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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狸”是個演說狂,逮到機會就會興致勃勃地說個沒完,彷彿永遠沒有盡頭。尤其是夏天列隊在操場上站得兩腿發麻,或是冬天在體育館的地板上坐得屁股生疼時,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幸好津崎的演說還算風趣幽默,涉及的話題也不單調——從年輕時看過的電影和戲劇,到最近讀過的書;也常會談論一些時事問題,不過他從不照搬報紙上的社論,而是通俗易懂地闡述感想或思考。

然而,有時也許是過分追求通俗了,津崎勁頭一來,就會口無遮掩地鼓吹一些自以為是的論調。為此,不僅有家長打來抗議電話,甚至還多次被學生當面指出用語錯誤。校長的口誤,已然成了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

但是,今早的講話無論如何也與幽默沾不上邊。校內廣播一出生,藤野涼子就發現,津崎校長的聲音有些堵。

“各位同學,早上好。我是校長津崎。”

開完頭,他頓了一下。要在平常,他早就滔滔不絕起來了。

城東第三中學的播音裝置破舊不堪,音響效果極差。有一次播放午間音樂,沖繩女歌手唱到高音時,喇叭竟破了音,發出“嗶嗶嗶”的刺耳雜音,簡直像在扯著嗓子快速唸經。承受這糟糕音響的校舍也同樣破爛,傷痕累累的牆壁和走廊對聲音的吸收和反射都極不正常,就算站在爬吧胖,也往往聽不清廣播的內容。

此時此刻,津崎校長的話音也變了調。

“各位重學,早上跑。”

校長的開場白被扭曲成這樣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沒有人在吃吃偷笑。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廣播那頭校長的長時間沉默吸引住了。學生們的不安與好奇籠罩了整棟教學樓。

“今晨,是東京久違的大雪過後的早晨。”

或許是音量調低的緣故,校長的聲音比剛才清晰了些。涼子將胳膊肘擱在課桌上,十指交握。身旁坐著的倉田真理子不知為何,雙手像祈禱似的合掌在眼前,將額頭抵在指尖上。剛才哭泣的女生,現在又發出了擤鼻涕的聲響。

除此之外,教室裡鴉雀無聲。

“這是個美麗的早晨,熟悉的街道在日光中熠熠生輝。可是,就在這樣的早晨,卻發生了一件十分不幸的事件。”

他又停頓了一下,喇叭裡再次傳來“噼噼啪啪”的雜音。

“估計大家都知道了,學校的邊門停著警車。聽到警笛聲,肯定有同學會感到震驚。在此我先說明,學校裡並未發生什麼讓人不安的事件,大家沒有任何危險。請大家平靜地聽完這次廣播。”

“校長在說什麼呀?”一個女生帶著哭腔說道,“柏木死了,什麼危險不危險的!”

“他是說沒有發生校園暴力事件。”有人低聲說明道。

涼子猛然回頭,真想大喝一聲:討厭!別出聲!你們平時一點也不關心柏木,現在哭什麼哭!

為了剋制這股衝動,涼子低下頭,垂下雙眼。角落裡還有別的女生在哭,時不時傳來抽泣聲。

涼子的雙眼是乾的。同班同學的死亡固然使她受了不小的衝擊,但她流不出眼淚。她內心某個角落甚至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我哭不出來,是否說明我很冷酷?沒有對柏木卓也的哀悼,卻更在意自己內心的動態,這是否正是冷血的表現?

涼子沉默著,教室後方反倒傳來了男生的喊聲:“煩死人了!哭什麼哭,笨蛋!”

沒人回應,抽泣聲也並未停止。

喇叭重新哇哇地響起來,傳出校長的講話聲。

“所謂不幸的事件,就是今早我們得知,我校二年級一班的一位同學亡故了。他的遺骸埋在大雪之下。警車和救護車就是為此而來的。”

“該同學為何死在校園裡,我們還不得而知。或許是一起不幸的事故。今後將有很多事情需要調查,但絕不會發生影響大家日常學習生活的事件。請大家放心。”

“今天的全校集會取消。本次廣播結束,各班各自召開班會。從班主任老師手中拿到成績單後,請大家趕緊回家。今天下午起,寒假中所有的社團活動一律停止。請大家在各自的家中,健康活潑地度過寒假,迎接新年的到來。”

“雖然,今天早晨的事件會令大家痛心萬分,但我相信大家能以堅強的心態加以克服。”稍停片刻,他繼續說,“如果有人感到身體不適,請向班主任提出。開班會時,請大家將自己的聯絡方式留給班主任。另外,為了社團活動的重啟,請大家確認各社團內部的聯絡方式。”

這些細瑣的事務,本是不用校長親自過問,但這就是“豆狸”的風格。

“各位的父母知道本校今晨的這一事件後,想必也會擔心。大家請向父母轉達:最近幾天內會召開一次家長會,具體時間將透過電話另行通知。”

“各位同學,本次廣播即為第二學期的結業典禮。我期待在第三學期(注:日本中小學一學年一般有三個學期。)開學典禮上看到大家明媚的笑臉。”

廣播結束後,一直垂著雙眼的高木老師抬頭掃視了一圈教室。

“校長的話大家都聽清楚了吧?請寒假裡會隨父母回老家探親的同學舉一下手,留下你們的聯絡方式。如果只是出去玩兩三天,就不必留了。整個寒假都不在家的同學請舉一下。”

同學們搖晃著腦袋面面相覷,並沒有人舉手。

“沒有是吧?社團活動的電話聯絡網不會停用,請各社團自行確認。接下來,發成績單。”

“老師。”一個女生舉手說道,“森內老師她怎麼了?”

涼子以為高木老師會斥責道:不相干的事情少問!但高木只是板著臉,平靜地說:“森內去柏木家了。她雖然也為你們擔心,可現在要做的事情很多。”

“還有,”高木老師瘦骨嶙峋的雙肩垂落下來,“葬禮的日子定下來後,學校會聯絡大家。大家也很想跟柏木道別吧?老師們也會出席。”

或許是“葬禮”二字帶來的影響,教室裡哭聲一片。真理子已哭得雙眼通紅,涼子為掩飾自己滴淚未流,不得不深深垂下腦袋。

往常,發成績單總會引發不小的騷動,可今天卻在靜默中進行,似乎只是為了完成一件日常任務。涼子突然聯想起電視中排長隊領取糧食的場景。那是一期介紹東歐某個內戰不斷的國家的紀實節目。鏡頭中的市民在嚴寒中瑟瑟發抖,嘴裡吐著白氣,只能耐心靜候。

輪到自己時,涼子抬頭近距離看了一眼高木老師的臉。他的眼睛同涼子一樣乾澀,不僅沒有眼淚,連眼角都不帶一點紅。

視線相接的瞬間,高木老師似乎覺察到涼子並未流淚,並在那一瞬間顯出心照不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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