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配之馴獸師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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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的父親段邵華把他弄進天宇公司做實驗體，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正常的食物了。

在那些暗無天日，呆在實驗室裡，渾身插滿試驗管，被那些人反覆折磨的日子，除了死亡，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吸引他的興趣。

很久沒人問他餓不餓，也很久沒人伸手摸過他的額頭了。他明明已經過了少年的傷悲秋年紀，卻忽然覺得那隻覆蓋在他額頭上的那隻纖細手掌異常溫暖。

胃裡的飢餓感是那麼的強烈，他緩慢坐起身，手抖著開啟一罐八寶粥，帶著豆類的甜膩香味充斥在鼻翼間，這不是他喜歡的味道。

但此刻他很餓，只覺得眼前的甜膩味道是那麼的誘人，他試著拿勺子舀了一勺，卻因身體太過疼痛，手抖不止，那一勺粥直接灑在了身上。

他是那麼愛乾淨的人，容不得自己身上有一點汙穢，此刻飢餓感佔據腦海，讓他完全忽視掉這個問題。

他乾脆抓住瓶身，往嘴裡不停的倒粥，那甜蜜粉糯的口感在舌尖上炸裂開來，原來八寶粥是這種味道。

從小到大，在無數病痛的日子裡，他吃的，永遠是那數不清的藥品，還有營養師給他搭配的一看就沒胃口的食物。

活了三十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吃父親眼中加了新增劑的垃圾食物。

很快兩瓶八寶粥下肚，段霄望著地上空空如也的兩罐空罐子，感覺身上那刺骨的疼痛，在吃了兩罐八寶粥之後減輕了許多。

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一個弧度，漆黑的眼睛閃著別樣的光芒，段霄赫舔了舔嘴角，以後，還是多找點八寶粥來吃吧。

等段霄赫再次醒來時，天邊已經大亮，微風透過開啟的窗戶，吹動純白的窗簾輕輕飄動。一隻小鳥站在窗戶外的樹枝上，發出啾啾的叫聲，空氣中似乎飄動著淡淡的飯菜香。

一切美好的跟幻覺一樣。段霄赫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自己的幻想。

兩個月以前，他每次醒來，不是呆在實驗手術檯上，就是呆在密封的實驗艙裡。周遭永遠是穿著白色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員，對著他的身體指指點點，將那些冰冷的儀器插入他的身體裡，時而拿著手術刀，劃開他的身體。

他曾掙扎哭求過，得到的那些人冷漠的看實驗體的眼神，父親痛哭流涕的表情一閃而過，“赫兒，不要怨我，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病死。你還得繼承家族的事業，我不能讓段家毀在那個畜/生的手裡。”

寂靜的實驗室裡，只有各種儀器裝置在他身上運轉的聲音。他的父親，為了他的家族，不顧他寧死也不願意受病痛折磨的想法，親手把他推進另一個地獄裡。

而在地下研究所病毒爆發後，他的父親卻拋下了他，獨自逃去了北京。

這樣的‘好’父親，段霄赫還有什麼理由不找到他，跟他‘好好’的敘敘父子之情。

眼前似乎有一道微微的光芒，透過灑進床頭的陽光折射在他眼中，他偏頭，看見床邊的櫃子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五罐八寶粥放在上面。

那種甜膩軟糯的感覺浮現在記憶裡，他緩慢坐起身，聽見隔壁傳來少女特有的軟糯說話聲，時而嗔怒，時而大笑，在這正午的時光裡，像一往清泉，潺潺流動進他心裡。

他伸出自己的手，低頭看了看，上面沒有密集的實驗管，他已經從實驗室裡逃出來了。這裡，是現實。

“段哥，你醒了？”

不知什麼時候，阿偉站在床邊，臉上帶著笑容，說：“段哥，要不要吃點八寶粥？你睡著的時候我進來看你吃了兩罐八寶粥，又向木小姐要了五罐。你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要是覺得八寶粥好吃，我們進城給你多找點。”

段霄赫回神，點點頭，算是預設了這件事，沉默一陣問：“她在做什麼？”

阿偉自然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誰，一邊幫他換掉昨夜撒有八寶粥的髒衣服，一邊說：“木小姐只睡了一會兒就起來了，她和葉天在後院探討了半天的馴獸之事，這會兒在屋子裡看葉天訓練她的環尾狐猴。”

“葉天？”

