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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局愈加緊迫起來。硫磺島業已陷落,沖繩失守也只是時間問題。聯合艦隊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大和號戰艦,也裝上單程燃料,出發實施特攻戰。4月7日,在德之島西方海面上遭到了三百架美國艦載機的攻擊,葬身魚腹。

至此,素以能征善戰的傳統自詡的帝國海軍,事實上已全軍覆沒。

現在,特攻戰已成為日軍最後的手段。不管有沒有戰果,日本軍隊除此之外已無路可走。少年飛行員出身的特攻隊員,在為“民族大義”而生的英雄主義的蠱惑下,義無反顧地為國捐軀。而學生兵則不同,他們已經到了能夠冷靜地評判戰爭和軍隊的年齡。

他們從教室中挺身而出,走向戰場以當國難。儘管厭惡戰爭,但他們認為這是年輕人為保衛祖國不得不履行的責任。

但是,僅靠“大和魂”精神武裝起來的簡陋紙殼飛機搞特攻戰,來迎擊用物質和科學的精良裝備武裝起來的美國機動部隊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不能不使他們滿腹懷疑。

學生中已有人清楚地看出了自己的作用:“我們只不過是軍部的精神安慰劑而已。他們早已明白特攻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是,只要日本軍隊存在,哪怕是紙飛機,我們也得開著迎上去。”

特攻隊員的命運就是作為紙飛機的零件去死。他們都明白這點,但卻無法逃脫。

學生兵們趁活著的時候拼命地寫遺書,拼命地寫信,給父母、給戀人、給朋友,似乎有寫不完的話。只要還活著,一有時間就不停地寫呀寫。他們想把自己曾經活過的證據,化成文字儲存下來。

少年飛行員出身的特攻隊員則整天唱著《同窗之櫻》。隨著戰局的頹敗,他們唱得愈加頻繁起來,那樣子就像是魔鬼附體一般。

實際上,他們是想借唱歌來平定心中的不安。起碼唱歌時可以在“殉國精神”的麻醉下,暫時忘掉不安。

少年飛行員出身計程車兵,看到學生兵到了這個時候還只顧埋頭寫遺書,感到幼稚可笑。其實他們心裡也想寫點什麼,但是想寫的東西太多,反而又無從下手,只得在唱歌中逃避。

特攻隊員的更替十分頻繁。早晨出擊後,基地就變得空無一人,到傍晚,新的特攻隊員來了,這才暫時顯出一絲生氣。

出擊者也不一定都會死。有時因惡劣氣候的影響,或飛機出現故障,還是有極少數人會中途折回。

不過,返航回來的人也需冒風險。由於特攻隊中以前曾有很多人因為只顧瞄準目標,而忘記開啟炸彈的引爆裝置,所以他們在升空之後馬上就會接到命令拆掉炸彈的安全裝置。安全裝置一旦拆掉就無法復原。因此,不得已而中途返回的人必須載著重達250到500公斤,拆掉了安全裝置的炸彈著陸。這種情況就連老飛行員都沒經歷過。而且特攻隊員只會超低空接敵方式,沒受過緊急著陸訓練。更何況舊式飛機的下降速度極快,很有可能因著陸時的衝擊將起落架折斷。

矢吹也曾出擊過一次,但在吐噶喇海峽因氣候惡劣他又返航回來了。當時炸彈的安全裝置已經拆掉,裝滿炸彈的特攻飛機要著陸時,基地上的軍官們遠遠地躲開了跑道。矢吹想:拼了。飛機著陸了,開始滑行。他剛想鬆口氣,一陣猛烈的衝擊使機體彈了起來。矢吹眼冒金星,昏死過去。原來是著陸時起落架卡在了跑道里,但幸運的是沒有發生爆炸。但飛機的兩個起落架和螺旋槳全部壞損,已無法再使用。

