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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慄山?就是慄山重治!”矢吹面露驚愕之色。
“是的。根據我們掌握的檔案材料,他原籍是伊勢原市沼目18×號,現住址是國立市中2-3-9×號,曾犯有強暴和傷害婦女等罪行。”
“慄山。他死了?”矢吹仍驚愕不已。
“是的。而且他被埋在現場近1個月。”
“您是說,慄山是被人殺害了!?”
“是的。您沒看報紙嗎?電視和廣播電臺也都報道了呀。”
這是一起犯罪手段極其兇殘的殺人案,當時新聞界作了大量報道。
那須的口氣咄咄逼人,意思是說你不會不知道的。更何況你矢吹在報社出版局工作,這樣轟動的訊息是不可能漏看。
“6月下旬到7月上旬,我當時正在歐洲!”
“嗅,在歐洲,那您是哪一天出發的?”
“6月21日。我這次去歐洲,一是與同業者進行交流,二是作進修旅行。為了考察歐洲的出版業情況,遊遍了西歐各國,直到7月9日才回國。這段時間,我沒看到國內的新聞報道。當然,旅行期間我是很關心國際新聞的,回國後也集中翻閱了外出期間的各種報紙,但有關殺人案件的報道,我沒注意看。”
那須心想,這傢伙真能巧言善辯,竟找了這樣一個絕妙的藉口,但這令人難以置信。因為,儘管遠離日本,在報社工作的人,自己認識的人遇害的訊息,竟會沒注意到,這是不可想象的。而且,慄山被害的時間,據警方推測很可能是6月2日“中津會餐”後的幾天裡,而矢吹是21日啟程出國的,因此這並不能證明他當時不在現場。
“這麼說,您確實是不知道了?”
“不知道,聽到他被害,我很吃驚。”
面對那須犀利的目光,矢吹毫無懼色。
“那麼請問,您和慄山是什麼關係?”
“戰時,他是我的頂頭上司。”
果然不出所料,慄山有一段當兵的歷史。
“我曾在報上看到,說矢吹先生戰時是特攻機飛行員。”
“算我好運,僥倖活了下來。戰爭中的生與死也就差在毫釐之間吧。”
“慄山重治也是特攻隊員嗎?”
“他是指揮所的軍官,卑鄙的很,自己躲在安全圈內,卻一個勁地讓我們去送死。”
矢吹那寬大厚實的臉上,露出了十分忿怒和憎惡的神色。儘管他明白,這種場合下暴露出這樣的感情,對自己是很不利的,但他並不想隱瞞對慄山的反感。
“矢吹先生,您恨慄山?”
那須一針見血地提出了對方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非常恨他。那幫傢伙,害死了我的親密戰友。”矢吹說著突然抬頭朝窗外望去,瞬間也許他又想起了30多年前那難望的戰爭歲月。
“那幫傢伙?那您還恨別的人嗎?”
“指揮所的軍官當中,八木澤、北川和慄山3個人最可恨,都是大尉軍銜。”
“這麼說。慄山就是其中之一。”
“對。”
“那麼,能不能跟我們講講您恨他的原因呢?”
“當然可以。”
矢吹講述了3名大尉欺侮柳原少尉的戀人並導致她自殺的情節,以及柳原為了復仇在基地上空自爆的經過。
“原來還有這種事啊!”
那須露出了有點茫然的神色,不過那須總是這樣一副茫然的表情。
“那麼,1948和1949年間,您和慄山曾在T大附屬醫院一起住過院吧!?”
“您瞭解得真詳細啊。1948年底,我患急性闌尾炎,確實在那醫院住了3個星期。慄山不知患了什麼怪病,也住在那裡。當時在那兒遇見他,我吃了一驚。”
“還有件事,6月2日,您和慄山在神奈川縣中津溪谷的一家旅館裡一起吃過飯吧。那家旅館叫中津屋。”
“這事你們也知道啊!不錯,那時我確實同他見過面。”矢吹承認得非常痛快,毫不隱瞞。按理說,承認那次“聚餐”就會被細查深究,陷入不利的境地,但矢吹似乎並不在意。
那須覺得這樣問下去,沒法達到預期效果,不禁有些急躁。
“根據法醫屍檢推算,死者死亡時間為發現前20天~30天,但從其胃中的殘留物分析,極有可能是你們在中津屋一起吃飯後被殺的,所以,你們在飯後到底幹了些什麼,請儘量詳細告訴我們。”
“你們懷疑我殺了慄山?”
“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您是慄山死前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而且您恨他,可以說您現在的處境很不利!”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說恨他,那都是30多年前的事了呀!”
“既然他是你30多年前的上司,為什麼到這個時候才見他?”
“是他突然找上門來的,說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在一本書的後記裡看到了我的名字。”
“他為什麼要來找你呢?”
“慄山是個恬不知恥的傢伙。戰後,他窮困潦倒,就挨著個找當兵時的那些戰友,向他們借錢度日。這一次,他厚著臉皮找到我這裡來了。”
“可是,你非常恨他,這他不會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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