“哦，就是昨天木小姐讓您手下留情的白衣少年，他和木小姐年紀相仿，能說到一塊去。我看木小姐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空氣突然凝結，阿偉後知後覺的發錯話了，正忐忑之時，聽見段霄赫問：“我很老？”

阿偉一怔，突然福靈心至，好笑的連連搖頭：“段哥怎麼會老，都說男人三十一枝花，段哥正值壯年，年輕的很。不是我吹，就您的長相，不管多大年紀的姑娘，見到您準找不著北。”

段霄赫冷哼一聲，“讓李少春弄兩個血橙過來，你推我出去看看，順便告訴兄弟們，吃完飯，收拾行李，進城拿髒貨。”

昨天那幫人收得段霄風的髒貨還在城裡，這麼一大筆的物資，他當然不會放過。

不為別的，就為那五百顆二階晶核，還有那兩車石油。

阿偉領命，先出去吩咐兄弟夥們吃飯，很快拿了兩顆拳頭大小的血橙進門來，推著已經洗漱完畢的段霄赫出門去。

木瑤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她正坐在一樓大廳外的斷牆上，手裡端著一碗飯，邊吃邊看著她的環尾狐猴們跟著葉天轉來轉去。

看見阿偉推著段霄赫出來，她從斷牆上跳下來，跑到他們面前，對段霄赫露出燦爛的笑容，“中午好啊段老闆，你的臉色好像好很多呢。我聽大虎說你時常不吃飯，那可不行，不吃飯身體怎麼受得了！看見你床頭櫃的八寶粥了嗎？阿偉說你喜歡吃，我特意拿的最好吃的汪汪牌的！你吃過沒？沒吃的話要不要吃點午飯？今天中午吃青椒炒肉絲，青椒是我友情贊助的，肉是黃毛他們早上去郊區打的獵，一隻變異後的巨型雞，味道不錯。”

段霄赫看她一反常態，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話，也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微微低頭說了句：“我暫時不餓，你要吃橙子嗎？”

說著，把手裡的兩個血橙遞給她，臉上帶著一抹奇怪的笑容：“算是給你八寶粥的謝禮。”

那兩顆血橙原本不是特別的紅，被他蒼白的手一拿，頓顯紅豔。讓木瑤莫名想起在別墅裡，誤會成他吃人肉的事件，臉皮抽了抽，伸手接過來，上下看了一圈，確定是真橘子後，問：“哪來的？”

這血橙一看就是新鮮摘下來的，車隊裡應該沒有其他空間異能者才對。

隊伍一直在行進中，也沒有誰有那個時間去摘血橙，而且一路上過來根本沒有橘子樹，因為還沒到橙子能吃的季節。

“是我催生出來的。”段霄赫身後，一個身材高瘦，相較於其他大漢比較斯文的一個三十多歲平頭男人走出來說：“我的木系異能，能催生植物快速生長開花結果。段老闆喜歡吃血橙，我一路帶著血橙小樹苗，隨時催生樹苗結果給段老闆吃。”

木系異能還能催生？木瑤驚訝的睜大眼睛，從前她只顧著如何幻化利用木異能進行攻擊，從未想過木異能能催生植物。如果不作為攻擊異能使用，等有自己的基地或土地，利用木異能催生植物，倒不失為種地種菜的絕佳異能。

木瑤突然有種想在空間裡利用木異能種瓜果蔬菜的衝動，那樣她就不用苦逼的掘土、播種、灌溉、撒肥、除草等等做一系列麻煩的事情了。

吃過飯，眾人收拾好行李，坐上車，開始往容城中心駛去。

按照葉天提供的訊息，捲髮女人一行人除了他們三十個異能者來偷襲，他們留在城中一處大商場的據點，還留有十個異能者，一百多號普通人，昧著良心做黑心打劫搶劫的勾當。

葉天是容城本地人，病毒爆發後，他的父母都被感染死亡，唯獨他和小他兩歲的妹妹葉蕁活了下來。

葉天有兩隻家養的變異犬，原本帶著葉蕁在容城過得不錯，奈何葉蕁自幼雙目失明，十天前葉天帶著黑豹、花利外出打獵，留在家中的葉蕁被捲髮女人一幫人擄走，脅迫他加入他們隊伍，這才有了昨夜偷襲之事。

葉天對段霄赫說不上是恨還是感激，總之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目的其實很明顯，就是想從那幫人手裡救出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