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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姆林宮的尼娜·奧尼洛娃廳,是以在塞瓦斯托波爾戰役中戰死的女機槍手命名。廳裡的牆上掛著一位蘇聯將軍把紅旗勳章放在她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掛在一個白色大理石壁爐之上,上面燻得像吸菸者手指一樣烏黑。房間其他部分的牆上,原來掛著照片的地方,現在掛上了帶著鑲在定製石膏鏡框裡的油畫,這裡的牆壁似乎在革命之後就再沒粉刷過了。這個大廳在革命之前也許是間優雅的沙龍,現在大廳的中央由幾張餐桌拼成了一個大長桌,桌子旁邊放了二十來把廉價的椅子。長桌上放著幾個每天都被清空但似乎從來擦過的陶瓷菸灰缸。

德米卡·德沃爾金心情沉重、思路混亂地走進尼娜·奧尼洛娃廳。

尼娜·奧尼洛娃廳是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的部長助理和秘書長經常在一起碰頭的地方。

德米卡是總書記兼主席團主席尼基塔·赫魯曉夫的助理,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待在這種地方。

維也納峰會就在幾周之後了。這將是赫魯曉夫和新任美國總統約翰·肯尼迪引人注目的第一次碰面。明天,在今年主席團最為重要的一次會議上,蘇聯的領袖們將制定出峰會的策略。今天,領袖的助理們齊集在尼娜·奧尼洛娃廳為主席團會議作準備。這是助理們為峰會準備會議而召開的預備會議。

預備會議上,赫魯曉夫的助理必須把赫魯曉夫的想法告訴別的助理,以便他們為各自的上司做好明天的會議準備。德米卡還有件不能明言的任務,那就是發現任何潛在的反對聲音,並在可能的情況下,粉碎它。他的任務就是確保明天的討論就能按赫魯曉夫的想法順利地進行下去。

德米卡熟知赫魯曉夫對峰會的想法,卻覺得應付不來這樣的準備會。他是赫魯曉夫助理中最年輕最沒經驗的一個,剛剛從學校畢業一年。德米卡之前從來沒參加過這樣的預備會議:他的資歷尚淺,不夠格參加這種會議。但十分鐘前他的秘書打電話告訴他赫魯曉夫的第一助理病了,另兩個助理又正巧遇上了車禍,因此只得由德米卡出席這天的會議。

德米卡之所以能得到為赫魯曉夫工作的機會是出於兩個理由。其一是他的成績很好,從幼兒園到大學他幾乎都是第一。另一個原因在他舅舅身上,他舅舅沃洛佳是個位高權重的將軍。德米卡不知道哪個原因更為重要一些。

克里姆林宮給外界鐵板一塊的印象,但事實上,它是個權力的角鬥場。赫魯曉夫的權力基礎不是很穩固。他是個實打實的共產黨員,但又是個看到體制漏洞,想用新思路讓國家體制更加完善的改革者。可克里姆林宮裡的斯大林殘餘們卻並不甘心失敗。他們利用可以找到的每一個機會削弱赫魯曉夫的勢力,阻礙改革的深入。

助理們的會議是非正式的。秘書們沒穿正裝,沒打領帶。他們一邊喝茶抽菸,一邊進行討論——除了幾位女士以外,大多數助理都是男人。在這些人中間,德米卡只認識安德烈·葛羅米柯的助理娜塔亞·斯莫特羅夫。娜塔亞二十五六歲,儘管穿著一條單調的黑裙子還是很漂亮。德米卡和娜塔亞說不上熟悉,但也和她說過幾次話。他坐在娜塔亞身邊,她看見德米卡,露出驚奇的表情。“康斯坦丁諾夫和帕加里出車禍了。”他解釋道。

“他們受傷了嗎?”

“不太嚴重。”

“阿爾卡耶夫呢?”

“出疹子了。”

“真是不幸,所以你是領袖的代表?”

“我很緊張。”

“別擔心。”

德米卡看了看周圍的助理們。他們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他低聲問娜塔亞:“會議的主持人是誰?”

葉夫根尼·菲利波夫聽見了他的話,他是保守派國防部長羅季翁·馬利諾夫斯基服務的助理。菲利波夫只有三十來歲,卻打扮得比實際更老。穿著寬大西服和灰色法蘭絨襯衫。他用責難的聲調高聲重複了一遍德米卡的問題。“會議的主持人是誰?當然是你。你是身為主席團主席助理,這你還不知道嗎?大學生,趕快開始吧!”

