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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磊回到公司,秘書小溫告訴他,集團董事長姚明遠剛剛來過電話,留話說讓他看一下今天的藍城日報。權磊點點頭,吩咐小溫把商業銀行的工程資料找來,再和公司的法律顧問舒晗聯絡一下,安排一次會面,越快越好。

小溫答應了一聲出去了。權磊拿起桌上的報紙,只見頭版套紅,透著節日的喜氣。他迅速瀏覽一遍,視線停在政府新一任領導班子人員任免名單上。他本能地意識到,這就是姚明遠一早來電話的原因。果然,他在上面看到一個十分熟悉又十二分不願意看到的名字-張棋,藍城上市公司管理辦公室副主任,控制著比鑽石還珍貴的上市指標最終花落誰家的實權部門,也因此,上市辦主任一直由副市長易小凡兼任,他是市長林碧天一手提撥起來的親信。這項任命無疑表明,張棋已經進入掌管藍城命運的權力中心。

權磊感覺喉嚨好像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他閉上眼睛,周圍一片黑暗。

權磊痛恨黑暗。他是個官迷,仕途本來走的好好的,28歲就成為擁有萬名職工的藍城鋼廠團委書記,團市委領導已經找他談過話,調他去團市委任宣傳部長,下一個目標就是團市委書記,然後進市委宣傳部,或是去縣市區做父母官,統領一方,施展自己的抱負。不管哪條路,都可謂前程一片光明。他做夢也沒想到,就因為10分鐘的黑暗,他的命運拐了個彎。

事情還得從讀大學時說起。1978年,權磊考入藍城理工大學數學系計算機專業,和姚明遠、張棋同班。權磊和張棋兩人都是應屆生,兩人同歲,權磊比張棋大一個月。姚明遠則不同,他是從工廠考進來的,已結婚生子,比他們倆整整大了8歲。因為年長,閱歷豐富,加上性格穩重,做事謹慎,自然擔當起老大哥的角色,在學習和生活上時常關照尚不暗世事的權磊和張棋。

張棋家在黑龍江省莫河,臨近俄羅斯邊境的一個小城。權磊家雖在藍城,但父母忙於工作,而且不善烹飪,學校的伙食又極差,所以每到週末,兩人就去姚明遠家補充“給養”。姚明遠的妻子羅愛萍每次都不讓他們失望。兩人飽了口福之美,嘴也特別甜,一口一個嫂子,叫的跟真事似的。羅愛萍也真把兩人當成小弟。她在家是長女,父親是藍城無線電一廠廠長,是他最先看中當時還是實習電工的姚明遠,覺的此人穩重,又聰明好學,將來必是可造之才,故說通女兒,收為上門女婿。雖是父母之命,但夫妻倆感情很好。從羅愛萍這方面看,姚明遠除了家境不如自己,才華、容貌都沒什麼可挑的。而姚明遠婚後不到一年,就被送到工廠夜校學習,此中緣由即使不說,亦心知肚明。事實證明,羅廠長多年閱人無數,在姚明遠身上亦無半點偏差。77年恢復高考,他向廠裡借了間宿舍,半年沒脫衣服睡覺,日夜兼程地啃書本,只有初中文化的他竟然考入本市最高學府-藍城理工大學,因此得以結識權磊、張棋,併成為好友。

3個人誰也說不清楚,他們的友誼是否在姚明遠家那間狹小而擁擠的廚房與食俱進,有人說胃是離心最近的地方,管好一個人,先要管好他的胃。要不然,國人為什麼那麼重視吃呢!不管怎麼說,4年的大學生活因為有了姚明遠家的小廚房,才顯得不那麼枯燥難熬。轉眼升入大四,面臨著畢業分配、未來去向問題。

“我想好了,考研究生。我和你們不同,我是從工廠帶薪來的,按規定畢業後回廠。可我不想回去。所以決定考研。”對於未來,姚明遠早已深思熟慮。

權磊和張棋互相看看,坦率地說,他們還沒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姚明遠見二人不語,就說:“我覺的你們倆也應該考研。本科畢業只能進企業,搞搞計算機應用什麼的。要想進科研所搞課題,必須研究生畢業。”

權磊承認,姚明遠說的有道理。他和張棋陪著姚明遠用功了一個月,就打退堂鼓了。權磊私下裡對張棋說:老三,我們不能和老大比,他每月有28元工資,我們有什麼?張棋本來就不想再過這種向父母伸手要錢的清貧生活,於是,二人一拍即合,放棄考研,他們要直接步入社會,大顯伸手,幹一番事業。兩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點兒等不及了。

對此,姚明遠沒再說什麼,畢竟,每個人有選擇自己生活的自由。

很快,權磊的去向有了著落,藍城鋼廠引進一套自動化管理裝置,他做為計算機人才被“引進”。張棋的去向一直懸而未果。80年代初,大學畢業生就像現在的上市指標一樣,屬於稀缺資源。還沒到畢業分配,家鄉莫河就來要人了,單位也非常誘人:外經委。張棋都想接受了,但權磊死命反對。

“那冬天零下30多度,能凍死人,你這小身板受得了嗎?再說,就那點小城能有什麼對外經濟?挨著老蘇,換成老美還差不多!我看還是留藍城,咱們3人在一起,說不定將來可以聯手做點事。這樣吧,接收單位我負責,你只管把那邊辭了,別讓他們再來要人就行。”

