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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下雪天,閉了大門,拔了電話(電話好像一株草,說拔就拔),躲到床上讀禁書,是一件寫意之事。

我也只是想象而已。我對禁書興趣不大。只要是書,都有遭禁的可能,知識本身就是秘密的火焰與愉悅。這樣一想,天底下哪有什麼禁書!或者全是禁書。而所謂禁書也常常如此:閱讀者大抱希望,結果總是失望得緊。所以我讀禁書,比讀不禁書還有平常心。

在我看來,禁書無非只有兩種,一種因為有違公共道德而遭禁,一種因為有違國家政治而遭禁。實在只是一種——有違國家政治而遭禁是一切禁書的根本命運。

我讀戴名世(1653—1713)《南山集》,沒有看出此書的大逆之處,我想不是我眼拙,這個意思,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前幾年錢鍾書出版《石語》,記錄陳衍談話,這個陳衍,在他《石遺室詩話》裡就說過:“康熙間,桐城戴名世《南山集》之獄,論者冤之。曾翻其全集中,並無可罪語”。《南山集》遭禁,無非是統治者的喪心病狂借題發揮殺雞給猴看罷了。中國古代禁書,大抵如此。所以中國古代禁書也就說不上是禁書——因為思想觀念的離經叛道,因為藝術觀念的標新立異而遭禁——與書關係並不大,遭禁的、被禁的實在是作者/人,實在也不是作者/人,還是那句話,喪心病狂,借題發揮,殺雞給猴子看。

讀中國古代禁書,不知禁在何處,道理也在這裡。

禁書不一定是好書。人的心理很奇怪,會覺得遭禁的書就是好書,最起碼也有出人意料的地方(出人意料肯定是好書的基本標準)。而許多禁書常常是連這個標準也達不到。還是拿《南山集》為證:

天下之物,類有神奇之產。神奇之產,世所不經見者也。神奇之產往往為聖人而出,聖人者,世所不經見者也……昔者河出圖,洛出書,與夫鳳鳥之至,皆為王者出也。成康既歿,天下無王者久矣,然則麟胡為乎來哉?為孔子來也。

這樣的話並不新鮮,迂腐的讀書人都會這麼說。無非戴名世說得慷慨一些。戴名世的文章,有一種慷慨的迂腐、迂腐的慷慨,我沒有多大興趣。

但我還是讀過不少禁書。我出生於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在我求知慾最為旺盛時候,我想讀的書居然差不多都是禁書:《紅樓夢》、《三國演義》、《水滸傳》(這些書印象裡沒公開禁,但在文革之際燒燬,當時書店沒有賣——也就可以說是禁書)、普希金、雨果、莎士比亞……鄰居借我一本《林海雪原》,也被老師搜走當眾撕掉。我抄錄普希金的兩首詩(那時我已是初中生),一首《致大海》,一首《致凱恩》,那時學校正在搜查越劇《紅樓夢》唱詞,搜出普希金,更覺得是抓到大魚,給我辦了一星期交代思想學習班。

再也沒有像我們出生於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人讀禁書讀得更多的了。有的書國家開禁,而在一些地區或者圈子裡繼續遭禁。這樣搞來搞去,終於讓我失去一份讀禁書的樂趣,不能躲到床上享受偷偷摸摸的寫意——什麼書都像是禁書,也就見禁不禁。這意思我在前面已經說過。

後來讀到西方禁書。在我當時的知識結構裡,西方文學作品中最著名禁書是勞倫斯的《查特萊夫人的情人》,我花一包煙代價,條件是從一個人那裡借看一個晚上,我看一半就放下了,實在看不下去。《查特萊夫人的情人》裡的人物,全是勞倫斯的觀念木偶,他寫得尚好一些的片段,也不脫他的觀念而在空想地做愛,而更多地方則是他的觀念在糟糕地作怪。這麼一本讓我讀不下去的書,也會遭禁,真是瘋了。在我看來,凡是人做得想得的,都是可以說得寫得。納博科夫《洛麗塔》,金斯伯格《嚎叫》,我也很奇怪它們遭禁。我最大的遺憾是我所讀過的禁書中(當然我閱讀甚少),我還沒讀到一本我認同應該對此遭禁的禁書。一個人要表達他的願望多麼困難,還常常並沒有表達願望。

只要有書存在,就有禁書。也挺好玩的。如果要我去禁書,我會禁什麼書呢?我首先把唐詩宋詞禁掉——它們已經使中國人在生活中在自然中的詩意被程式化群體化陳詞濫調化,看到月亮,就說“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碰到分別,就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一點創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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