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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1916年7月下旬</h5>

自從比利動身去了法國後,艾瑟爾一直翻來覆去想著他到底是死是活。她知道自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跟米爾德里德同寢的一晚讓他告別了處男之身,這讓艾瑟爾很高興。“我讓你弟弟得逞了,”米爾德里德在他離開後十分隨意地說,“可愛的小夥子。威爾士像他這樣的還多嗎?”但艾瑟爾不相信米爾德里德真的這麼薄情,這都是她裝出來的,因為現在每天晚上祈禱時,伊妮德和莉蓮都在乞求上帝看顧在法國的比利叔叔,把他安全送回家。

勞埃德幾天後害了嚴重的胸部感染,艾瑟爾難過極了,眼看他呼吸困難,絕望之中只得把他抱在懷裡輕輕搖晃。她生怕孩子死掉,懊悔她的父母一直都沒見過他。等他稍好些了,她便決定帶他回阿伯羅溫。

她在離開整整兩年之後重回家門。這一天下著雨。

那地方沒有多大變化,但她情緒低落。她活了二十一歲,還是在倫敦生活後,才第一次發現整個阿伯羅溫都是同一種顏色。一切都是灰色的:房子、街道、煤渣堆,還有沿著山脊遊動的那片陰沉暗淡的積雨雲。

下午三點前後,她走出火車站,覺得很疲憊。懷裡抱著十八個月大的孩子顛簸一路實在辛苦。勞埃德很乖,總是露出小小的牙齒微笑,很討乘客們的喜歡。不過,麻煩事一樣也少不了——在搖晃的車廂裡給他餵奶,去臭烘烘的廁所換衣裳,吵鬧的時候哄他睡覺。這一切都得當著陌生人的面,讓她感到神經緊張。

她把勞埃德背在背上,手裡拎著小行李箱穿過站前廣場,走上克萊夫街的斜坡。很快她就氣喘吁吁了。這又是一件她疏忽了的事情。倫敦大多都是平地,但阿伯羅溫到處是陡峭的山坡,去哪兒都免不了爬上跑下。

她不知道自己離開後這裡都發生了什麼。比利是她唯一的訊息來源,但男人不那麼喜歡傳閒話。毫無疑問,在一段時間內,她本人曾是人們談論的主要話題。不過,總會有新的流言蜚語取而代之。

這次回家她又會成為重大新聞。艾瑟爾帶著孩子從街上走過,幾個女人直直瞪著她。她知道她們在想什麼。艾瑟爾・威廉姆斯,自覺高人一等,可現在又回來了,身上穿著舊衣服,懷裡抱著個學步的孩子,沒有丈夫。她們會說,驕者必敗,那一副副同情的樣子難掩她們內心的惡意。

她走進惠靈頓街,但沒有直接往父母家去。父親跟她說過永遠不要回來。她給湯米・格里菲斯的母親寫過信。由於她丈夫火熱的政治信仰,人們稱她為“格里菲斯社會主義者太太”(同一條街上還住著一個“格里菲斯教會太太”)。格里菲斯一家不是非國教徒,他們不贊成艾瑟爾父親的強硬態度。此前,艾瑟爾留湯米在倫敦住了一晚,格里菲斯太太很樂意予以回報。湯米是獨子,他參了軍,家裡空出了一張床。

爸媽都不知道艾瑟爾回來了。

格里菲斯太太熱情接待了艾瑟爾,柔聲跟勞埃德說話。她以前有過跟艾瑟爾同齡的女兒,後來得百日咳死了——艾瑟爾一下子想起這個女孩,她一頭金髮,名叫格溫妮。

艾瑟爾給勞埃德餵了奶,又換了衣裳,隨後坐在廚房裡喝茶。格里菲斯太太注意到她手上的結婚戒指。“結婚了,是嗎?”她說。

“守寡了,”艾瑟爾說,“他在伊普爾戰死了。”

“啊,真可惜。”

“他也姓威廉姆斯,所以,我也就不必改姓了。”

這個說法會傳遍整個鎮子。有人會質疑是否真有這麼一個威廉姆斯先生,是不是真的跟艾瑟爾結了婚。他們相信與否並不重要。一個假裝結了婚的女人可以被人接受;而一位被確認的單身母親,就等同於無恥的蕩婦。阿伯羅溫的人有他們自己的原則。

格里菲斯太太說:“你什麼時候去看你媽啊?”

