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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這支歌,我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玄奘握住話筒,對臺下平靜地說道,唇邊勾出一絲陰謀得逞的微笑。不出他的所料,整個長安體育場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瞬間拔掉了所有音響的電源。

無論是揮舞著熒光棒的狂熱粉絲,還是玄奘身後那幾個正忙著調絃的樂手,都僵硬在原地,目瞪口呆。唯一還保持清醒的是現場的燈光師,他及時打給玄奘一束聚光,強烈的白光籠罩在這位主唱修長的身軀之上,貼滿亮片的佛珠與袈裟熠熠生輝,既刺眼又聖潔。

光柱裡的玄奘伸出中指,高高比向天空:“我要去——西天!”

在最靠近舞臺的一處華麗包廂裡,雪茄從李世民的指縫之間無聲地滑落,在他的龍袍上折了幾個跟斗,燃燒的一頭朝下,跌落在名貴的大食地毯上。他沒俯身去撿,而是抬起腳,狠狠地碾了幾腳,微微的焦糊味道從皮鞋底部飄出來。

站在一旁的秘書似乎看到李總嘴唇嚅動了一下,她連忙拉開門打算叫個清潔工進來,卻被李總的手勢阻止,因為玄奘開唱了。

玄奘的聲線豪放通透,輕而易舉響徹整個體育場。他如同一顆切入大氣層的流星,肆無忌憚地摩擦著空氣,火光四射,滾燙的聲音表面熊熊燃燒起來。這一首《神佛在上》被他演繹得無比壯麗,聽者的耳膜與心臟隨著每一個高音激顫,隨著每一個低音沉吟,跌宕起伏的感覺有如吸毒一樣上癮。

如夢初醒的樂手們慌忙拿起樂器,手忙腳亂,試圖跟上他的節拍。可玄奘在前頭汪洋恣意地跑著唱著,根本不給這些伴奏者任何配合機會。觀眾們已經忘記了玄奘剛才的那番話,他們以為這都是演唱會故意安排的噱頭,群情無比激動,無論男女都跟著玄奘搖擺著身體,如痴如醉。

五光十色的煙火不失時機地在體育場四周綻放開來,玄奘熟稔地引導著這一大群情緒共同體,唱著跳著,逐漸把氣氛推向高潮。忽然間,他用右手抓起表演用的長柄錫杖,身子微偏,左腿半彎,擺出一個標槍運動員的姿勢,然後朝著VIP包廂方向把錫杖投了過去。

錫杖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像一隻被獵人射中翅膀的大鳥,在飛出大約二十米左右以後沉悶地落在了地上,把附近的保安嚇了一跳。

觀眾們為玄奘這個即興的發揮發了狂,學著他的姿勢紛紛丟出手裡的紙杯、綵帶、飲料瓶和手機,歡呼聲震耳欲聾,整個體育場的氣氛達到了燃點。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場成功的水陸道場演唱會。

玄奘得意的眼神不經意地掃過包廂,讓李世民的臉色愈加陰沉起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李世民嚴厲地瞪著玄奘,後者此時正懶洋洋地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脖子上搭著一條藍邊的粉紅色毛巾,手裡拿著一罐冰鎮可樂。

“去西天啊。”玄奘輕鬆地回答。

此時演唱會已經結束,狂熱的粉絲們也已經散去。工作人員正忙前忙後地收拾著音響器材。樂隊裡的其他人遠遠地坐著,不太敢靠近這一對老搭檔。

李世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現在你的白馬寺樂隊正處在關鍵時期!以後不許未經策劃隨便發言——你現在是著名歌手,別讓一句話毀了你的事業。”

玄奘眯起眼睛,看了看這位肚子有點發福的同齡人:“是你的事業吧?”他特意加重了“你”這個字。

“是咱們的事業!”李世民有些惱火地糾正,把桌子上的一疊樂譜抓起來,一古腦丟到玄奘面前。這麼多年來,即使兩個人幕前幕後的合作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李世民仍時常會感覺自己像是面對一匹烈馬的年輕騎士。

