺好的。

而外面冰雹停了一會兒，有人就想著要不趁著這個機會跑回去，不然在架空層也得凍死。

零下五六十度不是開玩笑的。

剩下的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討論過後，想離開的三人深吸一口氣，朝著自己家的樓棟衝過去。

可惜樓間距很大，雪地又被砸了好些窟窿，並不好走，速度一快就跌跌撞撞容易摔跤。

但隨著時間的過去，也走了一半的路程。

剩下的沒敢走的人都生出幾分後悔時，一人忽然驚呼：“不好，又有冰雹！”

其他幾人迅速用手當喇叭扯著嗓子喊：“跑快點跑快點！！”

“冰雹又來了，跑快點！”

走在半路上的人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一時間臉色大變，一雙|腿蹬得飛快，恨不得非回去。

下一秒背上一痛。

男人悶哼一聲，爬起來繼續往前。

還有兩人幸運的躲過前期的冰雹，超過他，眼看著距離自家這一棟就剩二十米，家人就在眼前看著，頓時生出無限的力氣，繼續往前。

“啊！”一聲慘叫猝不及防響起。

一人偏頭，就見剛還跟他並行的人腦袋被砸了個窟窿，人也倒下，還在抽搐。

那一刻渾身寒毛直豎，很快他踩在一個窟窿裡扳倒在地，背上立即被連砸幾下，疼得他臉都青紫，但還是艱難的爬起來。

最後十米了……

守在一樓的家人見此終於忍不住跑出來：“快回來！”

終於一家人相擁，躲進了安全屋，面面相覷，都露出劫後餘生的笑意。

而旁邊，爆哭聲響起。

“喂，你別衝動——”有人喊了一聲，只見一個女人滿臉淚水瘋狂的跑出去，一路跌跌撞撞來到倒在三十多米外的男人面前：“老公！嗚嗚嗚……我錯了，不該讓你去砍柴的，老——”

很快，冰雹落在她頭上。

聲音戛然而止。

平安的一家人也笑容不出來了，看著外面的慘狀，只覺得齒寒。

——

一直到深夜，冰雹才徹底消停，沒有再落下。

但最終能順利回到小區的，也只有四個，因為剩下的躲在對面樓棟架空層的五人，即使有好心鄰居送的一點炭，依舊有兩人悄無聲息凍死了。

等到大半夜的他們家人尋過來，人已經沒了氣息。

剩下的三人也只剩一口氣了，臉色青白，彷彿隨時會斷氣。

至於白天出去的其他人，也只陸陸續續回來了一小半。

剩下的不用說，都沒了。

一時間樓裡哭聲不斷，有一家只剩下剛懷孕的女人，丈夫和過來拜年的弟弟都沒了。

因這些情況，接下來幾天，小區沒人敢出去。

寧願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用僅剩的煤炭換取微弱的暖意，也不願出門，滿心期盼著官方來人發救濟糧。

只是他們遲遲沒來。

季漾記得上輩子官方分了好幾批人手，收攏物資、建設基地、派發物資、緊急救援、挖煤燒炭、將流落在外的國人帶回來……，人手根本不夠用，偏偏還頻繁遇到惡劣天氣，導致各種進度不停中斷、被毀，甚至最後選擇性放棄一些任務。

天災中損失最大的就是官方，因為這個時候還在外面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官方的人。

許多工小隊就此失聯，到後來極寒過去，也沒了音訊。

在這種情況下，沒能及時發救濟糧，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