艾瑟爾不知父母見了她會是什麼反應。他們也許會再次把她趕出家門,也許會原諒一切,又或者會找到某種辦法譴責她的罪孽,同時讓她留在身邊。“我不知道,”她說,“我很緊張。”

格里菲斯太太表示同情:“唉,話說回來,你爸爸雖說脾氣暴躁,但他還是愛你的。”

“人們總是這麼認為。他們都說,你父親心裡是愛你的。可他把我從家裡轟了出來,這還能算是愛嗎?我不知道。”

“誰都這樣,一旦自尊心受到傷害,做起事來就不管不顧,”格里菲斯太太安慰說,“尤其是男人。”

艾瑟爾站了起來。“算了,我看也沒必要往後拖了。”她從地上抱起勞埃德,“來吧,寶寶,該讓你見見外公外婆了。”

“祝你好運。”格里菲斯太太說。

威廉姆斯家的房子跟格里菲斯家只隔著幾戶。艾瑟爾希望她父親恰好不在家。這樣,她至少能跟母親多待一會兒。母親沒那麼嚴厲。

她想敲門,但覺得這太可笑了,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她進了廚房,這是她度過人生大半時光的地方。爸媽都不在,只有外公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他睜開眼睛,一開始有些疑惑,然後便親切地說:“是我們的艾絲啊!”

“你好,外公。”

他起身朝她走過來。他更加衰老了,扶著桌子走過這小小的房間。他吻了吻她的臉,轉過來看小寶寶。“哦,看看,這個是誰呀?”他高興起來,“難道這是我的頭一個曾外孫嗎?”

“他叫勞埃德。”艾瑟爾說。

“多好的名字!”

勞埃德把他的臉緊貼在艾瑟爾的肩膀上。

“他很害羞。”她說。

“噢,是我這個白鬍子的怪老頭嚇著他了。他會習慣我的。坐下,我親愛的,跟我說說你的事。”

“我媽呢?”

“去合營店買果醬去了。”當地的雜貨店現在變成了合營商店,與客戶共享利潤。這種店鋪在南威爾士很普遍,“她馬上就會回來。”

艾瑟爾把勞埃德放在地板上。他開始探察房間,扶著四周牢靠的地方搖搖晃晃往前走,就像外公那樣。艾瑟爾說起她在《軍人之妻》當經理的工作——跟印刷工打交道,分發一捆捆報紙,沒有賣掉的再收回來,吸引人們刊登廣告。外公好奇她怎麼知道該如何應付這些工作。她承認是跟茉黛一道完成的,她們兩人相互合作。她發現印刷工很難相處——他不喜歡聽女人的擺佈,但她很擅長銷售廣告版面。說話間,外公摘下他的錶鏈,讓它懸在手腕上,也不去看勞埃德。孩子盯著閃光的鏈子,朝這邊走了過來。外公讓他抓住它。馬上,勞埃德便靠在外公的膝頭,擺弄起那塊手錶來。

待在這間老房子裡,讓艾瑟爾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她的想象中,這裡該有一種熟悉的舒適感,就像一雙穿了多年,已經合腳的鞋子。但實際上她隱約有些心神不安。這裡更像是一個熟悉的老鄰居的家。她的眼睛一直瞧著那塊褪色的刺繡樣布,上面是破舊不堪的《聖經》經文,納悶為什麼她母親十幾年都不換掉它。她沒有那種歸屬感。

“你們有比利的訊息嗎?”她問外公。

“沒有,你有訊息嗎?”

“自從他去法國後就沒訊息了。”

“我估計他參加了索姆河邊的那場大戰。”

“千萬不要。聽說那一仗打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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