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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果然下雨。

一大早天氣就陰沉得彷彿黃昏,一層層的黑雲在天那頭緩緩向前推進,恍如萬千鐵甲士兵無聲逼來,在那些黑雲後頭,看不見一點日光燦金的影子,而風呼呼地刮起來,卷著秋菊的黃金絲浮沉,涼意森森,已經隱然有了幾分冬天的寒意。

位於王宮西側的祭壇,是一座古樸沉肅的建築,雪白的漢白玉廣場和雕橋,拱衛著中間青灰色上圓下方的祭廟,祭廟三層,以年代區分,供奉著上天和蒙國諸位大王的神牌。祭廟前三丈方圓的漢白玉石臺,圍著同色的雕欄,地面鏤刻以五爪飛龍,猙獰欲舞。

圍著祭壇的圓形廣場上,王室和百官按照位次繞祭壇一圈,一條紅毯自神道延伸上祭壇,蒙國大王將會帶領百官在此處伏拜祭祀,之後登壇焚燒罪己詔。

而在祭壇之側五丈之外,則是各國使臣觀禮之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姬國的位置在正中。

申時正,編鐘齊響,禮樂共鳴,奏莊嚴正肅《齊天樂》,這是各國常用的儀式正典樂曲。樂聲裡,明黃傘蓋自前方神道緩緩逶迤而來,後來黑壓壓一長串,都是蒙國百官。

今日所有人都是峨冠華服,大禮服齊全,天子十二章,諸侯著玄端。蒙國大王顫巍巍的旒冕垂珠搖晃,珠光閃爍,遮住了他的臉,只能看見唇角深刻的印痕。

他身後就是平王,平王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孩童,兩人衣飾彷彿,想必那個孩子,就是王室幼子,此刻由平王牽著,在紅毯上走得跌跌撞撞。

景橫波由禮官引著,一路走到自己位置等候,正看見這一幕,眉頭一揚,心想這麼小的孩子,蒙國老王想要在成年兒子的威壓下將他扶上王位,真是個決絕大膽的想法。

她目光落在隊伍中武將行列裡,按照蒙虎告訴她的順序,找到了蒙家老國公,和吉家大將軍,很妙地發現兩人走在並排,絕不目光相觸,蒙老國公臉色如鐵,看也不看吉將軍一眼,吉大將軍四十餘歲,方正臉龐,臉色卻頗陰沉,但也並沒有女兒被挾持的憤怒,也沒有因此對蒙老國公使以眼色,相反,唇角含一抹冷峭笑意,似乎等著瞧什麼好戲一般。

禮司主持祭祀之禮,祭日之前,禮司都要進行大量準備工作。重整祭壇和街道,準備祭天時的三牲、祭品、禱文、神牌、供器、樂工,而主祭者及大王,事先已經齋戒了三天。

祭臺後的圓丘臺上,最上面供奉皇天大帝神位,設神幄,以示對上天的尊重;兩側為蒙國曆代先王神位,以示為天之子。第二層則供奉日月星辰。所有神位之前都列牛羊瓜果及玉帛貢品,以及各式青銅及玉製禮器。大王的祝案則設在其下平臺之上,再往後還有兩個蒲團,供兩位王子使用。

按照要求,最初的一系列禮節十分繁瑣且耗費體力,且只能由老王一人執行,兩層圓丘臺,從皇天大帝開始,到自家祖宗、日月星辰,一層層一位位跪拜、上香、敬爵、敬牲、讀祝文,其間還要換三次衣服,禮樂從“始平樂章”奏到“太平樂章”,每次的趨進退跪,都必須合乎禮節,一個時辰前開始,一個時辰後,老王還在跪跪跪……景橫波打了個呵欠,嚴重懷疑等老王跪完,也許大王順便就換人做了。

而此時明明已經是清晨,卻天色無亮,層層黑雲似要壓低到眉端,天氣悶得要令人窒息,每一口呼吸都似乎能嗅滿空氣中的水汽。

天邊隆隆雷聲不斷,越來越近,而儀式才進行了一半,眾臣隊伍也有些不安,不斷有人偷偷抬頭看天。

這樣繁瑣的程式,假如再來一場雷暴雨,會不會把大王的命祭掉?

平王安排今天的計劃是不是就是這樣?

一旦大王倒下,三歲的小王子如何能是平王對手,或者這今日這祭天,就成了新王繼位之祭天?

