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楮靈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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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靈也奇怪的看著自己的爺爺，在她印象裡好像睜眼看到的就是爺爺，從來也沒見楮秋雲去過哪些地方，怎麼會跟江寧爺爺認識？

孫雲至始至終的一旁握著江寧的手臂，緊緊的，彷彿對江琳的病情比江寧自己都更關心，事實也是如此，孫雲照顧了江琳不知道多長時間，已經漸漸習慣把江琳當成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或許有很多江寧的原因，只是她自己很少想過。

楮秋雲點了點頭，略帶著絲輕鬆道：“老同學了！他現在身體還好吧！”

“我爺爺身體很好，楮老不用擔心。”江寧回答道，只是好奇的看著楮秋雲，應該會有後話。

“你不用多想，我跟你爺爺一起出生在那個年代，很巧合的在一所大學裡！”楮秋雲彷彿不怎麼願意回憶以前，對他而言上大學的時候被突然莫名其妙的刷下來是很難釋懷的一件事情。

江寧理解的點了點頭，江老爺子喝醉酒的時候跟江寧無意間說起過，江獻文是文革時被刷下來的那批大學生中的一個。江寧之所以一直很心疼江獻文，就是因為透過旁人說起，江寧對江獻文以前的事情瞭解了一些。江獻文兄弟兩人，兒時父母早逝，由於階級問題，江獻文就這麼受著一路白眼的帶著江寧的二爺爺走了過來，很苦，也很堅強，是江寧一直奉為榜樣的人。

“你這次來有什麼事情？”楮秋雲明顯對江寧輕鬆了很多，點頭示意楮靈去倒茶。

楮靈不滿的瞪了江寧一眼，但是對楮秋雲言聽計從，還是去倒茶！

是這樣的！江寧把江琳的病情給楮秋雲介紹了一下，細緻到把各種反應和現在的狀況等等一股腦說了出來，孫雲不時在旁邊補充點東西。

楮秋雲思索了一會，房間裡頓時沒了聲音，落針可聞。

“你姐姐的病有點希望！”楮秋雲皺著眉頭說了一聲讓江寧欣喜欲狂的話。

江寧頓時激動的站了起來，條件反射一般一把抓住了楮秋雲的手臂，骨節都有些發白，道：“老爺子說的是真的？”若是旁人這麼說江寧一定不會有太大反應，但是楮秋雲的身份太特殊了！和自己的爺爺是同學這層關係讓江寧下意識就相信了楮秋雲。

楮秋雲枯瘦的手臂被江寧抓在手裡，感覺那股沉重力道，楮秋雲不由笑了笑，然後抖了抖手臂，江寧手指應聲而開，退開兩步！

“你幹什麼？”楮靈這會正端著茶過來，見到這邊情形不由怒氣衝衝的看著江寧，手裡不知道從哪弄來了幾根亮晶晶的金屬軟針，手指彎曲，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江寧，只要見江寧再有移動立刻就要把手指的銀針甩出去。

“靈兒！我跟他開個玩笑。”楮秋雲看了眼楮靈，這一眼不嚴肅，但是楮靈眼睛卻有些溼潤。

“爺爺，你手臂的舊傷剛好沒多久，被他抓了一下，靈兒怎麼不急！”說完猶自不解氣的看著江寧，若不是念在自己爺爺跟她有些淵源，楮靈恐怕就要動手。

江寧自覺失禮，歉意道：“老……老爺子，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關心江琳病情，不由一直看著楮秋雲等他說話。

“沒事，不過你手勁不小！”楮秋雲古板的臉上扯出了幾分笑容，很罕見的樣子，楮秋雲本來因為江寧是自己老朋友的孫子對他就很有好感，見到江寧一身功夫大有青出於藍的意思，當真是老懷大慰。

楮靈張口結舌的看著楮秋雲，楮秋雲在孩子之間都從來沒笑過，如今竟然笑了！而且還是為了眼前這個楮靈不怎麼喜歡的男人。她心裡酸酸的，楮秋雲跟自己都不大笑。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匆忙翻開楮秋雲的胳膊，上面一道傷疤觸目驚心，這是楮秋雲上次徒手殺了一隻野豬一不小心留下的傷疤，如果不是年齡大的緣故，楮秋雲根本不可能傷著，現在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此時又迸裂了！

楮靈心疼的看了一眼，然後手中的幾根銀針閃電般的刺在了楮秋雲手部幾個穴位，血奇蹟般的停止了流出，楮靈又用一種生澀奇怪的手勢輕輕按壓了幾下，然後拔掉銀針，反手間不見，最後安排道：“你可別再亂動，再有爪子不知道輕重的碰到爺爺傷口，爺爺也喊一聲！”她顯然是意有所指，但是江寧這會心中愧疚，根本不跟她計較，反而尷尬的笑了笑，道：“楮老，沒問題吧！”