矢吹得救了,只是前額有些輕微的擦傷。由於沒有備用的飛機,在飛機運來之前矢吹就不用參加特攻了。基地裡還有另外一些“遲死者”。

他們都是由於意外情況活下來的,但他們知道自己只不過比同伴晚死罷了。

有時返航回來,由於天氣惡劣或沒有備用飛機等原因,便會接到待機命令,很長時間不用再出擊。但他們覺得活著很痛苦。

當時,飛機的生產能力幾乎降為零,飛行員的數目比飛機還多。失去的座機,一直得不到補充,還不斷送來只接受過攻擊訓練而沒有配備飛機的新特攻隊員。

“都是你們整天垂頭喪氣,天氣才變壞了。飛機也老出毛病。”那些當官兒的胡亂找碴,責罵那些倖存下來的特攻隊員。一旦被選為特攻隊員,無論如何都必須去死。對特攻隊員來說,似乎活著就是罪惡。

“好吧,你們不要以為自己是人,一定要把自己看成是特攻機的一部分!一旦出擊,死死咬住敵艦不放,別忘記自己就是肉身兵器。”當官的坦然下達了這種近乎瘋狂的命令。

“說特攻隊是神,也不知道是誰說的。神是神,恐怕不過是紙飛機的紙神吧。”

到了6月,人人都清楚沖繩守不住了,學生兵中已經沒有人真正相信特攻的作用了。

昔日理所當然接受的保護祖國的責任,其實不過是自己不可抗拒的命運。他們非常清楚這種責任和命運所意味的是什麼。

但,沒有人站出來公然反抗這種愚蠢的送死行為。他們心裡還殘存著一些“大義永存”的殉國精神,因此隊員們的情緒日益低落。到了晚上便喝酒鬧事,甚至出現酒後有的隊員開始持軍刀械鬥。

此時,惟一能給他們荒蕪的心靈帶來一絲安慰的,就是服務隊的女學生。女學生替他們洗衣服,從家裡帶來特意給他們做的可口食物,精心照顧特攻隊員的日常生活,還親手縫製凝聚著深情厚意的布娃娃贈給自己的意中人。

隊員們把布娃娃藏在貼身處片刻不離,特攻出擊時就把它掛在飛機上。送布娃娃的女學生就成了那個隊員短暫的戀人。

贈送布娃娃的女學生往往也抱有必死之心。她們有的人甚至割破自己的手指,用鮮血在布娃娃上畫上紅太陽或寫下激勵隊員的豪言壯語。

一旦出擊,則決不生還。在女學生們眼裡,特攻隊員就是她們崇拜的青春偶象。那種禁止男女交往的時代,只有特攻隊員和服務隊的女學生可以公開交往。

這些被禁錮的青年男女,一經交往就迅速親熱起來,迸發出愛的火花。沒有未來的現實,使他們的愛情染上了一種悲壯的色彩。面對等待自己的必死命運,他們的愛情之火反而愈加熾烈。

不過,他們大都是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雖然內心深處相互渴求著對方,但都把愛情看得神聖無比,以至意識不到性愛。在特攻隊員眼中,女學生宛若女神,女學生看來,特攻隊員猶如護國之神。彼此奉若神明。況且,死別在即的壓抑,也難使他們產生性慾。他們在另一個精神境界中,像一群不知性為何物的孩子,純潔地相愛著。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始終保持著童貞。

但其中卻有一對以身相許的戀人。

柳原明人是京都人,他是由幹部候補生提拔成的少尉。他和矢吹同屬特攻培訓二期畢業生。為以身報國,他志願加入了特攻隊。但每天接受的都是以身撞敵的訓練,使他對特攻隊產生了疑問。

“如果真是祖國需要,我會毫不猶豫地獻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你看看現在的特攻,不過是軍部自欺欺人的精神安慰而已。我們不是作為人去殉國,而是作為飛機的一個部件去送死,不!是被殺死。”

柳原少尉把自己的疑惑偷偷告訴了矢吹。每個人都有這種疑惑。只不過大家覺得不管是作為人還是武器消耗品,反正都是一死,雖覺可悲卻也無奈。更何況國家到了這種地步,懷疑也難逃去送死的義務。這就是等待自己的命運。

“我討厭這樣!是人就應當作為人去死,這是人最起碼的權力。”

柳原向矢吹個人坦露了胸懷。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難道你真的以為那些裝滿炸藥的紙飛機能夠衝破敵人的防空網撞到他們的航母嗎?”

“當然不行。可這是命令。”

“命令?哼!什麼命令,狗屁!要人白白去送死,這種命令你能服從嗎?”

“那你想怎麼辦?”

“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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