好容易眾人拎著心,瞧著大王終於將所有該祭的祭完,轉到祝案前方,開始對上天讀罪己詔。

老王一開口,眾人便神色複雜——老王聲音嘶啞,氣喘吁吁,顯然已經體力不支。

“……朕以幼衝,上承洪業,不能宣流風化,而感逆陰陽。至令西南大澇,西北大旱,饑荒盈野,百姓互啖,上蒼降罪,王城遇火……天道不遠,譴告匪虛,萬姓有過,在予一人。謫見上帝,象甚著明。永覽前戒,悚然兢懼。”

讀詔書時,天際風雲湧動,推擠前來。

最後一個字啞聲讀完,天際忽然亮了一亮,隨即一個霹靂,直劈而下,“豁喇”一聲巨響,彷如天地如帛撕裂,所有人渾身一顫。

平王低著頭,掩住了眉飛色舞的神情,這雷,來得好!

雷聲只一道,彷彿一個兇惡的提醒,片刻安靜之後,“嘩啦”一聲,大雨傾盆而下。

這雨下得狂放兇猛,肆無忌憚,毫無前奏,只是剎那間,黃土地被衝得雨泡飛濺,紅地毯一片殷紅,天地間扯開雪白雨簾,茫茫一片都是大雨衝出的霧氣,對面都辨不清人影。

然而祭祀之禮有時辰要求,而且半途停止不祥。

眾人只能繼續跪在雨中,身上都是層層疊疊的大禮服,再浸透了雨水,沉重得頭都抬不起。

狂雨將老王的聲音壓滅,禮司的人盡忠職守,冒雨抬開祝案,奉上用來焚燒罪己詔書的青銅鼎,鼎上有蓋,以防下雨。

老王扶著地面,緩緩爬起,但體力不支,禮服沉重,一時竟然起不了身,禮司官員焦灼地看著,想要扶,不過按照祭祀規定,所有人各司其位,不可多說一句話,不可多走一步路,不可多做一個動作,此時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那位三歲的小王子,年紀小,性子倒不算嬌氣,被大雨淋著似還覺得好玩,格格笑著抬起頭,看見父王掙扎難起,急得跺腳,罵那些禮司官員,“去扶大王……去扶大王……”

眾人神色為難,平王忽然彎下身,對弟弟道:“弟弟,大相沒和你說過嗎,祭祀大典規矩森嚴,誰也不能亂動。他們走到祭壇上,就是對蒼天、對我王室的不敬,是要殺頭的,你要害他們殺頭的。”

“那你也不能去嗎?我也不能去嗎?”那孩子含著手指,認認真真看他,“父王起不來了啊。”

“我們也是不能去的。”平王迎著孩子失望的目光,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狡黠,“不過,今日情形特殊,你是個孩子,如果你去,上天憐你年幼定然不會降罪於你,降罪於父王的。”

那孩子眼睛一亮,點點頭,當即蹣跚上前,去扶蒙國老王,對面跪著的禮司官員大驚抬頭,想要阻止,卻收到了平王惡狠狠的警告目光。

群臣也微微有些騷動,有些人當沒看見,有些人面露不贊同之色,但孩子行為總是容易讓人接納些,眾人看看那傾盆暴雨,看看雨中掙扎難起的老王,實在也無法出言阻止。

青銅小鼎裡的罪己詔,已經開始慢慢燃燒,在那些鏤空的縫隙中,隱約閃爍著紅色的火光,只是此時雨太大,誰也看不清楚。

各國使臣觀禮的地方有棚子,倒是所有人中待遇最好的,宮胤站在景橫波身邊,看一眼那鼎,道:“鼎下有管,有火漏下去了。”

景橫波唇角一抹微笑。

一邊耶律祁裴樞對旁邊的祭廟看了一眼,大雨可以掩蓋很多的痕跡,比如此刻那廟的飛簷之上,隱約似有人影閃動,眼睛再尖一點,還可以看見似乎有透明的線形物,從上頭飄飄蕩蕩地牽下來。

頭頂悶雷聚集,在雷暴雨的初期,雷電最多。

三歲孩子,扶著自己老邁的父王,站在鼎邊等待,罪己詔書全部焚畢,將餘灰撒在祭臺四方,才算整個儀式完畢。

大雨澆不熄深藏鼎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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