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晏时宜在状况外,“徐老,书院建在半山,我以为入学的学子都住在书院斋舍?”
徐含章睨他一眼,心情好,脸上笑意挂着不散,“书院学子自然住在山上斋舍,但是除了书院,玉溪村还要建一座给幼年孩童启蒙的私塾。待启蒙完毕,资质出众的、或资质一般但仍有心进学的,再进书院继续学习。否则一股脑往书院去,就那半山的屋屋舍舍,不得被挤塌喽?”
“……在村里再建座私塾?还有地能建?”
“村里人商量过啦,把这片晒谷场全部空出来,稻子能在自家院里晒,但是不能耽误孩子们上学。”
“……”
晏时宜飞高的心情一下荡到谷底,回头再看他那个小单间,不想说话了。
合着他一大瑞王爷,在玉溪村的地位还赶不上要读书的孩子。
建私塾有地,给他建房没地。
呵。
……也还好,老祭酒跟赵相国与他同等待遇。
这一刻晏时宜才真正品出玉溪村人的不同来。
来时心头藏的那分散漫,悄然消失。
再建私塾
建私塾,依旧是玉溪村的汉子们亲自劳力。
这两年多来给村里建了好几次房子,生手也练成熟手了,简单。
妇人婆子们每日里准时给在晒谷场忙活的家汉子、家老头子送饭,完了结伴回家,一路的欢笑唠嗑。
林家林大山跟林二河也成了建私塾的劳力之一。
看着跟大伙亲手打造的私塾一点点成形,取代了曾经的晒谷场,林大山抹把额上的汗,心里既有遗憾不舍,又涌入更多的喜悦鼓舞。
“真没想到,三年不到的时间,咱村里变化这么大……大哥你说是不是?”间中歇趟,兄弟俩坐在保留下来的大槐树脚,林二河有感而发。
林大山笑笑,拧开水袋喝水,下巴往前方扬了扬,“都是希望,不是?”
“那是!要不我也不肯来干这活儿,有这累的功夫,我搁家睡懒觉不好?嘿!你别说,我亲手建的私塾,我儿子在里头读书,想想还挺美。”
“大家估计都这么想,要不外村也不会来这么多人帮忙。咱这把年纪,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盼孩子们能过得比咱好,比咱多点能耐。天下父母心都一样。”
李富贵跟王全从垒了一半的土墙上跳下来,挤到兄弟俩旁边坐。
这俩的变化也大。
两年前看着都较显老相,如今再看,又显年轻了。
“唠私塾我可有话说了,我老娘恁抠门的人,这次大方得让我以为换了个人。”
李富贵歇下来第一个动作也是拿过水袋喝水,乐滋滋的,“老村长头前提起无偿建私塾,她是第一个赞成的。提起让周围远近的孩子免束脩入学,她也是第一个赞成的。提议由村里各家各户一块掏钱给请来的夫子发月钱,她还是第一个赞成的。我都有点不敢信,家里剩菜吃不完,留到馊了都不舍得倒的人,一口气就往村公中捐了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