玄奘的任性是白馬寺樂隊的招牌,也是枚定時炸彈。成立五年來,玄奘屢屢出格的行動讓無數粉絲著迷,同時也讓經紀人頭疼不已。娛樂雜誌稱讚玄奘的體內擁有一個不安分、渴望自由的靈魂,可只有李世民知道,這個混蛋只是單純的惡習不改罷了——從十幾年前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李世民便領教過他的天馬行空和隨心所欲。

休息室裡的空氣微微沉滯,殘餘的焰火硝煙和披薩的味道在屋子裡悄然流轉。玄奘沉在沙發裡,手指飛快地把樂譜蹂躪成一團團古怪的形狀,語氣微微有點認真:“喂喂,我是認真的。我打算離開這裡。”

“你要休假嗎?沒問題。一個月夠不夠?”李世民揹著手在休息室裡走來走去,像一頭在籠子裡的彷徨雄獅。

“不,是徹底退出,已經五年,我已經唱夠了。”玄奘搖搖頭,把手裡的樂譜一頁一頁折成飛機,朝窗外扔去。飛機還沒飛到視窗,便一頭栽到地上。“這些東西只是些精巧、花哨的小玩意兒。這可不是我們當初想帶給長安城的音樂。”

“怎麼不是?今天的演唱會你也看到了,他們有多喜歡你。”

玄奘露出李世民最厭惡的那種嘲諷式微笑:“喜歡我?只要把配樂聲音開大些,裝飾音摻得再多些,就算把一頭驢子牽到麥克風前叫喚,他們一樣會興奮得睡不著。歌手如何,其實不重要。這叫什麼來著……嗯,商業包裝?”

“你不要任性了!成熟點好不好!”李世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這句應該是我對你說!”

兩個成年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肯退讓,構成一副靜態的對峙畫面。

玄奘以為李世民會像從前一樣揮拳打過來,正中自己的下顎,然後按照右臉、鼻子、腹部和脊背的順序依次砸過去。這傢伙別看現在大腹便便,從前可是個拳擊好手,玄奘跟他打架從來沒贏過。

可這一次玄奘失算了。後者沒有動,只是拼命咬住兩側的腮肉,似乎這樣便可以把憤怒活活咬死。時間過去了一分鐘,李世民忽然嘆了口氣,放下拳頭,整了整自己的龍袍前襟,轉身離開休息室。門“砰”的一聲被重重關上,讓整個房間都微微一顫,一張沒貼牢的演唱會海報飄然跌落,背面朝上。

這讓玄奘有些失望,又有些愧疚,他迷惑地喃喃道:“這傢伙,難道真生氣了?”

就像李世民很瞭解玄奘一樣,玄奘也很瞭解李世民。這個男人做事一板一眼,理性到乏味,跟玄奘其實完全不是一路人,奇妙的是兩個人的友情卻保持了很久。玄奘的白馬寺樂隊能達到今天的聲勢,都是李世民在幕後推動的結果。

所以當玄奘提出退出的時候,他認為李世民一定會勃然大怒,把自己狠狠揍上一頓。可李世民的反應出乎意料,這讓玄奘百思不得其解。

玄奘認真地思考了五分鐘,還是想不明白,索性放棄不去想——人際關係一向不是他的強項。他抬腕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差五分,正是出逃的好時機。

他把那套演出用的華麗袈裟脫下來,隨手扔在衣筐裡。這套戰袍陪他走過了幾十場水陸道場,和主人一樣聲名煊赫,可玄奘從來沒喜歡過。

有一次,玄奘接受電臺採訪,主持人問起袈裟的事,玄奘直截了當地回答:“不,不,跟藝術追求沒關係,那是合同要求嘛。”為此李世民衝他咆哮了好久。

玄奘從大旅行包裡拿上早就準備好的淺藍色運動服和一雙跑鞋,戴上墨鏡,甚至還準備了一頂難看的栗色假髮,正好可以把他的光頭蓋住。穿戴好以後,他俯身從旅行包的側袋裡取出一個信封,從裡面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把小鑰匙,繫到脖子上的一串佛珠裡。

準備停當以後,這位大明星離開休息室,衝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員打了最後一個招呼,雙手插在褲袋裡,悠閒地朝體育館的停車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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