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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窮匕現，三樓大廳裡的楊佳，似乎迎來了最窘迫的一刻。
在肖囂的視野裡，紅眼睛凌平、橋底老周、大蛇姐妹等人，表情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還比剛才顯得更有禮貌，但在他們表情深處，卻都隱藏著細微的得意與激動情緒。
洞察者，很擅長髮現這種細微的情緒，也很容易被這種情緒激怒。
這也是洞察者路線時常疑神疑鬼的原因。
肖囂擁有著思維爆炸的能力，可以很好的消化自身負面情緒，所以被激怒不至於。
但他還是被這些人的表現影響，心裡生出了強烈的不滿。
“楊佳錯過了惟一可以讓她拿到中級契約的機會……”
他腦海裡飛快閃過了之前的事情，並隱約猜到了真相：“指的就是腐爛王國事件？”
“原計劃裡，清理掉腐爛王國核心的本來就該是楊佳，我們只是過去幫忙而已。”
“但事情出現了異變，結果是我獲得了中級契約的機會……”
“這麼說，其實是我搶走了她的機會？”
“……”
越想心情越是有些沉重，彷彿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楊佳的事情。
但是，當時自己也沒有別的選擇啊……
……
……
而在肖囂驚疑的想著這些時，三樓客廳之中。
楊佳迎接著周圍眾人的目光，以及那目光深處隱隱的自得，神色卻很快恢復如常。
事實上，如果不是肖囂這樣的洞察者，更擅長觀察別人的微表情與潛在情緒，這時的她幾乎沒有人可以看得出失落或是不悅等等表情，她只是像是很平常的，抬頭看向眾人：
“既然這樣，你們裡面，又有誰願意繼承老會長的契約呢？”
“……”
聽到她反問回來，眾人目光皆微微閃爍。
不知楊佳是在強作鎮定，還是已經坦然面對事實，但她的鎮定，讓在場的人有些不安。
略一沉默，才聽紅眼睛凌平道：“繼承了老會長的契約，便等於繼承了他的遺志，也就擔起了引導黑門城眾多異鄉人的責任……當然，還有他留下來遺物和保險櫃裡的東西……”
“我們並不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承擔這些，但既然黑門城已經沒有其他人選了……”
“……”
“這麼說……”
話猶未落，楊佳打斷了他，道：“你們還沒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凌平微微一怔，彼此之間，似乎交換了一下眼神。
無論是氣度沉穩的紅眼睛凌平，還是坐在角落，帽沿遮住了表情的橋底老周。
又或是那兩位坐在一起，修長大腿翹二郎腿的大蛇姐妹。
甚至還要包括並沒有到場的銀子彈家族。
面對楊佳時，他們似乎隱隱有種一致對外的態度，但彼此之間，顯然並沒有達成共識。
誰能服氣誰呢？
凌平略一沉默，也只能道：“想要讓所有人都服氣，當然並不容易。”
“但我想，我們是可以找到這麼一種不傷和氣的方法，來找出最合適的人選……”
“……”
他說話滴水不漏，似乎早就想好了該怎麼應對楊佳的詢問。
便卻沒想到，楊佳居然再一次打斷了他，徑直道：
“也就是說，你們也需要彼此之間較量一下，才能決定由誰來繼承老會長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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