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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王。

稱王者, 腰間要佩戴玉牌,那個“王”字自然要刻上, 遇事先亮名牌, 以此昭告天下。婁擎母子死後, 這天下四分五裂, 至如今,已有十餘位“王”。其中以江南和滇地的霍家為最大, 北地的谷家軍雖未稱王,卻被預設為最遠的王。

花兒因著未看清那腰牌上的字而懊悔,這等時機怕是難遇,那些人恐怕商議過要事後就走了, 她只能寄希望於懈鷹了。

梨子這個姑娘有一點眼力在身上,夜裡聽見花兒翻了幾次身就問她是否遇到什麼難事, 花兒思量一番, 對梨子說道:“說來也是怪,我去那林子裡, 並沒等到你的心上人, 卻等來黑壓壓一群人,那群人都朝一個地方去, 天太黑了, 也看不清長相。”

“是朝樹林外側走嗎?”梨子問。

“對。”

梨子躑躅一番, 還是決定告訴花兒實情:那裡自建好後,除了霍家自己人,是不許任何人去的。相傳那裡是一個大寶庫,也有人說那裡藏著一個治國的寶貝。有人夜裡看到有官老爺去,但那官老爺看著不像這裡人。

梨子說完後叮囑花兒:“姑娘你自己知曉就好,萬不能對這裡其他人說。說了不該說的話要被割舌頭的。”

“他還真割不成?”花兒問。

“他不割,他老子也要割的。”梨子把霍琳琅稱為“他老子”,這於她而言是大不敬的說法。可見這丫頭心中對霍家父子怨念多深。若非是她的那張俏臉,霍琳琅也不會對她起心思,他的大夫人也不會妒忌,最終將她關來這裡。梨子自始至終什麼都沒做,他們卻怪她處處錯。

花兒有心寬慰梨子幾句,可漂亮話毫無用處,也不能幫她逃離這裡。眼見著梨子的大好時光就要斷送在這座空城中了!

她自己尚處險境,一心與霍言山周旋,想破了他空城的奧秘,然而她突然消失,旁人可是急壞了。

先是柳枝。她被派出去打探是哪座山上在偷偷抓人,出城兩日,回來後客棧空空如也。無論她拉著誰問,那人都搖頭,壓根不知道花兒去了哪裡。她又問其餘留守城外的人,這才知曉花兒被霍言山帶走了,至於帶去哪,跟了一半,遭遇了暗伏,他們人生地不熟耽擱了會兒,待衝出去,早已不見了蹤影。速速給谷大將軍送信,請大將軍定奪。

柳枝急得跺腳,罵了他們一通:“等你大將軍信來了,孫將軍她…”

“也去找了的,有點眉目,你再等半日。”暗哨見她急了,忙安慰她。柳枝聞言哭笑不得,抬手就朝那人打去,打他說話說半句,故意氣人。打完了又覺得不能坐以待斃,思前想後,決定去一趟白棲嶺那。

在他窗前等了一個時辰,那窗卻沒開。柳枝氣急,拿起一塊石頭,當著霍家盯梢那些人的面砸了白棲嶺的窗,過了一會兒,有個小丫頭跑過來探出身子罵:“哪個不長眼的敢砸我家窗!當心我們夫人給你放血!”

“你家老爺呢?”柳枝隔著河問她。

“我們家老爺去哪與你何干?”小丫頭吐一口:“我們家老爺整日不出門,也能招惹你們這些狐媚子!”

柳枝聽懂了,白棲嶺出門了。柳枝拔腿要走,卻被霍家人攔住了,他們糾纏她好一陣,最後故意放她走了。等她在城裡打探個遍,終於在天黑後看到白棲嶺一家三口從一家醫館出來。

白棲嶺的小放兒應是生了病,正在他懷裡哭,一旁的柳氏像是做錯了事,始終用指尖捏著衣角低頭走路。

柳枝上前一步攔在他們面前,趁柳氏沒反應過來,大聲對白棲嶺說道:“花兒姑娘不見了!說是被霍家帶走了!這一去生死難料,若不是你生出這許多事,她也不至於來江南趟這趟渾水!你卻不聞不問!”

“花兒是誰?可是前幾日來鬧的姑娘?”白棲嶺故意問她,把柳枝氣得指著他破口大罵:“白老二!我看你不是腦子壞了!你是心腸壞了!”

罵完轉身走了。

白棲嶺把哭著的孩子往柳氏懷裡塞:“放兒找你。”柳氏慌忙接過,垂首跟在健步如飛的白棲嶺身後。柳氏從早上睜眼起就雲裡霧裡一樣,那放兒不知怎的吃錯了東西,乳母非說是昨夜裡柳氏給她喝了一碗餿湯,那湯導致乳母的奶帶了毒。問題是柳氏壓根就沒給乳母喝湯!

可白棲嶺擺明了是信乳母的,頭一回給她擺了臭臉,甚至罵了她幾句,要她往後當心,萬萬不可做糊塗母親,一步錯步步錯。柳氏本就心中有鬼,被這幾句嚇得臉色鐵青。轉念一想白棲嶺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趕巧了。

可儘管如此,她的心算是提到了嗓子眼。

到了醫館,那老郎中又偏說一碗餿湯不至於此,問他們可給小娃吃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白棲嶺就問她放兒這兩日的吃食,她一時之間說不出,白棲嶺又急了,說她:“你看看你!哪裡像一個母親!”

這一句如晴天霹靂,原本心虛的柳氏差點站不穩,幸而老郎中眼明,要他們有事回家吵,不許在醫館裡鬧。

柳氏戰戰兢兢,就連半路殺出個柳枝她都沒有心思鬧,進了家門將孩子交給乳母就要出門,被白棲嶺揪著衣領扯回了自己臥房。下人從未見過他火氣這樣大,此時都嚇得噤聲躲了起來,只有那小丫頭膽子大,偷偷跑到門前去聽。

裡頭摔了一個杯子,而後夫人哭了起來。過了許久那哭聲才止住,柳氏踉蹌著出來,紅著眼睛匆匆出了門。

柳氏是去茶樓找飛奴,可飛奴不見了蹤跡,茶樓的人讓她回去候著,若飛奴回來,會派人去找她。柳氏很怕,距離飛奴給她的期限不多了,可她尚拿不定主意動手。因著心裡裝著事兒,人就顯得魂不守舍。路上遇人與她打招呼,她也全然不理會,只覺得腳底沒根,也恨不得到一個無人之地躲起來。

回到家中,放兒已被灌了藥,倒是精神了些,也不哭鬧了,趴在白棲嶺肩頭,受盡了委屈似的。柳氏覷了白棲嶺一眼,見他神情冷,她也不敢再多言,只盼著天黑透去他屋裡,夫妻麼,床頭吵架床尾和,無論如何先穩住他。

到了夜裡,二人和衣在床上,柳氏的手甫伸過去,就被白棲嶺啪一下開啟,他厲聲道:“毒婦!你給我老實點!”

柳氏聞言坐起身來,披頭散髮悲悲慼慼,對著白棲嶺啜泣,也為自己喊冤。見白棲嶺不願理她,又去拉他。白棲嶺手一甩,她險些倒到地上,這下知道了白棲嶺的脾氣,一時之間不敢妄動。

白棲嶺見時機到了,嘆了口氣:“哎!其實我知曉夫人委屈,夫人怎會毒害自己的親生骨肉呢?只是這幾日我總是做些奇怪的夢,被那夢擾亂了心智。”

柳氏見他緩和下來,長舒一口氣忙湊上前去,試探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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