楮秋雲輕鬆的晃了晃手臂道：“沒什麼事情，你不用介懷，只是你姐姐的病情我可能暫時過不去！而且我年事已高，對於頭部穴位已經沒任何把握，亂八針雖然有希望治癒你姐姐，但是一些取穴上很講究，需要用針刺，百會、四神聰、神庭、頭維、率谷、印堂、風池、完骨、天柱幾處大穴，我是不行了，這事可能還得楮靈跟你們走一趟！”

楮靈急道：“爺爺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自己跟他過去，爺爺治不了孫女自然也治不好，讓他回去就是了！”她倒不是沒有任何把握，只是單純的不想離開這裡，楮秋雲不止一次的要求她離開這村子，但是每次都是被楮靈堅決拒絕！她醫道一術天賦極高，而且楮秋雲傾囊相授，雖然經驗上比不了楮秋雲，但是一些事情已經較楮秋雲更為出色。

“她！”江寧失望的同時也有些不信任！楮靈或許有點醫術，但是黃毛丫頭一個，讓江寧怎麼信任？論起年齡楮靈也就和陳金金江玉大小差不多吧！

“沒錯！”楮秋雲肯定的點了點頭，眼中的自豪不言而喻。

“我不去！”楮靈見到江寧眼裡的懷疑像是被刺傷了什麼，直接拒絕道。

孫雲這時完全插不上話，她對楮靈也有些懷疑，只是這姑娘自尊心很強，而且也不怎麼友善，孫雲也忍住一句話沒說。

江寧還要再說什麼，但是出於對楮秋雲的信任，江寧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楮秋雲不像是開玩笑的人，他說楮靈行，楮靈應該多少有幾把刷子！

“你們先出去！”楮秋雲擺了擺手讓江寧和孫雲先出去，單獨留下楮靈顯然是有事情要交代。

“靈兒，江北市是Z國最大最富饒的城市，你一身醫術學成，不可能一輩子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留在這村子一輩子，那裡才是你的去處！”見兩人出去了！楮秋雲有些嚴肅的看著楮靈道。

“爺爺，你別說了！我去就是了！”楮靈很少見到楮秋雲這麼嚴肅，心裡滿是不情願，但知道拒絕不了，誰讓那該死的男人的爺爺跟自己爺爺有關係，不管出於什麼，她都得去！

“靈兒！”楮老爺子眼睛看著楮靈，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爺……爺爺！什麼事情？”楮靈有點心虛，她自然知道楮秋雲不想讓她回來，很想讓她定居在江北市，但是她怎麼可能同意。

“以前爺爺不逼你去外面，是因為沒個照應的人，我不放心，如今江寧來了本就是個契機，這孩子值得信任，脾氣上簡直和江老頭年輕時沒什麼兩樣，而且你們走後我會想辦法給江老頭打聲招呼，這樣我就放心了！”楮秋雲話裡不容拒絕。

“爺……”楮靈還要再說些什麼，但是被楮秋雲冷冷打斷道：“你要還認我這個爺爺就別讓我遺憾一輩子，我雖然有點學問，但是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就連這裡的每一個小孩子都要走出大山的理想，你別告訴我你沒有！”

楮靈眼睛淚汪汪的，楮秋雲從來沒這麼嚴厲過，她自然也想見識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但是她放不下楮秋雲，楮秋雲看上去六十來歲，其實已經七八十歲的高齡。

“去吧！每年回來看看爺爺就好了。”楮秋雲擺了擺手讓她別再多說。

“喊江寧進來，我交代他一些事情！”楮秋雲見楮靈還不走，心裡早就打定主意，不容置疑的吩咐著。

江寧和孫雲此時刻意離了門口遠了些，心裡此時五味陳雜，楮秋雲說他姐姐的病有希望能治好，他心裡很興奮，但是楮秋雲卻說讓楮靈跟著自己去，而且他心裡隱隱有些預感，楮秋雲反應太不正常了，讓他想到以前江老爺子用鞭子打著他前往江北市，楮靈現在的情況好像和自己很相似！

“咯吱！”門被重重拉開了！楮靈表情冰冷的走了出來，小小年紀看上去竟然有些冷酷，而且看向江寧的眼神是毫無掩飾的憤恨，這人要是不來自己爺爺也不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堅決。

“我爺爺叫你進去！”楮靈說了一聲，然後看都沒再看江寧，端起本來就準備要洗的衣服往村外走去，樸素的背影和冷冽的正面簡直是兩個極端。

江寧有些疑惑的往房間中走去，楮秋雲能跟他交代什麼事情？難道是關於楮靈的！江寧暗暗頭疼。這丫頭莫名其妙的恨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