德米卡覺得自己的臉紅了,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他很快來了靈感,說,“因為尤里·加加林偉大的太空行走,赫魯曉夫同志在世界各國的祝福聲中前往維也納。”上月加加林剛剛領先於美國幾個星期,成為太空巡遊的第一人。這對蘇聯和尼基塔·赫魯曉夫來說是個很好的宣傳。

桌子旁的助理們拍起手來,德米卡的感覺好了許多。

菲利波夫又說話了。“如果沒有肯尼迪的就職演講,我們的總書記可能會更出風頭。”他的話裡似乎總是少不了刺,“我想提醒桌子周圍的諸位,肯尼迪譴責我們謀求世界霸權,發誓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我們。儘管我們採取了許多友好的舉動——多說一句,這在許多老成持重的同志看來是不明智的——肯尼迪卻清楚地表明瞭他的攻擊意圖。”他像個老師一樣舉起手臂豎起根手指說,“我們只能有一個答案:加強我們的軍事力量。”

德米卡還沒想好應對之策,娜塔亞就開始和菲利波夫對著幹了。“我們不可能打贏軍備競賽。”她用以理服人的語氣說,“美國比蘇聯富有得多,美國可以輕鬆地匹配我們對軍事投入的增加。”

德米卡感到,娜塔亞比她的保守派主子要理性得多。他感謝地看了娜塔亞一眼,附和道,“赫魯曉夫同志的和平共處方針可以減少我們在軍事上的投入,把節省下來的錢花在工業和農業上。”克里姆林宮的保守派痛恨和平共處的外交原則,在他們看來,和帝國主義的鬥爭是至死方休。

透過眼角的餘光,德米卡看到自己四十多歲的秘書維拉走進會場。她是個聰明但焦慮的女子。他揮揮手,示意維拉出去。

菲利波夫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不能允許如此天真的政治觀點唱主角,這樣會極大減弱我國的軍事實力。”他以責備的語氣說。“長此以往,我們很難在國際舞臺上取得勝利。中國就是一例,看看中國人是如何羞辱我們的吧。那已經讓我們在維也納處於弱勢了。”

菲利波夫為什麼不惜一切要證明德米卡是個傻瓜呢?德米卡突然回想起菲利波夫也曾應聘在赫魯曉夫手下服務——結果那個職位被德米卡獲得了。

“就如同豬灣之於肯尼迪。”德米卡回答說。肯尼迪授權行事囂張的中央情報局入侵古巴的豬灣:這個計劃出了岔子,肯尼迪也因此受到了羞辱。“我覺得我們首領才是更強勢的一方。”

“不管怎樣,赫魯曉夫失敗了——”菲利波夫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了。預備會議提倡開誠佈公,但其中還是有限制的。德米卡抓住了菲利波夫一時的漏洞。“同志,赫魯曉夫在什麼上失敗了呢?”他問,“請給大家說明白。”

菲利波夫迅速彌補了失誤。“我們沒能達成外交上的主要目標:找到一個解決柏林問題的永久性方案。東德是我們在歐洲的橋頭堡。東德安全了,與它相鄰的波蘭和捷克斯洛伐克才會安全。它現在的動盪局勢是無法容忍的。”

“就到這吧,我覺得我們對原則問題的討論已經夠多了。”德米卡驚奇地在自己的聲音裡找到了自信。“會議結束前,我想把總書記目前就這一問題的思路告訴你們。”

菲利波夫剛想開口抗議上個話題突然的結束,德米卡就說開了。“我讓你們發言的時候,你們才能發言。”他故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刺耳。助理們全都鴉雀無聲了。

“在維也納,赫魯曉夫會告訴肯尼迪我們再也不會無休止地等待下去了。我們為了規範柏林的秩序提出了許多合理化的建議,但美國人卻說他們不想作任何改變。”長桌邊好幾位助理點了點頭。“如果美國仍然不同意我們的方案,赫魯曉夫會告訴他們蘇聯將採取單方面行動。如果美國試圖阻止,我們將以武力進行應對。”

會場上出現了冗長的沉默。德米卡利用這個機會站起身。“謝謝你們的參與。”他說。

娜塔亞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這是否意味著我們要因為柏林和美國開戰呢?”

“總書記認為不會發生戰爭,”德米卡把赫魯曉夫閃爍其詞的回答告訴他們,“肯尼迪又沒瘋。”

離開時,德米卡看見娜塔亞驚訝和崇敬的表情。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表現得如此強硬。他從來都不是軟柿子,這是群有權有勢的聰明傢伙,而他剛剛壓倒了他們。他的地位起了作用:儘管他是個新人,總書記助理的身份給了他權力。另外,菲利波夫對他的敵意也起了作用。他們需要理解,試圖削弱領袖權力的人不會好過。維拉在大廳門前踱步。她很有經驗,不會沒來由地驚慌失措。德米卡有了個不好的直覺:“是我妹妹的事情嗎?”他問。

維拉驚呆了,她瞪大眼睛充滿敬畏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這不是什麼超能力。德米卡一直害怕坦尼婭會自找麻煩。“她做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被捕了。”

“哦,我的老天。”

維拉向德米卡指了指牆邊桌上的一部電話機,德米卡把話筒拿了起來。是媽媽安雅來的電話:“坦尼婭被抓進盧比揚卡了!”盧比揚卡是克格勃在盧比揚卡廣場總部的簡稱。媽媽已經快瘋了。

德米卡並不吃驚。兄妹兩人都覺得蘇聯存在著許多問題。德米卡覺得蘇聯需要改革,坦尼婭卻認為要推翻社會主義。這種意見上的不同並沒有影響到兄妹之間的感情。和小時候一樣,兩人還是彼此間最好的朋友。

持有坦尼婭思想的人很可能會被捕——這就是蘇聯存在的問題之一。“媽媽,冷靜點,我可以把她弄出來。”德米卡說。他希望自己真能兌現這個承諾。“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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