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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軟飯的。”

“要說吃軟飯, 在我們燕琢城那是抬不起頭的,也不知霍將軍在滇城能不能抬得起頭?”

花兒一下說到了霍言山的痛處。他以為她到滇城, 不過就是混了幾日時光,又有一半時間跟他在山裡,不成想她倒是把他探個明明白白。他男子漢大丈夫,為江山社稷理想抱負委身一次如何?娶敵國公主又如何?他的夫人心中有他, 就差將他供起來,他也不曾受過什麼委屈!他雖然這樣勸慰自己, 卻深知那不過是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點看…沒貼完也沒改完啊…誤點了發表

………….

mmmmm

第112章 吹夢到西洲(十一)

自我欺瞞的想法罷了。

受制於人並非長久之計, 但父親總要他忍。父親說:那毒婦和她的廢物兒子已經死了。他們生前藏的好東西,死後你我給他們挖出來,往後自然權傾天下。你今日不過受一時之氣, 待你得了天下後再想這些, 又算得上什麼?

花兒見霍言山不言語,又故意激他:“霍將軍應是沒想過那點頭哈腰的滇城人竟然這樣看你吧?無礙, 人總要被編排、被議論,吃軟飯又如何?還有那麼多人吃不上飯呢!霍將軍好歹有口飯吃。”

花兒話音剛落, 霍言山的手就握住了她的脖子。花兒抬手就是一刀, 劃破了他的綢衫, 二人在船頭打鬥起來。

霍言山自小習武, 自認對付面前這個豪不費力,卻不成想赫赫有名的女將軍打架用的都是陰招!她招招攻他下三路, 要他斷子絕孫一樣!而他上前鉗制她,她總會靈活躲過。要是他對她真要痛下殺手,倒也能鬥上一鬥,可她於他還有用, 他又不能殺她,也捨不得殺她。

霍言山受了一口窩囊氣, 抬腿要踢她, 船頭下沉,船身搖晃, 花兒向後一跳, 快速躲過。還要上前與他纏鬥,霍言山抬頭叫停:“不打了!你如今怎麼這麼好鬥?”

“你第一天認識我?”花兒問他:“你休要惹我!你若對那些話不滿, 可以去殺滇城人, 我不過是學舌罷了!再說, 你能堵住悠悠眾口嗎?”

“孫燕歸,我定要你看到這天下最終是誰的!”霍言山撂下這一句,轉過身去,再不肯理她。花兒氣夠了他,也不再言語。

“你要帶我去哪?”花兒見船脫離了原本的那條河,往支線劃去,就問霍言山。

“給你找一間臨水的屋子,讓你推開窗就能看到蘇州河。每日奸/淫你,要你給我生兒育女。我倒要看看那時你的嘴還是不是這樣硬!”

霍言山真的被花兒逼急了,他在夫人那裡受氣是因為夫人孃家有百萬兵權,她憑什麼讓他受氣?

霍言山到最後也沒想清楚,他小心翼翼那麼多年,為何偏偏在那一晚著了花兒的道,那花兒就算嘴損,何曾當面毀人顏面過?但他就是動怒了!

花兒聞言坐回船艙,也不打算逃跑,只是偶爾看向煙霧水面。那上頭除了船槳帶起的水波紋,再沒有什麼動靜,但她一點不慌,甚至躺到床頭,翹起二郎腿,任細雨落到她臉上。

“你求我還來得及。”霍言山說道。

“求你?那我還不如去求你夫人呢!”花兒嘻嘻一笑:“你又做不了主。你當我沒聽滇城人說麼?你就連夜裡去哪個妾室那裡都是由你夫人定的。”

霍言山又覺心中一痛,再不肯說話了,只是狠狠看了花兒一眼。他要她為她所說的一切付出代價,他要她跪下求他!

可他仍舊不懂,他們初相識時,她就疑他;後屢次背叛他;如今又輕賤他。難道在她心中,他從不曾有過一分一毫值得信任的時刻嗎?

可這話他問不出口,七八年光景倏忽一瞬,江山迭代卻是數十年的事。世間男女情愛短如煙火,但江山社稷就是萬年久長。要看如何比。這樣一想,她的答案也就不重要了。

且往後看罷!

他會讓她在那間屋子裡終老的,一直到他問鼎天下,他要她像如今的白棲嶺一樣,從此與世隔絕,老死在這江南!

船又拐進另一條支流,河岸邊已無人家,也再不見什麼燈,只有船頭、船尾各有一盞燈籠,因著被雨打溼了,顯得沉甸甸的。天幕黑了,看不清遠處亦看不清人心了。

花兒想:霍言山終究是要像今晚這船行的水路一樣,由一片光明走進黑暗中的。初識他時她尚小,並未經過什麼人和事,內心卻隱隱不信他。儘管那時他說起婁擎的厭惡神情曾打動她,他期盼的盛世曾令她憧憬,但她就是沒有全然信他。

若他如今還像當年一樣呢?是那樣一個正義並未完全消亡的少年將軍,她可會信他?花兒覺得自己應當會信的。只是霍言山和谷為先,乃至天下諸侯,定要有一場廝殺,倘若只有一人能得天下,那花兒仍舊希望是谷為先。

品行端正的人,心懷天下的人,悲憫蒼生的人,有勇有謀的人,才配得這個天下。差一分都不行!在花兒所思所想之中,霍言山便是那自始至終都差一分的人。

他二人都不再講話,之間湧動著肅殺之氣,霍言山偶爾看花兒一眼,可她躺在那已融於夜色之中,再無法分辨了。天空下著細雨,她也不怕不厭,也不知這些年淋了多少這樣的雨。

霍言山對狼頭山的事所知甚少。

他只知狼頭山有一條流金鹽河,是谷家軍的命脈。那條流金鹽河還是白棲嶺助谷家軍尋來的,那製鹽的工藝也是白棲嶺研製的。有商客從谷家軍販鹽,要在密林深處候著。雖說那密林恐怖,人身處其中極有可能丟掉性命,可販鹽卻是一樁天大的買賣,販一次,養一個百口之家五年足夠。世人都要為那口吃食賣命,於是那深山密林變成了一個隱秘的商賈之地。

儘管如此,去的人卻都說不清流金鹽河什麼樣,只說那鹽河金光燦爛,一直流向天邊;說那河邊常年有雨霧,冬季溼冷,人會凍掉手腳;還說那周邊全是食人的虎豹,最終被女子軍馴服。

霍言山是見過苦寒的。那霍靈山也好不到哪去,他當年差點在那裡殞命。霍言山自認生性強韌,向來自是頗高,忍不下氣是自然。

前方漸有光明,燈籠倒映水中,遠看八角揚起猶如張牙舞爪的巨怪,近一些才發現那是一座架在水面之上的通天塔。塔上燈火通明,塔下戒備森嚴。花兒坐起身來,徑直讚歎一句:“好一個天上人間!”轉向霍言山問道:“我要被關在這裡?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她竟有些興奮,她長在邊遠的北地,何曾見過這等壯麗的奇景,忍不住站起來仔細看那塔身,可謂雕樑畫柱,巧奪天工,若要造一座這樣的塔,耗去十數載亦是要的。霍家素來以清廉聞名於世,背地裡卻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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