權磊不由分說,大包大攬下來。姚明遠沒言語,等於默許。接下來的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張棋回老家,找人活動,把名額退了;權磊找到外祖父的一位老部下,又要了一個名額。於是,兩人雙雙去了藍城鋼廠技術科報道。不過,權磊的第一項工作不是操作計算機,而是代表新來的大學生在歡迎會上發言。第二天,廠黨委書記派人找他談話。這位老書記一眼就看出,權磊天生就是做政工的料子,有著一名優秀政工人員必備的三個條件:筆頭-寫一手漂亮文章,口頭-發言極具煽動力,和帥頭-相貌對的起觀眾。這麼優秀的人才去操作機器不是太可惜了嗎?結果,權磊在技術科的椅子還沒坐熱,就打點行裝去廠黨委報道。鍛鍊了一年,派到廠團委,從宣傳部長做到團委書記。團市委領導早就看好他,有意調他去團市委,但老書記不放。在去留之間,權磊最終還是決定走。團市委歷來是為黨培養後備軍的地方,進了團市委,就等於拿到通往權力核心的門票,只要不犯方向性錯誤,前途不可估量。

可偏偏就在這當口,權磊犯了一個雖然不是方向性、但也同樣致命的錯誤。說起來非常偶然,團市委領導正式找他談話不久,迎來了五四青年節,團委照例要搞活動。權磊和張棋商量-他在技術科呆了兩年也離開了,來團委和權磊做搭擋。張棋建議聯合高校,搞一次企、校郊遊會,聲勢浩大一些。權磊欣然同意。

5月4日,藍城鋼廠和理工大學的骨幹團員,組成近百名隊伍,浩浩蕩蕩開到郊區,詩歌比賽,才藝表演,篝火晚會,搞的有聲有色。晚會結束後,團員們乘車返回市區,團委委員們留下,住在西郊賓館。連日來為籌備活動有些勞累,權磊想放鬆一下,也藉此機會和部下好好聊聊。權磊和張棋一個房間,他約了宣傳部長許佳來談話。正談著,門外有人喊張棋接電話,他起身走了,房間裡只剩下權磊和許佳,談著談著,突然停電了,房間一片黑暗。權磊起身出去喊服務員,服務員說可能是保險絲斷了,已經派人找電工來修。

權磊回到房間,坐在床上,許佳坐在對面椅子上。兩人有一搭無一搭說著話,這樣過了大約10分鐘,燈亮了,許佳興奮地站起身,拍手道:嘿,修好了。就在這時,張棋和一個團支委推門進來,兩人看看許佳,又看看權磊。權磊當時並未覺察到什麼,招呼大家坐下。4個人接著開會,一直開到很晚。第二天回到廠裡,權磊一頭紮在工作中,早把這事忘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令人費解。先是一紙調令,把許佳調到分廠。緊接著,許佳火速結婚。婚宴只請了分廠的幾個同事,團委的人一個也沒請。權磊覺的有幾分蹊蹺,更蹊蹺的是本應下發的調令遲遲不來。他又不能去問。只能等。

等待是最熬人的。

最終,調令還是來了,但不是調他,而是張棋。

權磊當時就傻了,他覺的自己就像站在跳臺邊的運動員,已經擺好姿勢準備起跳,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像個植物人似的直挺挺地掉到水裡。摔的兩眼冒火花,兩耳嗡嗡作響。他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但有一點十分清楚,那就是-自己的仕途已經結束了。

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權磊苦苦問自己。他把這一來年發生的事像演電影似的,一一回放,一個鏡頭也不放過,試圖找出其中的敗筆。雖然還不能確定,但他隱隱覺的似乎和那天晚上停電有關,和許佳在黑暗中單獨相處的10分鐘有關。一對孤男寡女,呆在房間裡,而且是在黑暗中,會發生什麼?權磊不禁打了個寒顫。如果是因為這事,那這樣的結果就太不難理解了。一個做團的工作的人,犯別的錯誤或許可以,惟獨不能犯“作風”問題。一旦和“作風”粘上邊,就等於給自己的政治生命判了死刑。

權磊憑生第一次體驗到政治鬥爭的微妙和險惡。他抱著就是死也得死個明白的想法,借了輛腳踏車,隻身去了西郊賓館,打聽到那晚值班的電工,扛了50斤大米送去。

那位身材消瘦、長了一臉青春逗的賓館電工瞅瞅權磊,又瞅瞅他送的那袋大米,轉身進屋,從桌角下一個汙跡斑斑的工具袋裡掏出兩截保險絲。

“你看,保險絲是被齊根剪斷的,不細看看不出來,一共剪斷兩處。開始,我以為是小偷乾的,但後來一查,賓館沒丟什麼,客人中也沒有來報案的。你是那天的客人?”

權磊點點頭,木然站在那。

“丟什麼東西了?貴重嗎?”年輕人用充滿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權磊搖搖頭,又點點頭,指指他手中的保險絲,“這個,給我吧。”

“行,我留著也沒用。你要去報案嗎?這麼長時間,恐怕報了也沒用了……”

權磊兜裡揣著兩截剪斷的保險絲,騎著叮噹作響的破腳踏車,走在四周漆黑、荒無人煙的馬路上,心中沒有恐懼,沒有悲傷,只有憤怒和冷酷。他拼命蹬著車。北方的春天,乍暖還寒,但權磊渾身上下都溼透了,臉上也溼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眼淚。

如果此時他手中有槍,如果張棋就站在面前,他會毫不猶豫勾動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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